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殊色(125)
泥腿子出身,跟随着主上才能当上将军,来到这京城之中,曾经以为见过最漂亮的姑娘是村里的阿花,后来进了城才发现京城之中的女子似乎个个都比阿花漂亮,有幸一观那花魁选举知道什么叫做美人,再然后见了那些后妃又觉花魁轻浮,不及后妃端庄秀丽,
大概所谓的皇后就是女子中最美的一个吧,可直到见了眼前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做绝色。
他不懂诗文,却也记得一句话叫做倾国倾城,意思就是美人美到了极致,君王其倾了一城,还能再倾一国。
从前嗤之以鼻,现在才知道说的不假。
食盒掉落在地,喷香的红烧肉裹挟着浓郁的汤汁洒了一地,香气几乎驱散了龙涎香的气味,以一种强势的冲击钻入了林曜的鼻孔。
三日没有进食,对于食物的渴望几乎占据了大脑,可是帝王的尊严不允许他像一条狗一样的匍匐在陌生人的脚下。
“你是谁?”林曜微微蹙眉,薄唇微抿,让人看了只想将他眉宇间的微起舒展开来。
“狗……”卓蒙那个称呼突然说不出来了。他强行撑着,咽了咽口水道,“我是主上身边的卓蒙,今日来就是给你看看这些吃食。”
本来羞辱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不说,说话还带了磕巴,可卓蒙看他身体纤瘦的都快赶上女人了,这么个弱不禁风的皇帝,真的是那个坏到彻底的狗皇帝么?
一想到那些饿死的百姓,卓蒙刚才说不出口的话再度说了出来:“长的再好看,可惜肚子里面的肠子都是黑的。”
“朕虽沦为阶下囚,却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朕,”林曜微微眯起了眼睛,那样的神态竟意外的跟温庄晏有几分的相似,让卓蒙莫名怂了一下,下一秒他恼羞成怒大步走上来前去,拉住了林曜的手腕将他从床上拉了下来。
胳膊触地,发出了一声脆响,林曜疼得浑身颤抖,直冒冷汗,卓蒙却不觉,只拉了他的衣领近前来道:“你在皇宫,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饿死么?你知道为了你修建一个什么破宫殿多少人死掉么?”
他的嘶吼结束,才发现那被扯着领子的人已经晕了过去,眸底青黑,却显得那肤色更白,一个人怎么能长的这么漂亮,却又生出一副比蛇蝎还狠的心肠。
“喂,你醒醒,”卓蒙晃了晃他,手指伸到了他的鼻下,跟呆滞在原地的侍卫大眼瞪小眼后道,“他好像没气了。”
“快快快,叫太医,小皇帝现在还不能死啊,卓将军你闯大祸了,”那侍卫连忙大步迈了出去,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
卓蒙伸手,将林曜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一缕香气幽微的飘进鼻孔,他怀里柔软又轻飘飘的身体让人心猿意马,又让人心虚不已。
太医几乎是被拉着跑来的,跟他同来的还有温庄晏的身影,他一进来,卓蒙本来就忐忑的脸色顿时转为了惶恐。
温庄晏没有看他,而是走了进去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曜探了探他的鼻息,那鼻息微弱几不可闻,让探出的手指几乎是下意识的缩了回来。
太医施针,温庄晏问话的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急切:“他怎么样了?”
“禀温大人,陛下身体虚弱,又猛地动作导致的闭气,若是再迟一刻恐是回天无力了,”太医只是轻叹却又不敢多言,“不过等微臣开几副药,调理一番,先吃些清淡的调理一下肠胃,也就好了。”
“你去开药吧,”温庄晏等他离开,捏了捏眉心看向了沉睡的林曜,几日不见,他就瘦弱的厉害,躺在那里轻飘飘的好像要消散一样。
唇色苍白,跟最初见到的那个明艳会生气的人相比就像是枯萎的花一样,再这样折腾下去,不等达到目的,人就先没了。
温庄晏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不应该心软,可是握着那有些膈手的手,他仍然心软了。
“到底怎么回事?”温庄晏出来的时候脸色沉的厉害。
一般他这样生气的时候,一个营帐的将军基本上屁都不敢放一个。
卓蒙也由威猛的将军变成了小媳妇,低声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馋一下他,让他看得见吃不着。”
“我记得我说过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来这里,”温庄晏挥手让人把红烧肉给收拾了,又问道,“那闭气怎么回事?”
“他那个态度狂傲,我就把他从床上扯下来了,”卓蒙说的底气不足,那时候细腻的触感还停留在掌心呢,他也不希望小皇帝就这么死了,“主上,我错了。”
“既然扯下来了,那他怎么又躺在床上了,”温庄晏的手指在桌面轻点,却有几根因为使劲而绷出的青筋。
直到卓蒙说出了:“我又把他抱上去了。”
“是么?”温庄晏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甚至于看这个忠心耿耿的属下都有几分的不顺,他不愿意让别人碰小皇帝,一根头发,一个指尖都不想,“卓蒙违背主命,去领四十军棍,下次再犯,我绝不留情。”
“是,属下领罚,”卓蒙毫不迟疑的领命,只是在出去的时候往空床的位置不断的瞟着,“主上,要是小皇帝醒了,能不能……”
“出去,”温庄晏眸色微沉,卓蒙再不敢多言,连忙出去了。
他又对一旁的侍卫道:“你擅自带人前来,任由胡闹,同领四十军棍,不必过来了。”
那侍卫也顺从的领了罚,只是出去的神态几乎跟卓蒙一模一样。
一张脸迷了他两个下属,如今连他也动了念头,不过不要紧,等到不需要的时候,他的刀不会有任何的留情。
“给他检查一下身上有无损伤,好好调养,”温庄晏吩咐了太医进来。
太医诊治是错骨,错骨需正骨,太医本是打算自己来,却被温庄晏直接赶走,连带着熬煮送来汤药的太监一并赶了出去。
“这是为了防止你再随便迷惑别人,”温庄晏将人抱了起来靠在怀里,军中砍掉胳膊都是常事,正骨这种事情更是小儿科。
手指在胳膊上摩挲,待发现错位时只需一下,一声脆响,那胳膊已经被正了回去,怀里的人却因为这一下口中一声呜咽,硬生生给疼醒了。
额头上都是虚汗,林曜刚刚恢复意识,感觉到身后的胸膛时刚要挣扎,就被那有力的手臂直接揽入了怀中,温庄晏温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别再闹了,乖乖吃药。”
端来的汤药只是一闻就让人觉得倒胃口,林曜下意识的抗拒,却更深的陷入了身后的怀里而不自知。
“怕喝药?”温庄晏莫名觉得那对汤药避之唯恐不及的小皇帝跟只被吓到的猫儿一样,仿佛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一样可爱。
可爱?也就只是表象吧。
“自然不怕,”林曜双手接过了药碗,送到嘴边猛地灌下,最后一口喝完,呛的直咳嗽,眼角都泛出了泪花。
温庄晏给他拍着背,扶着他躺下道:“今日还不能用膳,明日能吃些清淡的。”
“你到底想怎样?”林曜开口问道,气若游丝,好像说一句话都费力的很。
“陛下这么聪明,当然知道,”温庄晏伸手去碰他的下巴,被那头轻轻躲开时轻笑了一下收回了手。
“你妄想,”林曜眸中的怒气上涌。
“妄不妄想的不是由陛下说了算的,”温庄晏给他掖好了被子,拱手行礼道,“陛下好好养身体,等养好了臣再来看您。”
他转身即走,林曜转身将自己的头埋进了被子里面,以前他毫无忍耐力,对于臣子奴婢还有那些后妃全凭心情,想让他雌伏在一个男人的身下基本上不可能,谁若是敢动他一丝一毫,剁手剜眼都是常事,可是现在……他忍得了,甚至于不介意雌伏于男人的身下。
人要忠于自己的心,但要雌伏,也要选择最合适的那个,符合要求的那个。
但是这到底怎么回事?以前的那个人真的是他自己么?
人总是不断想起自己以前做过的蠢事然后懊恼不已,或许他以前就是那么蠢?
第二天的膳食仍然是粥,可是里面却混合着绿生生的菜叶和肉沫,林曜很想有骨气的说自己不吃,可是无力抬起的手臂却在告诉着他,如果不吃,真的会死。
默默的捧碗喝粥,以前这种他不屑一顾的食物似乎都变得香甜可口起来。
连续几日,粥换成了正常的食物,一荤一素一道主食,曾经强行咽下的素菜变得让他自己吃起来都觉得惊讶。
“陛下可要出去走一走?”太监恭敬的问道。
他们本就是宫廷内侍奉的的人,谁是最上面的人,他们就效忠于谁,朝他们发脾气实在没有必要。
“德海呢?”林曜终于得空问那个从小服侍他的太监了。
“德海公公被温大人的人带走了,说是服侍的好,想看看怎么个好法,”那太监恭恭敬敬的说道。
“是么,”林曜吃完了饭菜,起身道,“那我就出去走走吧,能走到哪里?”
“您是陛下,这深宫后院当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太监低声说道。
林曜冷笑一声,迈步走了出去,外面的阳光有些微微的刺眼,太监连忙打上了伞,就好像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一样。
只可惜这关着的几日让他充分认识并且牢记了自己目前的状况,他是阶下囚。
身后跟着的奴仆侍卫原本是用来伺候保护他的,可是现在却是用来监视他的。
他随意的乱走,可是绕了一圈似乎又回到了原地,御花园的花很美,可是在看到同样的花第三遍的的时候,脸上的怒气已经显而易见。
从前出行全靠人抬,现在在自己家的后花园走路却迷路这种事情说出去,怕不是满京城的人都会耻笑。
“陛下想去哪里?”太监很会察言观色。
林曜终是放弃了,声音有些闷的道:“去皇后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