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与君共春梦[重生](38)
宋迟站了出来:“公子,你还真要拉这姑娘去见官?”
张公子瞅他一眼,衣着普通,脸也陌生得很,想必不是都城中显贵人家,不过好歹刚才帮自己认出赝品。他答道:“这是自然。”
宋迟轻摇羽扇,显然对这个决定不甚认同:“公子,你到了堂上,见了管事的娑衙,对方问你,这姑娘是怎么讹你的,你作何回答?”
张公子不耐烦道:“自然是说,她拿一幅假画来骗本公子说是张增胜的真迹!”
张增胜乃陈国史上最出名的画师之一,已过世四百余年,每一幅留下的真迹都价值连城。不过因为去世时太年轻,真迹极为少。
宋迟轻笑一声,接着道:“那为何公子需要赔偿一幅假画?”
“不小心沾上水了咋地……”张公子脱口而出,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人在指什么事。他是轻薄人家才毁掉的画,政律堂之上,可不得交待清楚。就算把女的送进大牢,他自己也落不着多少好。
然而他敢这么霸道,背后自然有人,都城的政律堂,去了一次不止。
张公子抬头想炫耀一番自家在政律堂的人脉,却见那貌似平平的书生又开始讲了:“听闻政律堂的娑衙大人近日归乡探亲,玉宛城内大事小事,现暂时归到大娑衙谭明案上,不知公子,是不是也认得谭明大人?”
张公子立刻脸涨红成猪肝色。他怎么不识得谭明?与他相熟几个狐朋狗友,谁没被家里人提醒过,惹事可以,惹到政律堂也可以,万万别招上那位大娑衙。这人脑子有病,喜欢揪着人小尾巴不放,即使皇帝陛下,都对其颇有怨言。早年圣宗第鹏在世时,就拿他没办法,换了现在这少不更事的小国师,更加管不住。
“看什么!”张公子恼了,指使一众手下人驱散围观的酒客,自己一脚踹在歌女身上,气哄哄带人离开了酒楼。
背胡琴的歌女颤巍巍起身,走到宋迟与程厝跟前,眼神里的感情十分复杂,观之是两位读书人,她勉强行礼道谢道:“还是谢谢这位先生了。”
宋迟转向程厝,对方知会他的意思,取了一百两官银交给歌女。
宋迟无奈道:“一开始不知张公子脾性,倒显得助其为虐。”
歌女点点头,算是理解了,又问道:“先生真是了得,民女那幅画,是邻居一位见过真迹的画师所画,还没见人能识破,先生是怎么看出不是真迹的?”
宋迟摇摇头,笑道:“在下没那个本事。对于画作,不过略通一二。只是这张增胜先生的画儿,在下家中正好有几幅,姑娘所持的,与在下家中的微有差别。”
歌女:“……”
孽鸩:“……”
这人家里还挺壕……
孽鸩看向宋迟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国师府固然收拢天下教徒财富,被两大家子败了多年,有这画,早拿出去换钱了。这可不是那些祭祀用的,只能看不能卖的昂贵品。
众人震惊的,却还不是要点。宋迟家中类似藏品颇多,除却画卷,还有无数字帖。想要一一识得,需费大量的功夫,也就只有宋迟这种过目不忘的,才能在弱冠之年,将其尽数记住,说起来胸有成竹。
孽鸩震惊完毕,忽想到对方的话,还有张公子的表情。原来谭明在玉宛里,是这等凶名在外的狠角色吗?
程厝拽了一拽友人的衣角:“晚行,向兄来信里不是交待了,在玉宛中,低调一些。”
提及此事,宋迟叹道:“若非你与裴捷都说我‘无事招摇’,向晏怎会特地提一句。”
程厝大笑三声,揽住他肩膀,两人回到之前吃酒的厢房内。
看热闹的人散了个七七八八,酒菜吃了不足三分之一,叔见思及宋迟离去的背影,深深赞叹道:“陈国真是人才济济。”
“大国之强,不在一兵一卒,一棍一枪。”伯齐沉默片刻后,答道,说完,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合时宜,便又想拉着师弟离开:“白姑娘,你好意在下心领了,家中还有事,先行别过。”
孽鸩忙劝:“吃完再走也不迟。”他这任务面板还没一点动静呢。
“抱歉。”
年轻的剑士拉上师弟,转眼消失在酒楼内,一点面子都不给姑娘留。孽鸩气得狠狠跺了几下脚,不顾仪态,起身出门,冲向人群,裙子本就长,还不当心,自然被人群撞翻,滚了一遭,跌入一旁的水沟中,爬起来时,已是满身污秽,狼狈不堪。
今天他是出门该看看黄历??
“姑娘。”完全没想到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对方摊开手心,交还失物:他那好似注定要在花灯节滚落人脚下的玉石血月。
孽鸩赶忙拿过来收好,向宋迟道谢:“先生真是好心人。”
宋迟不置可否,见她实在狼狈,从怀里摸索出一张帕巾递过去。
“晚行?”宋迟身后,程厝终于赶上前,笑道:“这位是?”
孽鸩忙答话:“小女子襄阴县白素甄,方才不甚跌倒,得先生帮扶。”
“原来是白姑娘,晚行,你可算又做了桩好事。”程厝调侃道。来玉宛数日,前程还没觅到,闲事反正是管了不少。
宋迟对此不以为意,听孽鸩说完,道:“在下虽未去过襄阴,曾看过此地的记载,姑娘无论口音还是衣着,都不似那边的人。”
孽鸩:“……”
不是说系统技能会搞定一切吗?宋某人这怀疑的眼光是怎么回事?
孽鸩呼吸一滞,重生以来多年才修出的波澜无惊生效,他笑道:“小女子虽是襄阴人氏,多年未返乡。”
宋迟还要反驳,被程厝拉住:“都城自然比南部要好,姑娘在玉宛,未必不如襄阴。”
“那是。”
“小生与晚行还有些事,先行一步,回见。”
“二位公子尽管去忙。”回见什么,再也不见!
宋迟被好友拉回暂居的酒楼,一点玩乐的心思都没了,目光深沉:“绝不是襄阴的……不对,很不对。”
程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就算是别国奸细,也跟咱们关系不大,老兄,不过一个过路人。你帮了就帮了,还念叨着干什么?人家一个姑娘,能做什么?”
宋迟仍然振振有词:“首先,勿以善小而不为,成大事者从小做起,路见伪装身份的可疑女子,怎么就没关系?再者,古往今来,女子不能轻视的道理,甫贤你读书万卷,怎么不懂?且说后宫的皇后……”
程厝一惊,捂住他的嘴,再将房门关严实:“隔墙有耳,别在这里议论后宫之事,此事算宫闱秘辛,若大肆泄露出去,陛下一定动怒……”
宋迟冷哼一声,不再张口。来到玉宛后的种种所见所闻,无不给他建功立业的雄心泼冷水。
程厝低头与好友商议道:“子光兄既然将你我引荐给向晏,那便珍惜机会,我观你对入朝为官不大感兴趣……”
宋迟点头,给自己倒杯茶后,方想起来一桩事:“向晏说,要给你我寻个什么差事?”
程厝:“这个容易,说是国师年幼,需要一文典师傅,一剑术师傅,我不习武,便选了前者。”入教之前,国师府自然会把他两人身份摸清,至于差事,名头而已,不需要担心。
宋迟愣了一下:“剑术?”手中茶杯晃悠一圈:“那在下怕是要误人子弟了。”
送走那看着像个没眼色茬精的宋某人,孽鸩松了口气:
这人性格与npc小哥的设定完全不同,应该只是系统数据出了点问题。
宋迟=茬精
白明=免费劳力+春梦对象
宋迟≠白明
且说伯齐带叔见回了质子府,还没走进屋,叔见挣开他的手,坐到院里石桌旁。
“你在躲白姑娘?”
“我只见过她一次……好吧,两次,算上今晚。”
伯齐无奈地说道,不知该如何向师弟解释自己对那女子的疑虑。
叔见不吭气了。
师兄整日教导他,女人是老虎,女人是修行中的阻碍,这才过了多久,自己就和那么漂亮的白姑娘勾勾搭搭。别说不是,白姑娘看他师兄弟二人的眼神,明显不同。
叔见心性纯粹,却也不傻。心里有鬼才要跑,还拉着自己一块跑。
“你早点睡,别想那么多今晚休息一晚,明早起来练剑。再过一段时间,咱们就能回古薇山。”
师父不在,监督叔见练功的就变成了师兄。
少年听罢,开心之余,亦生出一股难以排解的遗憾之情。
不论自己还是师兄,与今晚惊鸿一面的白姑娘,都只是过路人,终归要分开的。未来他与师兄师父相守的日子,还很长。真的魔怔了,才会为只见了一面的女子作这些烦恼……
叔见生来豁达,不多时,便把晚上见的少女抛诸脑后。虽然主要是因为,见面时,少女的眼神一直追着师兄的身影。
伯齐的私事,他懒得管了。高稷雪,肖昤,再来一个白素甄,师兄应付女人的经历实在丰富。
【系统通知】恭喜您完成主线任务【了断少年心】
【系统通知】您获得了重要的前尘往事回忆【剑穗】;您获得了一瓶【缘机赐福】;技能【安能辨我是雌雄】增加少量经验;完成点+50
【系统通知】恭喜您完成特殊随机任务【一心一意】
【系统通知】您获得了一瓶【缘机赐福】;完成点+100
【系统通知】恭喜您完成主特殊随机任务【消除隐患】
【系统通知】您获得了重要的前尘往事回忆【小黑屋】;您获得了两瓶【如歌幻梦】;被动技能【经韬伟略】升级;完成点+50
【系统通知】您的任务对象谭明对您的好感度+10;您的任务对象亓非对您的好感度20;您的任务对象向晏对您的好感度+5
【系统通知】系统商店2.0加载完毕,请问是否花费50完成点开启?
孽鸩刚回到国师府,一大堆系统提示音就砸向了他。
少年国师晕乎乎地飘回了卧室,仿佛醉酒一般。
这种类似天上掉金子的事情,任谁遭遇了,也不能淡定。累死累活想完成任务,结果现在系统告诉他,亲爱的,你已经完成很多了?
孽鸩足足傻笑了半个钟头,恨不得冲出去脱掉外袍,裸着膀子甩出去。
哈哈哈哈!
发达了,发达了,我一晚上就做了三!任务!
移动小联通,再加摩托罗拉……呸呸呸!
太俗了,应该唱:
勤劳勇敢的大国师,即将走入新时代!
难得手头宽裕,孽鸩毫不犹豫支出50完成点,开启了新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