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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津何处(重生生子)(77)

作者:桃枝竹 时间:2017-09-10 17:57 标签:生子 重生 宫廷侯爵

  李牧实在不想陷到无可救药那一步。
  林渡看他愠色,哑然片刻,听到李牧又吼了一声“出去”,有些僵硬地站起来,果真离去了。实在太忙,忙得太累,他是没什么力气讲道理,更不想吵架的。
  回家歇几天,等李牧消了气,再过来就是了。
  只是歇这几天,就给歇到北境去了。
  北境军报,说是北狄有异变,最近又开始集结兵马。林源远在南部,既赶不及回来,也要顾全岑季白安危,不便轻易召回。林戍心中还是有底的,北狄怕是不敢再来进犯,但他们又开始集结兵马,所为何事,却也让他心生不安。加之西北有异,他又疑心是否这两国串通起来,要发兵攻夏。总之是不安又心疑,便领了林渡往北境去了。
  这也是多年习惯,万一有变,北境要留林家人嫡支的人在,众将士方才有个主心骨。而一个人留在北境,还有一个是要领兵驰援西北的。
  林渡早年病弱,不曾担起家中责任来,而今既然病愈了,没理由身为弟弟的林津同林浔浴血疆场过,他却安稳度日。到了北境,没过几日,夏侯斓却来访他。林渡知道他该是有关于北狄情势的详细情报。若无李牧授意,夏侯斓绝不会来告知他,而李牧授意……林渡心道,发脾气又如何,不还是得想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素馨跟吴卓是从最初相见就勾搭的哦~~欢喜冤家哦~~虽然他们最初都没有意识到……


第78章 月亮
  岑季白原定的是十月初回到陵阳,但有辛煜相随,各式间种套种因地制宜的农事理论一套一套,为了多作些考察,一行人回程时便绕了道走,一直到积雪厚重时,才往陵阳方向行来。然而雪深路滑,到底是没赶上年末大朝。
  行至陵阳近郊,车驾尚在后头,岑季白一骑轻尘,却是直奔林府而去。
  林津院中,寒梅相继盛放,悠悠花气袭人。岑季白径直入内,见林津是正拿着两个泥娃娃发着呆。他悄悄绕到林津后方,伸出胳膊将林津搂住,便搂了个满怀。
  “三哥……”
  林津忽然被人搂住,下意识要去抽靴筒里的匕首来,听到一声“三哥”,才知是岑季白。日思夜想,盼着重逢不知盼了多久,林津本是想好了,明日一定要出城随百官迎他,却没想到岑季白先一日回来,倏然就在眼前了。
  林津返身回抱住他,正是温存的时候,却皱了皱鼻子,便往窗外喊了一声:“小刀,去备热水。”
  “三哥,你嫌弃我?”岑季白颇觉委屈,急着赶路,的确是一身风尘,汗气酸气。但他到底是为了谁啊!
  “不嫌不嫌,”林津退后两步,笑道:“你先换洗了……”
  他一边给岑季白找着衣裳,一边又打量起他,岑季白又长高不少,而今与他身量相似,那么,穿他现在的衣裳倒很合适了。
  岑季白却不依不饶,上前搂着林津不肯撒手,要将自己身上的味道悉数沾染在林津身上。
  小刀同阿金抬了水进来,两人还在闹着。林津抽身不开,只背着身不肯见人。等小刀两人出去了,岑季白便俯在林津耳边,低声道:“你不是嫌我脏吗?”
  林津推了他一把,指着屏风要他过去,又要小刀布膳来。
  岑季白不再闹他,便往屏风后去了。其实他也嫌自己身上有些脏了,待沐浴时泡在热水中,又的确是舒服得很。
  浴水中金黄色的桂花泡得舒展,岑季白便觉得自己也是吸饱了水分的花瓣,又像是久旱后逢雨的老树一般,抖落尘埃,长出一身青绿鲜活的新叶子来。
  知道林津就在屏风后头,他忍不住使坏道:“三哥,你来给我擦背。”
  林津并不理他,又听他道:“三哥,你快来,桂花不比你香。”
  林津还是不肯过去,岑季白又道:“三哥,你快来教我看一看,教我好好看一看,我得验一验你瘦了没……”
  岑季白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起这个,林津倒恨不得上去搓下他一层皮来。于是转过屏风,拾起水里的毛巾狠狠地给他擦起背来。岑季白一边“嗳哟”呻唤,一边仍是嘻笑打趣。
  在他背上擦出几道红痕来,林津手上的动作也便轻柔了,绞了帕子认真给他擦背。
  隔着一条湿热的帕子,岑季白竟也还是能描摩出林津手上动作,想着那样轻缓又有力量的一双手是何等的修长漂亮。这样漂亮的一双手,若非是隔着毛巾,径直抚在他身上,那又该是何等的滋味……屋内一时静谧,只水声轻荡,与岑季白渐渐有些粗重的呼吸。
  他的反应自然教林津看在眼中,知道他在外头乖巧得很,有时一天倒不只一封信来,信里头每一句话也都是甜甜蜜蜜的。林津从不知自己竟是嗜甜的,可岑季白又非是甜腻人的蜜糖,反而更像是一颗酷暑时节浸了凉井的脆桃,一只严冬里蒸熟的暖烘烘的雪乳木瓜,香喷喷地诱着林津想要啃上一口。就算啃一口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也啃不坏他……
  “三哥?”林津不再有动作,岑季白便疑惑起来。林津那双手简直是挠得他心痒,他而今本也只能肖想这么一点心痒痒的便宜占着,谁知道这点便宜都没了………
  “别动。”林津忽然俯身在岑季白耳边轻声道:“……奖你的。”
  他左手仍是握着湿热的巾帕,右手却从岑季白肩头一路向下,抚过他胸膛、腰间、小腹,一直抚到能给他极致快乐的地方。
  “三哥……”岑季白轻喘了一声,快活得像只鸽子似的要飞上天去。那可真是个要命的地方!他脑子里已然是清空了,只剩下一个名字,一个人。林津吐纳的气息在他颈项轻挠,林津温热的身体中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还有林津格外纤长灵活的手指……
  岑季白好好受用了一番,余韵过去,仍是意犹未尽。林津在他脸颊上亲了亲,诱哄道:“你乖乖娶了我,以后好好疼你。”
  岑季白倏然睁开眼睛,玩味地望着林津,什么叫做“好好疼”……
  而林津面上滚烫滚烫,避过岑季白火辣辣的视线,快步折去了外间。
  岑季白从凉透的浴水中站出来,也相跟着转出了屏风,目光追随着林津不放。林津拿袖子掩住脸,看也不敢看他,方才不知怎么地,竟就做出来也说出来了……林津说完就后悔了。
  岑季白失笑不已,方才便宜不曾占足,还记着要“手验之”的话,便抱住林津要往床上去。
  “不可。”林津拽住他衣领子,又羞又恼。
  “……别怕,知道你身子经不住。”岑季白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又笑道:“小初只是请教三哥,要怎么疼我……”
  他将林津陷在柔软的被褥间,俯身便要吻下去。
  林津不再拿手挡他,只是抿着唇,两手交叠着搁在腹部,小声逸出一个字来,“疼。”
  他是疼了一阵子了,方才还忍得住,此刻越来越疼起来。
  岑季白那些旖旎心思瞬间消了干净,只好拿被子裹住林津搂在怀里,认命地给他揉起来。
  唉,为了一个小王子,他们容易吗?非让那小子早些监国不可。
  阿金在外头枯等又枯等,也不知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能出来,他们还要赶回城外呢……不过,陛下今日真的还要回去城外吗?他在台阶上坐得浑身发冷,便站了起来,来回跺着脚。小刀看得好笑,便从屋子里走出来,道:“阿金哥,这小院安生得很,你不用总是守在外头。”
  阿金不再跺脚了,看了眼自岑季白进去后便紧闭的房门,笑道:“陛下不曾吩咐。”
  “你先进屋里歇歇罢,陛下同公子说话呢。”小刀方才端了食案进去,想着那两位一边用膳一边说话,哪一次不是磨磨蹭蹭,挨上许久的。
  阿金也知道这一点,陛下甩下众人,独自赶回来,不该是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回去的,何况方才还搂着人不放……便道,“那便劳烦你给口热茶罢。”
  小刀点了点头,让他进了炭火烧得暖烘烘的房间。茶水点心是一直都备下的,只是岑季白的近侍颇尽职,没有他发话,哪里都不去,只杵在外头听命。
  阿金尚未走进小刀的屋子,却先听到一声声古怪的“饿,饿呀……”
  小刀看他疑惑,便解释道:“是月亮,吵着要吃食呢。”
  推门而入,迎面温热的气息带着些糕点的香气,阿金舒服地吸了口热气,正要往案头去,便看见一旁小几上有一团肥胖圆润毛绒绒黑漆漆的东西。
  “饿呀,饿……”那东西竟是个会说话的。
  “这是月亮,”小刀又道:“阿金哥,你替我看着炭盆,月亮怕冷,也怕熏着了。”便拎了花锄要往外头去。
  这东西黑漆漆的哪里像个月亮?阿金有些幻灭。“等等,你去干什么?”大冬天的外头还有什么花草需要照料不成?
  “月亮嘴刁,得拿新捉的活虫子喂它。”这季节外头可没什么活虫子,只能去地里翻,但蚯蚓一类的东西,这只挑剔的八哥是嫌弃的,只有生在地里等待来年羽化的蝉蛹之类,能得它青睐。
  阿金愣了一会儿,小刀已经掩上房门出去了。他在案头坐下来,掰了一块糕点,碾成细碎递到那丑月亮嘴边。岂料月亮看也不看他一眼。阿金执拗地再次递上去,月亮黑亮的眼珠子瞄了他一眼,在他手掌上狠啄了一下。
  阿金吃疼收手,在自己手上轻轻吹了吹,再看了月亮一眼,心说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屑与只大圆鸟计较。便自己吃起东西来。月亮仍是不肯看他,只偶尔唤一声“饿呀”,没精打采的,好像真是给饿坏了。
  小刀小半个时辰后才从外面回来,拿出一只干净的瓷碗来,里头小半碗白生生的蝉蛹。月亮被小刀从笼子里放出来,抖了抖翅膀,便去啄食虫子了。
  阿金看得头皮发麻,古怪道:“它哪里像个月亮?”他记得,长平侯从前是有一只八哥,是他跟着陛下去市场选的,当时仍是三王子的陛下还亲自教养了一段时间。但那只八哥身形流畅,也不叫做月亮。
  “月亮圆呀。”小刀一边用手指为八哥梳理羽毛,一边答他。
  阿金心道,是挺圆的,可它黑漆漆的,不亮。
  “公子说,我们家这是白天的月亮。”小刀又道。
  阿金遂不再言语了。
  月亮养在林府好些年,倒一直是个鸟形,从前也不叫做月亮。只这一年每日里都有信鸽飞过来,林津怜那些小东西辛苦,又因它们送的是岑季白的消息,格外喜欢它们,便吩咐底下人多备些活食。
  八哥在笼子里看得兴奋,扑腾着翅膀也要吃食,林津便解了它同鸽子们一道。每次来林府送信的都是不同的鸽子,它们又是长途飞行的,吃得丰盛些也不怕什么。但这只八哥懒惰不爱飞,又可着劲儿地吃食。于是过不多久,身体就跟鼓了气似的膨胀起来。
  林津索性给它改了个名字,叫做“月亮”凑趣。这小东西嘴巴也给养刁了,若非活食,就不肯再吃。林津不舍得饿着它,便是这样的严冬天气,也让小刀领着人去园子里给月亮寻吃食。
  阿金身为夏王近侍,有时候是很辛苦的,但这份辛苦主要是基于其责任过于重大的缘故,陛下安危,不可疏忽。但看到小刀,阿金方明白什么叫做真辛苦。要上得战场,要入得膳房,这也罢了,还要能挖得虫子养肥月亮……
  小刀是很喜欢月亮的,看它黑亮亮的羽泽,乌幽幽的眼珠子,红艳艳的小喙尖,还有黄灿灿的小爪子,怎么能不喜欢呢?别说林津不舍得饿瘦了它,便是小刀自己也要找足了食与它。长久以来,月亮也只能是越来越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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