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不能停（星际）(26)

　　“肉体飘忽、惫懒……还有什么来着？让我想想……”
　　停顿了约莫两三秒种，安格斯恍然地打了个响指：“想起来了！想念KD—1090的滋味，疯狂想嗑，对吧？”
　　任逍遥飘忽的视线瞬间集中在安格斯的后脑，漆黑的瞳孔收缩好似确定猎食目标的鹰隼。
　　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青樾也紧绷着身体，脑海中凝结成实质的精神力雾海翻涌着，随时准备发出最强一击。
　　抱起肩膀的安格斯转过身，饶有兴味儿地来回打量任逍遥和青樾几眼，嗤笑道：“二十二级的精神力和十九级的肉体力量，你们觉得在我手上有胜算？”
　　“哦……”食指点了点太阳穴，忽然想起什么的安格斯压低嗓音：“还是那家伙给你们留什么逃命的手段了？”
　　“但……这也不太像那家伙的性格啊……”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做沉思状的安格斯突然点出食指。任逍遥完全来不及反应，便被安格斯戳中肩窝处。
　　累积在身体的力量仿佛遇见高温的干冰般，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一时间，冷汗‘唰’地从任逍遥的额角淌下‘大意了！’
　　慢悠悠地收回自己的指头，安格斯望向一旁见任逍遥被瞬间制服精神力已然有些失控的青樾，再次变回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别紧张了，小家伙儿，我没想动你男朋友。”
　　“我只是想证明我对你们没恶意而已~”
　　“那你这种像扎气球似的，一指头给我戳漏气的示好行为还真挺不一般哈！”任逍遥没好气儿地反讽道。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安格斯咂咂嘴回答：“我要是想对你们出手，还用等到现在？”
　　“本来你们不接这个任务，我早晚也会找到你们的。”
　　“没想到你们二得这么实在，也给我省事了。”
　　任逍遥和青樾还没来得及问安格斯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不停下行的电梯突然停下，三人面前的金属门安静开启。
　　“跟上。”率先离开电梯的安格斯朝两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上。
　　对视一眼，任逍遥和青樾一起离开电梯。
　　“地下六千三百七十一千米，温度高达6880℃。可以说我们现在处于地球的最中心，也可以说我们处于另一个空间。”
　　安格斯打了个响指，三张价值不菲的精致兽皮躺椅便从金属地板下浮起：“坐吧，小家伙儿们。”
　　“时间宝贵，我没时间和你们玩你问我答的小游戏。所以……”随手端起同样从地面浮起的酒杯，安格斯豪饮了满满一整杯才抿抿嘴道：“我说，你们听。之后你们可以提三个问题，但我不一定会回答。”
　　“明白了么？”
　　任逍遥：“朕知道了。”
　　青樾：“……”
　　不过安格斯这个星际时代的人显然没能get到任逍遥的梗，只以为任逍遥又犯病了而已。
　　清了清喉咙捋顺思路，安格斯深吸一口气才慢慢解释起来：“第一，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当然不可能是赵凌绝的人……”
　　说到这儿，安格斯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轻嗤一声：“他也配。”
　　“第二，你们不需要相信我，你们也什么都不需要跟我说。把你们一切的秘密和你们老师一切的秘密，都烂到肚子里。”
　　“第三，我当然也不想帮你们，可谁让我欠了那家伙一个天大的人情呢……”或许一想起这事儿安格斯就头疼，他烦闷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第四，我会把能教的都教给你们，但学不学是你们的事，学不学得会也是你们的事。”
　　“第五，别指望我给你们太多帮助，人情虽大但我给你们的那些相抵，绝对绰绰有余了。”
　　“第六，只要修炼不死，就往死修炼。”
　　“第七，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克里斯。”
　　盯着光滑的金属地面半晌，一遍遍回忆自己有无遗漏的安格斯最后一拍大腿，自我肯定地点点头道：“好了，就这些。你们可以提问了，三个问题。”
　　自进电梯开始一直保持沉默的青樾眼皮缓慢地眨动一下，在膝盖上不停轻点的手指急刹车般顿住。
　　“你欠我们老师一个人情。确切地来说，是你认为你欠我们老师一个人情。”
　　“因为克里斯，他和我们的老师是很好朋友。而恰好克里斯在某场战斗中遭受了很严重的精神创伤，是老师救了他。救命之恩，足够大的人情了。”
　　“但克里斯其实并没有发现我们和老师之间的关系，只有你发现了。”
　　“你发现是因为你也过度使用过KD—1090。再加上你足够高的武道级别，以至于你可以敏感地分辨出我们身上KD—1090的气息。”
　　“当然，你使用KD—1090不是为了给别人造成什么假象，你不需要。你是为了研究……研究机甲之类的，我猜。”
　　“而KD—1090，想必也是你通过克里斯搞到的，因为你本人和我们的导师并没有什么亲昵关系。”
　　“而且……”说到这儿，双眼放空似乎在读取脑内信息的青樾有些犹疑：“你的级别超过一百级了……一百级以上的武道级别……”
　　“那么克里斯也一定超过一百级了，你们之间并不是普通的情侣。你们之间有很强的联系，密不可分，所以你们的等级不可能有太大差距。”
　　“能让超越一百级的克里斯遭受严重的精神创伤，是怎样的存在？”
　　“有什么生物或者东西在威胁着十二星……”
　　将自己基本确定的信息一口气说完，青樾重新聚焦的视线落在面前眼睛不受控制瞪大的安格斯身上：“我们的第一个问题，我说的都正确么？”
　　手指宛如弹钢琴般在躺椅的兽皮扶手上弹动着，另一只手摸索着下巴短紫的安格斯像是第一次认识青樾般仔仔细细地把人打量一通。
　　最后，调换一下交叠的双腿，安格斯嘴角下撇摊手道：“我还不如让你们随便问呢，对吧？”
　　又变回懒洋洋德行的任逍遥打了个哈欠，带着莫名的骄傲劲儿道：“哎呀~小意思嘛，我们青青的基本操作啦！”


第27章 虫族
　　“既然你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老伙计, 出来跟他们见个面吧～”
　　随着安格斯的招呼声，一只拍打着尾巴的慵懒黑豹出现在他脚边。
　　眯起腥红的眼睛伸长满是尖锐倒刺的舌头打了个哈气, 黑豹甩起足有成人手腕粗细的尾巴，在身前拍打两下。
　　“他在和你们打招呼。”端起自动注满的酒杯，安格斯摆出和黑豹极为相似的表情。
　　任逍遥盯着黑豹堪比绸缎般油润光滑的皮毛半晌, 眨巴着大眼睛恳切地询问道：“这是你的储备粮么？”
　　安格斯：“……”
　　手中的水晶方杯瞬间泯灭成一阵烟尘，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以平复情绪，面带假笑安格斯拿起第一时间从地面浮起的手帕。
　　草/草地擦干净流淌剔透满手的酒液，随手将手帕扔到一边的安格斯冷哼两声：“你能活这么大还真是个奇迹哈。”
　　“哨兵。”仔细观察黑豹许久的青樾也终于得出结论：“你是哨兵。”
　　“那么，克里斯是你的向导。”
　　“没错。”悠哉地捋顺着黑豹的皮毛，安格斯条起眉毛：“你还算有点见识, 不像你旁边那个傻／逼文盲。”
　　任·无动于衷·逍遥表示：‘你肯定说的不是我, 毕竟我既不文盲，又不傻／逼。’
　　然后任·一点也不文盲·逍遥看向青樾：“什么哨兵？又什么向导？这又是什么新物种么？”
　　“哨兵和向导的判定方式之一，就是他们都具有精神体——一种由精神力凝结而成的动物。”
　　“哨兵向导，星际0212年发现的一种人类进化方向，是人类进化史中最强大的进化方向之一。”
　　“哨兵的五感极度敏锐，他们天生具有强大的身体素质、极佳的战斗意识、优越的精神力。哨兵在各个方面都远远强于普通人群, 他们是天生的战士。大部分哨兵是男性，不过也有六分之一左右的哨兵为女性，女性哨兵比较罕见和稀有。”
　　“向导则拥有无与伦比的精神力量, 他们是天生的治疗师，可以治愈大部分精神创伤。强大的向导可以进行心灵感应，乃至于控制其他人的思维。大部分向导为女性, 不过也有四分之一左右的向导为男性，比女性哨兵的比例高一些。”
　　“但由于哨兵感知能力过强，使他们极为容易因为感知过载导致失控，而能够将哨兵从失控中拉回的向导却又数量极少。”
　　“所以朝这一进化方向发展的人类没能经得起时间的冲刷，于星际0387年被联盟宣布灭绝。”
　　“哦！”任逍遥认真地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
　　挠挠脑袋，忽然意识到什么的任逍遥脱口而出道：“哎！那搞不好你要是现在申报一下，能当个星际保护动物啊！毕竟是一千多年前就灭绝了的！现在突然出现，这妥妥的奇迹啊！”
　　青樾：“……”这是重点么？！
　　安格斯：“……”
　　懒得搭理任逍遥这个思维跳脱的，安格斯干脆把他当作透明人同青樾对话：“确切来说，我是黑暗哨兵。”
　　“星际551年才进化出的哨兵分支，你们的《人类进化史》课本上是没有提及的。”
　　“不过这也不重要，你知道了也没意义，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再遇到。”安格斯随意打了个响指，得到指令的黑豹就如同出现时那般，缓缓消失在空气当中。
　　原本竖起耳朵等安格斯给自己科普黑暗哨兵的青樾表示：‘你居然好意思说逍遥思维跳脱？难道你的思维就正常了么？！’
　　对于好学的青樾来说，津津有味地听科普听到一半突然断档，这感觉和喷嚏打了一半被吓到憋回去没什么本质区别。
　　然而和任逍遥一样毫无ACD数的安格斯完全没有顾及青樾心情的打算，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既然书中记录已经灭绝的哨兵向导并没有灭绝，那么有些比哨兵向导更强大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消失。”
　　“你是指……”青樾顿了顿，眉头蹙起：“虫族？”
　　虫族，十二星联盟星际时代刚开启时的主要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