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田发家致富(15)
夏垂文则是拿过墙角的火钳,在炭盆里扒出几个小芋头,用纸包着剥了起来。
嗅着扑鼻而来的醇香,江灵钧呷了一口鸡汤,而后眼前一亮。
鸡是清炖的,虽然不是老母鸡,但胜在鸡的品质好,比他以往吃过的鸡都要好,炖出来的汤最大限度的保留了鸡的原汁原味,入口香浓不腻,滑下喉咙之后唇齿清爽留香。
品尝到了难得的美味,江灵钧的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堵在胸口的气也跟着散了大半。
他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七年前。
七年前,他十八岁,高中毕业。他舅舅突然告诉他,他的小姨,他妈妈早些年遗落在外的双胞胎妹妹找到了。
他看了对方的照片,和他已经过世的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然后他兴致冲冲地跟着舅舅一家去了南市。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门带保镖的习惯。
那天晚上,他原本是要去找那家在网上评价很高的烧烤店的,结果在半道上捡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出于好心,他把男人送去了酒店,却没想到男人突然醒了过来,而他显然不是对方的对手……
之后的事情,江灵钧不想再去回忆。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舅舅打来的电话吵醒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窗外下着大雨。
他惶恐,不安,愤恨……
他抓起手机,看到手机上几十个未接电话,心中的慌乱瞬间如同潮水般退去,他冷静下来,给自己做了清理,然后回了酒店,面对对他担心不已的舅舅舅妈,他解释说自己喝多了就在烧烤店附近的酒店里住了一晚。
然后他找借口逃回了京城,再然后出国留学,一去就是七年,再也没来过户省,再也没见过齐家人。
直到前段时间,他将公司迁回国内,为了入股汇金科技的事情,不得不再次踏上户省的土地。
他其实也知道当时夏垂文的状态很不对劲,极有可能是中了药,但他作为一个彻头彻底的受害者,怨恨的资格总是有的吧。
但是现在——
夏垂文把剥好芋头用碗装好递给江灵钧:“给。”
“谢谢。”江灵钧接过碗,拿起一口芋头咬了一口,松软粉糯,清香可口。
算了,看在他帮了糖瓜,还有这碗鸡汤,这半碗芋头的份上,他以后不再计较这事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金钱龟: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江灵钧:吃货就是这么好哄。
第18章
许是天公作美,大雪当天中午就停了,下午太阳就出来了。到第三天,地面上的积雪就已经化了大半了。
江灵钧身上的感冒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一行人打算下午就启程,返回京城。
蓝猫顺手抓过一只只路过的金钱龟,一边玩叠罗汉,一边看夏垂文忙进忙出。
夏垂文整理了一些东西准备让糖瓜带回去,除了感谢出事那天晚上糖瓜的提醒之外,也是为了回江灵钧的礼。
——江灵钧来的时候,可是带了不少礼物过来,有一套紫砂壶茶具,一个保温杯,两盒铁观音,两盒海鲜干品套装,一个打火机,还有五条和天下,市面上卖一百五一盒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夏垂文分了两条给纪守亮,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些东西怎么也要个大几万块钱。
相比于江灵钧送来的这些高档礼品,夏垂文回的礼就显得朴实多了。
五十个鸡蛋,多的没有,三只小母鸡,五颗辣白菜和五根酸萝卜,一大袋新鲜蔬菜,还有两根腊肉和两斤腊肠。
腊肉和腊肠是夏垂文刚熏好的,原料用的初级灵兽肉,五十斤的初级灵兽肉最后只出了十八斤的腊肉和十二斤的香肠,好在品相都很不错,表里一致,煮熟后切成片,透明发亮,色泽鲜艳,黄里透红,吃起来味道醇香,肥不腻口,瘦不塞牙,算得上是腊味中的极品了。
夏垂文把他们送上车:“以后有空了再来玩。”
“一定。”江灵钧客套的说道。
蓝猫挥了挥爪子:“喵。”
车子徐徐启动,江灵钧的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路边正冲着他们的车子招手的夏垂文身上,他想,以后这罗河村他肯定是不会再来了,就当是为了和七年前的事情彻底做个了断。
只可惜了夏垂文家的清炖鸡汤,红烧肉,烤芋头,鸡蛋羹,荷叶煨肉……他以后怕是再也吃不到了。想到这儿,江灵钧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
还有他家的酸菜馅饺子,他那天早上可是一口气闷了四十个呢。
中年保镖这就怀念上了。
蓝猫趴在江灵钧大腿上,闭目养神,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来日方长,不急。
时间很快划到腊月二十五这天,明天就是纪守亮他堂弟纪守明结婚的日子,他家现在住在市里,所以夏垂文他们得提前一天过去。
“玉米和稻谷我都已经碾好了,一共四袋,每袋三十五斤,就放在堂屋里,到时候您每天早晚过来一趟,一次搬一袋倒在养鸡场的槽子里就行。”夏垂文照例把农场的事情托付给慧娟婶子。
“行,我知道了。”慧娟婶子爽快地答应了,看在夏垂文送来的那一大袋蔬菜还有那只小母鸡的份上。
“那就麻烦您了。”夏垂文把老屋的钥匙交给她,然后拎着另一袋蔬菜和两只小母鸡回了纪家。
纪父把蔬菜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找了两条干净的毛巾把蔬菜上面的露水一点点的擦拭干净,最后用稻草杆一捆捆的扎起来。
这些菜还有那两只小母鸡都是他准备带到柳市去的。
纪守亮则是拿着一条和天下从房间里出来,和那堆蔬菜放到一块。
收拾好东西,三人踏上了前往柳市的火车。
抵达柳市火车站的时候,纪守明特地开车来接了。
纪守明今年二十七岁,其实也就比纪守亮小三个月。
夏垂文和纪守亮艰难地把纪父抬上车。
纪父轻喘着气,问道:“守明,这是你的车?”
“哪能啊,我家的情况小叔你又不是不知道。”纪守明端坐在驾驶座上,一边驱动车子,一边说道:“这不是我们领导听说我要结婚了,特地借给我开几天。”
“这样啊!”纪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而是感慨道:“柳市发展的是越来越好了……”
他只是不想在纪守亮的伤口上撒盐。
当初纪守亮和纪守明一起参加的招考,报考的还是同一个单位,后来纪守明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纪守亮却名落孙山,当时又恰好是在纪家出事的档口上……
看来纪守明的这位领导不是一般的器重他,要不然四五十万的新车哪能说借就借。
夏垂文想着。
纪守明的父亲纪洪泽今年五十七岁,长得矮矮胖胖的,看起来像一尊弥勒佛。早些年纪家的家境还是很不错的,作为纪家的长房长孙,纪洪泽有幸被家里的长辈送去学校读了十几年书。
所以同样是白手起家,纪父只能去收破烂,而纪洪泽却幸运地当上了工人,然后一路往上爬,最终是从质检所计量处处长的位置上退的休。
纪守明现在就在质检所上班,当初也是他建议的纪守亮和纪守明报考的质检所。
“可把你们等来了。”一进门,纪洪泽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大伯。”纪守亮亲切的喊道。
“守亮?”纪洪泽帮着夏垂文把纪父从纪守亮的背上扶下来,“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纪守亮上气不接下气,他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没管住嘴,多吃了点……”
纪洪泽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你现在还在开出租车?”
“辞工了,现在在家里跟着垂文经营农场。”纪守亮接过水一饮而尽。
“那不就是种地吗?”纪洪泽眉头紧皱,一脸的不认同:“种地能有什么出息,你好歹也是柳市大学出来的高材生,哪能把能力荒废在种地上。”
不等纪守亮解释,他转而看向纪父:“洪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也不劝劝守亮,你难道真想让他种一辈子地吗?”
他自顾自地说道:“这样吧,守亮你要不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我们单位明年三月份又要招人了,你上一次虽然失利了,这一次我让守明好好指点指点你,你一定能考上。”
纪守明也附和道:“正好我以前的那些笔记都还没扔,可以给你。”
要知道从小到大,纪守明的成绩都不怎么样,高考的时候也是勉强才考上了大学,没想到在招考上,一直以来成绩优异的纪守亮竟然输给了他。
夏垂文眉头微皱,他怎么觉得纪洪泽父子看起来是在关心纪守亮,可实际上却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戳他们的痛处呢?
“不是这样的,”纪守亮解释道:“我们种出来的蔬菜在市面上的反响很不错,几乎达到了供不应求的程度。”
他迫切的想要和关心他的大伯和堂弟分享他的喜悦,他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这段时间挣的,加上从垂文那里预支了一笔工资,一共三十一万,还给您。”
“什么?”纪洪泽面上一僵:“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守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挑拣着说了,反正这些事罗河村人早就知道了。
纪洪泽瞬间反应过来,他激动不已:“好好好,我没什么本事,帮不了你们太多,但现在看见你们越过越好,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说到这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诚挚地说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急着还这些钱……”
纪父红着眼眶:“你已经帮了我们够多的了,我们总不能让你的房子一直在房屋抵押中心挂着吧。”
“这有什么,”纪洪泽也红了眼眶:“当年要不是你几次三番的帮我,我哪能有今天……”
好不容易,该感叹的都感叹了,纪洪泽起身送客:“今天家里忙,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我让守明送你们去酒店。”
“行。”
等纪守亮几人一走,纪守明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他们都这样了,竟然还能翻身?”
纪洪泽眉头紧皱,压下心底的不安:“先不管这些,当务之急是把你的婚礼办好。”
“明白。”
第19章
一直到婚宴快开始的时候,夏垂文才见到杜罗霞和纪守义。
杜罗霞就是纪父的第二任妻子,纪守亮的继母。纪守义是她的儿子,纪守亮那个在贵族学校念书的弟弟。
杜罗霞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现在在市里的一家服装店做销售员,包吃住一个月三千多块的那种。她打扮的很潮流,高跟鞋,黑色丝袜,长款毛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容,夏垂文甚至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香奈儿的味道。
她和纪父站在一起,不像夫妻,更像父女。
纪守义今年十七岁,长得更像杜罗霞一些,白衬衣,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阿迪,看起来特别干净乖巧。
她们和纪守亮父子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曾经的落魄和苦难磨灭掉了纪父和纪守亮身上的锐气和高傲,只剩下踏实和稳重。而她们看起来仿佛依旧还是当初那位优雅从容的富家太太,那位无忧无虑的纪家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