我被男神的白月光魂穿了!(25)
我居高临下看得清楚,那就是个逼真的道具,刚才顾怀把它藏在衣服里,葛韵扯他的时候朝前一递,可把她给吓了个够呛。
片场其他人先是一愣,然后也都忍不住笑成一片。葛韵反应过来,跳着脚喊:“安哥,你无聊不无聊!”又扭头朝陈子旭告状;“导演,他欺负我!”
顾怀歉意地举起手,朝葛韵跑去:“对不起对不起!没吓坏吧?”
葛韵抱着胳膊朝他一个劲努嘴,陈子旭忙过去打圆场:“不是他,我的错。是我让安非这样做的。”
“陈导说要拍你最真实的反应,所以不能提前告诉你。”顾怀笑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葛韵瘪瘪嘴,很娇俏地歪了歪脑袋,望着安非,眼睛亮晶晶的:“那我演得怎么样?”
“特别棒!”顾怀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陈子旭也说:“这一条可以用。很不错,第一遍就能过。我之前说得没错吧,你天生适合干这行!”
葛韵被两人哄得小脸红扑扑的,刚才的气也忘了生,开开心心跑回来继续拍戏。我却有点不是滋味。
什么嘛,顾怀这家伙,对着我,跟对着女人,完全就是两幅面孔!我跟他对戏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这样夸过我,他只会欺负我,嘲笑我,完了还不道歉,而是继续欺负我,嘲笑我——虽然他说的话从表面看是在肯定我的进步,但我怎么听怎么像是反讽。
我在心里愤愤不平,痛骂顾怀这个家伙搞差别待遇,那边两人又继续演了下去。
苏霞要求阿秋当场表演“神迹”。阿秋胡搅蛮缠几句,苏霞却没有那么好糊弄。
“好吧。”阿秋后退几步,朝苏霞摊开手,“给我样东西。”
苏霞警惕地问:“你做什么?蒙骗不成,要明抢了?”
“啧,你又不信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怀疑。所以,我只好用你身上的东西来咯。越简单的玩意越好,快找找。”
苏霞瞪了他一眼,抿紧唇,摸了摸身上没找到合适的,最后拔下头上的发簪递给了他。
如瀑黑发垂落下来,为苏霞青春的面容更添几分动人的妩媚。阿秋看着她,眼睛里划过一丝淡淡的惊艳。
咦?我心里咯噔一声。好像隐约想到什么,但却不愿意细想。
我不是个擅长思考的人,就暂时放下这点疑虑,继续往下看。
阿秋已经将那丝兴味很好地隐藏起来。他移开目光,看着苏霞的发簪,揶揄地眨了眨眼。苏霞脸上一红。
这是一根很普通的发簪,或者说就是根比较光滑的小木棍,因为用的时间太久,还泛着油光。
“你就用……这种东西?”阿秋用两根手指捏住,嫌弃地甩了甩,斜乜着苏霞,“小土包子,你知道城里的女人都用什么吗?”
“不知道!”苏霞气冲冲道,“有本事,你变出来给我看看啊!”
接下来的剧情,是阿秋将那根发簪变得消失不见,然后嬉皮笑脸告诉苏霞城里的女人都披着头发。苏霞大怒,狠狠踹了阿秋一脚。
这里原计划是分开拍摄,但由于顾怀有点魔术功底,所以就省去了后期剪辑,直接由他亲身上阵。
说起顾怀会变魔术这件事,其实我也知道的,他跟我吹嘘过。据说他当年颠沛流离的时候,有段时间就靠在酒吧给人变魔术为生,人气十分火爆,还有人指名要包养他——我对此深表怀疑。顾怀这家伙性格这样恶劣,连我这个鬼都天天给气个半死。究竟是什么人那么想不开,难道是个受虐狂?
“喏,看好了。”阿秋挽起袖子,露出两节白净的手腕,他拿着发簪朝左边晃,苏霞的眼珠也跟着朝左转,他又朝右晃,苏霞——苏霞大怒,正要开口,眼前却突然一花。
阿秋抖了抖手指,在他指间,那枚粗糙丑陋的发簪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鲜艳的美丽缎带。
苏霞睁大了眼睛。
“会不会用?”阿秋笑嘻嘻看着苏霞,慢慢靠近。眼神有些狡黠,有些轻佻,有些玩世不恭,还有点可能连他本人都未曾察觉的心动:“要不要……我替你戴?”
苏霞如梦初醒,狠狠踹了阿秋一脚,飞快跑掉了。
“cut!”
葛韵又走了回来,极不信任地看看顾怀,又看看陈子旭,撅起小嘴嘟囔:“这次又不提前告诉我!”
“哈哈,这次是我的错。”顾怀笑道,“刚才忽然觉得这样很合适,就这么演了。”
其实他没有必要道歉,表演本就不是完全按照剧本,剧本也不可能完全覆盖演员的表演。任何影视作品在拍摄的过程中,都需要演员的自由发挥,有些片段甚至能因演员的灵光一现而成为经典。
(顺带一提,我演戏的时候,自由发挥的地方也有一些,只是都被后期剪辑掉了,非常可惜地失去了跟观众见面的机会。不然,说不定我早就走红,也能得个什么天才演员之类的名头呢。)
陈子旭对顾怀方才的表演十分认可,甚至表示这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于是跟编剧商量了一下,当场对剧本展开修改。
然后,顾怀与葛韵又重新拍了一遍改动后的版本。其间陈子旭对几个镜头不满意,就继续拍。
拍戏其实就是很多的重复与枯燥的劳动,一开始可能还新鲜,但时间久了谁都会腻歪。我之前只拍过电视剧,没想到电影更烦人,每次表演还都得有点不同。
这个时候,顾怀的表现就特别令人惊讶了。他的表演并没有问题,但葛韵作为新人,虽然灵性有余,但经验不足,尤其是对镜头语言要求极高的电影,所以就只得不断重来。
在这种情况下,顾怀居然一点都没有不耐烦,每次的表演都是那样情绪饱满,充满热情,不时有令人拍案叫绝的精彩表现,甚至有余力在拍戏的间歇安慰鼓励葛韵——我看着看着,心头那种奇异的感觉越来越浓,几乎到达让我无法忽略的程度。
这种感觉,在拍另一场戏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第34章 懂了,就会痛了
这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天公不作美,下起了蒙蒙细雨。陈子旭看看天,当机立断决定将女主角死的那段戏提到前面来拍(大概是为了省下之后人造雨的钱)。
按照正常的拍摄计划,这种对演员情感流露要求很高的戏都会放在后面拍。陈导生了一张这么国际范的脸,内心居然如此抠门,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国血统遗传给他的。
现在正值夏末,暑气尚未散尽。但所谓一层秋雨一层凉,小雨一下,小风一吹还真有点冷。我虽然感觉不到,但却看到片场不少人都加了衣服。
这种天气里拍戏,可千万别让我的身体着凉。我有点担心葛韵拍不好影响顾怀,可再一细看剧本,不由放了心——葛韵全程都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坚持不动就行了,基本只需要顾怀一个人表演。
可没想到,我放心放得太早了。
这段剧情是苏霞在阿秋祈雨时遭遇意外身亡。阿秋终于表露出自己的爱意,旋即便痛失所爱,在大雨中抱着爱人尸首静坐一夜。从此,阿秋从一个小混混成为真正的“雨师”,继承了苏霞的遗志,日以继夜地开凿沟渠,为瞌睡村引水。
顾怀的情绪、台词、动作都没有问题,我却一直心烦意乱,无法投入。看着看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最后一幕。
“你问过我为什么要送你这条缎带,我现在认真告诉你……”阿秋轻柔地为苏霞解下缎带,长发瀑布般散落肩头,他微笑着亲吻她的额头,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轻轻落入发间,“因为我那时心里想,这个女人披着头发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除了我,谁都不给看。”
说完这句编剧刚加的台词,这段戏就该落幕。可陈子旭迟迟不喊卡。顾怀便继续抱着葛韵落泪。
我心里不由更加烦躁起来,也没有心思去欣赏顾怀的表演。
不,准确来说,这一整段堪称全剧情感高潮的表演,我都没怎么看。
我只是一直在观察顾怀。
我怀疑他对葛韵动心了。
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的语言,都明晃晃地证明着这一点。
但是,怎么可能呢?
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天的时间。可顾怀此时看葛韵的神情,分明是爱了很久很久,是绝望的求而不得。
这段戏终于拍完,片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纷纷收工。我却心事重重。
晚上,回到酒店,顾怀先跟冷枫打了声招呼——冷枫那边似乎还没有什么进展——然后就赶紧去洗了个热水澡。
这回,我没有跟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看顾怀洗澡,就莫名觉得有点……咳,我还是继续想心事比较好。
顾怀洗得异常的快,可能是因为没有我监督,在护肤上偷了懒。他穿着我的浴袍,懒洋洋擦起了头发——对了,我的头发长势喜人,上次接发效果显著极了,如今已经接近我出车祸之前的长度。
看到顾怀笑着看我,我心里一虚,赶紧继续装作专心检查自己头发的样子。
“安非,今天我演得好不好?”
我撇撇嘴:“你自己加的那段戏真俗套!什么缎带呀,现在的小姑娘才不吃这招,太土了!”
“是吗?可我觉得某个人看得好像特别开心啊。”
“陈子旭吗?”我想了想,“别说,他长了一张老外脸,可确实挺土的呢!”
顾怀“噗嗤”一乐,在我身边坐下。我赶紧朝旁边滑过去一点,最后干脆躲到靠枕上。
“离我那么远,怕我吃了你啊。”顾怀笑。
我没理他。自顾自想了半天,最后犹犹豫豫地将横亘在我心里大半天的问题问了出来:“顾怀,我们也认识挺久了。但我还不知道,你……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啊?”
“哇,安非,你是个天才吧!”顾怀惊讶道,“你找人把我调查了个底掉,结果连我性向都不知道?你找的什么人,根本就是在糊弄你,一定得让他们退钱。”
我脸一红。三年前找人调查他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他不知道呢。
“你之前又没跟人交往过,我怎么知道。”我嘟囔,“还有那个葛韵,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她?”
顾怀看着我,意味深长:“如果我说是呢?”
“那可不行!”我激烈反对,“你离她远一点!也不许亲她!”
“得了吧,还‘不许亲她’,别告诉我你初吻还在啊。”顾怀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哼,早就不在了。”我得意地跟他炫耀,“我的初吻是橘子味的,可甜了!”
顾怀脸上一僵,看起来差点抽筋,过了片刻才问:“是谁?”
“邱一程啊。”
顾怀的表情像刚刚吞了只苍蝇:“什么时候?在哪里?你居然有这个胆子?他也同意了?”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我就长话短说告诉他。
那个时候,我刚刚被从安家赶出去。先是认识了一群朋友,他们人还不错,带着我到处玩。有次去了个地方,我玩得太晚睡着了……总之,等醒来的时候,面前赫然是黑面神一般的安云栋。我当场被吓了个半死,连夜收拾行李出逃。前往外省的大巴里,我第一次见到了邱一程。
“我之前没坐过大巴车,路上晕的厉害。”我说,“邱一程坐在我旁边,虽然看起来有点高冷范,但其实人可好了。一路都在照顾我,还给我橘子糖吃。”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激动地强调:“那可是我从小就最喜欢吃的橘子糖!我甚至觉得我们小时候可能见过!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