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豪门逆袭路(25)
和会算计的人打交道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遇到厚颜无耻的类型。你要碍于面子,而且你所受到的教养没有办法同对方在公开场合翻脸,即便是韩天,能做的也就是忍着。
坐在厉清嵘旁边的年轻男子从谢从凝离开就开始关注,“为什么和你爱人交谈的男人,看上去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如果双方相谈甚欢厉清嵘才会觉得奇怪,他毫无意外道:“心智不够成熟的表现。”
年轻男子轻笑一声:“在商场上,我情愿碰到你这种对手。”
厉清嵘朝他看去,年轻男子笑得更加畅快:“方才那人看他的眼神是猜忌,现在完全是就是在看一个无赖。”
厉清嵘无动于衷:“有什么区别?”
年轻男子不再投去窥视的视线:“换了谁都会容易低估一个无赖的危险性。”
厉清嵘勾了勾嘴角,像是这句话表示认同。
年轻男子:“就比方说前不久被争相报道的祭天……”
厉清嵘调整了一下坐姿,桌上的叉子碰到盘子边缘,发出脆响。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也有被坑的一天。”快速说完一句话,年轻男子停止发言。
谢从凝并不知道自己一度成为被探讨的话题,连续报了三次后,韩天依旧没有重复对。
“最后四个号码错了。”
说着用‘你智障了么’的眼神看他。
韩天私下唯我独尊惯了,险些就要掀翻桌子,碍于是婚礼不好发作。
谢从凝又重复了一遍号码。
这次好一点,只错了三个号码。
第六遍的时候,韩天已经没了脾气,只想把五分钟前说能记住的自己一个枪子崩死。
谢从凝忽然道:“其实我可以去问别人借支笔。”
韩天就差做了请的姿势送他走。
谢从凝迈了一步退回:“韩老板不会跑吧?”
韩天:“说笑了。”
谢从凝发现对方说谎的时候和自己是一个表现,特别理直气壮。
“算了,不如你把电话告诉我。”
有了这次并不愉快的邂逅,他不相信韩天会打给自己。
韩天语速飞快地报了串数字,尔后学着谢从凝刚刚的语气:“记住了么?”
谢从凝点头,比他还快的重复一遍,说完后叹了口气:“就这么几个数字,为什么你就是记不住呢?”
韩天已经彻底管理不住表情。
谢从凝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十分低沉:“我会打给你的。”
韩天眼一眯。
谢从凝:“没了自由和玩乐的权利,我现在是真的穷的只剩下钱。”
说完没有再去看韩天,走回原位。
谢从凝和厉清嵘少有眼神交流,只在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唇瓣才动了动:“拿到了手机号码。”
厉清嵘一眼就看穿他的手段:“激将法。”
谢从凝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别忘了我们的相处之道。”
看破而不说破,才是种情趣。
“那就换个话题,”厉清嵘:“比方说如何在对方情绪激动时,趁机放窃听器。”
谢从凝正在喝水,被呛住。
厉清嵘:“钱是哪来的?”
谢从凝拿纸擦了擦,不明白他为什么关注的重点在这里。
“你给过我一张卡。”
五万元完全可以应个急。
场上音乐一变,司仪站到台上,说话的人渐渐停止交谈。
“金秋时节,秋风送爽,在这里我们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江女子女士和杨柳先生婚礼,我们热情澎湃,心情荡漾……”
谢从凝张开的嘴巴就没合拢过,喃喃道:“江女子这是从哪里招来的司仪?”
厉清嵘居然还认真听着,一段陈词后随着众人一起鼓掌:“总结的很到位。”
谢从凝看见临近的几人在他说完后同时点头表示同意。
“……”
由于江女子的父亲去世很早,母亲又在精神病院,直接是新娘挽着新郎走过红毯,并没有双方父母致词的环节。
江女子是天生的美人,化了妆后更是赏心悦目。
谢从凝来不及欣赏她的美丽,皱着眉:“我听说过结婚穿粉色婚纱的,代表二婚,但没见过紫色的。”
厉清嵘:“据说是很多年前根据彩虹产生的设计灵感。”
谢从凝:“那前六次的婚纱颜色岂不是……”
“红橙黄绿蓝靛。”
谢从凝已经很努力去拓宽自己的见识,但还是觉得被时代抛弃:“好在彩虹只有七种颜色。”
一旁年轻男子闻言转过头:“她还可以重头开始。”
谢从凝表情一言难尽,继续努力地挤出祝福。
年轻男子:“合则聚,不合则散,挺好。”
谢从凝怔了怔,再看台上笑颜如花的新娘,跟着笑起来:“也对。”
说完立马偏过头再去看厉清嵘:“其实我们也可以……”
厉清嵘:“除非你死了。”
今天有数不清次数的无话可说,谢从凝默默看了眼手机,牢牢记住这个日子。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时候,谢从凝分开心神用目光搜索韩天的身影,就见韩天留下一个礼盒,作势要离开。
谢从凝快速拎起礼盒,在韩天刚上车的时候追了过去。
“韩老板。”
韩天很想直接踩油门碾过去,还是打开车窗,礼貌道:“有什么事?”
在韩天惊讶的目光中,谢从凝将不大的礼盒塞了进去:“收礼金的让我还给你,今天是慈善性质的婚礼,份子钱全部是要捐出去,这个还是韩老板自己收好。”
话还没说完,车子已经飞速上路。
谢从凝双手插在兜里,头发被风吹的360度无死角凌乱,许久后才慢悠悠走回。
心情大好,胃口又有了,端了盘甜点过去。
厉清嵘:“盒子里是什么?”
“不清楚,”谢从凝一脸无辜道:“不过拿起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我猜一定是很珍贵的东西,还是物归原主好。”
厉清嵘:“微型炸|弹。”
谢从凝摊手:“我可没这么说。”
厉清嵘:“你该庆幸,东西不是在你手上爆的。”
谢从凝:“这么多权贵,他最多只敢制造点骚乱,威力不会太大,何况韩天都没有走远,离引爆时间肯定还长着。”
厉清嵘声音很轻,几乎淹没在音浪中,谢从凝离得近,能从中听出淡淡的严厉:“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想当然。”
祝福的礼乐渲染着氛围,瞬间,谢从凝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如果有万一呢?
重生以后,虽然起初有诸多不顺,但本质上说算得上是顺风顺水,无意中削弱了危机意识。
“下次会注意。”
厉清嵘仿佛对谢从凝的自我反省略有惊讶,目中的凌厉撤去不少。
欢呼声骤然涌现,谢从凝抬眸一看,原来是江女子要扔捧花。
漂亮的花束好巧不巧,正好扔在他腿上。
谢从凝嘴角一抽:“她是故意的。”
江女子扔捧花前,分明回头看了一眼。
从中间取下一朵最完整的,恶作剧插在厉清嵘头上。
笑完后在阴森森的眼神下胆子消退的无影无踪。
司仪连忙打圆场:“古语有云……”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谢从凝下意识脱口而出。
司仪彻底闭嘴,用自生自灭的眼神去看他。
谢从凝咳嗽一声,埋头吃东西,忽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最终是江女子和新郎的一个热吻重新把话题引走。
谢从凝头回认真打量新郎,杨柳这个名字略有女性化,新郎的身材却很魁梧,五官有一种刻板的端正,一看就知道是沉默寡言的类型。
“真爱啊,”谢从凝恢复活力,发表见解:“这样子的人,能结七次婚,完全就是在陪江女子胡闹。”
对于江女子,今天是生命中又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对于谢从凝,只能用不幸形容。
婚礼在无数的插曲中结束,后半场谢从凝一直在喝酒,后来基本是酩酊大醉的状态。
年轻男子看着醉醺醺的谢从凝,疑惑:“他不像是爱酒之人。”
厉清嵘勉强扶住如同不倒翁一样晃来晃去的谢从凝,面色不是很好看:“因为他知道什么都不做,回去后就死定了。”
年轻男子找了个台阶下:“清醒后一笔勾销也好。”
厉清嵘笑着道:“是么?”
年轻男子抖了一下,连忙让开道。
来的时候是谢从凝开车,现在司机醉了,厉清嵘只得去找江女子差人送他们回去。
谢从凝一直傻笑。
江女子莫名想到地主家的傻儿子一说。
“要什么司机?”谢从凝拍了下厉清嵘的大腿:“你来开。”
江女子清楚看到了厉清嵘眼底即将炸开的火苗。
谢从凝已经到了一种美妙的境界,无法无天无我,双手撑着轮椅扶手,笑呵呵道:“萌萌,站起来!”
江女子已经看不下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褒义的形容词:“他……瞧着挺精神的。”
厉清嵘:“回光返照,不足为奇。”
这一刹那,江女子觉得即便向上帝祷告,上帝能做的也只是把谢从凝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