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人头秃的糟心世界[穿书](16)

　　项飞给自己倒了杯啤酒，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可羡慕的，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眼镜小哥点点头，“也是，人家跟咱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他们也喝啤酒吗？”
　　“我怎么知道？”项飞拿着杯子一口喝干，从桌上捏了花生塞进嘴里嚼，“啤酒这种好东西，难道不是全人类都喜欢的东西吗。”
　　几个少年嘻嘻哈哈的说话，他们原本还担心项飞会不会去了二中后就变得趾高气昂不爱搭理他们这些昔日的老跟班，没想到老大就是老大，还跟以前一样同他们说话，半点包袱也没有。
　　不得不承认，项飞还是跟阿胜这些人在一起自在些，二中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大家不大可能像这样无忧无虑的喝啤酒撸串，偶尔还会爆两句粗话，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阶级层次不一样，处朋友也困难。
　　还没吃上几口热菜，项飞的手机就又响了，他拿起一看，这个时间点果然是卫星河打来的，他这几天隔三差五的就会给他打电话，跟他聊些有的没的，一副就要跟着自己的模样。
　　项飞也不是没有小弟追随，但他总觉得卫星河这种天之骄子成天围着自己转悠也不是个事，多耽误人家。
　　“喂？”他让同桌的人安静，自己对着听筒说话，语气都不自觉得放软了些。
　　卫星河在那头声音听起来还是一样的柔和，轻轻的问他在哪里。
　　“我跟我朋友一块儿吃饭呢。”项飞起手又是一杯啤酒，一边答道。
　　那头卫星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项飞眉头有些轻蹙，“你？你来干什么？我这都粗人，你来了不合适，再说这天都黑了，你还是在家好好歇歇。”
　　眼镜和卷毛互相使了使眼色，彼此笑得暧昧，仿佛心照不宣了什么。
　　讲了大概有三五分钟，项飞终于认输，“行行行，你要来就来，到了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后，卷毛笑得荡漾：“哟飞哥，是不是嫂子呀？”
　　“你疯了？”项飞踹他一脚，“哪来的嫂子？人是好好地一小帅哥，什么嫂子不嫂子的！”
　　卷毛被踹了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道：“既然不是嫂子，那飞哥你为啥说话那么温柔？”
　　“温柔？”项飞嫌弃的看着他，“你哪只狗耳朵听到我说话温柔？”
　　阿胜本来一直低头吃东西，听到这话后抬起头来附和道：“是啊老大，你刚才真的很温柔，我从来没听过你这样跟谁说话。”
　　“游游除外。”
　　连阿胜都这么说了，项飞脸上有些茫然，“我刚才真的那么恶心？”
　　“是啊。”眼镜头点如捣蒜，“前所未有的肉麻，我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项飞叹气：“那也不能怪我，人家是碰碰就要碎的小少爷，以为都是你们这群皮糙肉厚耐打抗摔的王八蛋呢？我不捧着点能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
　　一群少年哄笑起来，直说一物降一物，飞哥也算栽在了克星手里。
　　十几分钟后，项飞再次接到了电话，他站起身来对几个人示意了一会儿，然后就往门外走，在路边果真看到了卫星河。
　　他穿着一身驼色高定羊绒大衣静静地站在光秃秃的树干下，路边小店洒出来的光映在他美丽的面庞上，安静高贵的和整条喧闹的街格格不入，好像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
　　“这边。”项飞走上前去拍拍他，语气里藏不住的责备：“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家里看书，跑来这干嘛？”
　　卫星河看见他，脸上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
　　他的口气听起来不大正常，项飞有些奇怪的问他：“你怎么了？跟家里人吵架了？”
　　“嗯。”卫星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跟哥哥吵了一架，从家里跑出来的。”
　　项飞打量他，“你说你，在我面前这不挺老实的，怎么三天两头跟你哥吵架。你哥也是个混蛋玩意儿，自家弟弟都不知道心疼，他想干什么？”
　　“项飞，我饿了。”卫星河抬头看他，眼里有些朦胧，“我没有吃饭。”
　　“啧。”项飞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往里拽，“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两个人一前一后踏进这家小店，在卫星河出现的那一刹，店里的人都抬起头来，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
　　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好像有人在那一刻按下了暂停键，周围所有的时间都停住了流动，所有人都在看着卫星河。
　　这里就是个很普通的小饭馆，甚至都算不上饭店，平时常来的也就是些消费层次不怎么高的学生上班族之类的人，突然来了个王子一样的人，就显得特别别扭。
　　卫星河的出现让这个饭馆好像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一半是喧闹嘈杂，一半是优雅高贵。
　　卫星河低着头没有看别人，只是跟着项飞走，被他拉着在最左边的一张桌上坐下来。
　　那几个少年也在这一刻安静了，他们互相偷偷交换眼色，本来以为飞哥口中说的“王子”也就是个玩笑话，谁能想到这来的真是个王子！
　　怪不得飞哥那么宠着呢！
　　“你想吃什么？”项飞半点别扭也没有，大大方方的把菜单递到卫星河手里，“他们家炒菜都不错，你喜欢吃啥就吃啥。”
　　卫星河沉默的点头，拿着菜单认真研究，那模样就像在高档法国餐厅里一样。
　　“那个飞哥……”卷毛开口想问两句，却接收到项飞警告的眼神。
　　‘敢在他面前说错话，你就死定了。’
　　卷毛只好把剩下来的话咽下去。
　　“项飞，我手有点冷，看不了菜单。”卫星河抬起眼，长长的眼睫毛微颤，“在外头站了好久，冻僵了。”
　　项飞皱眉，“冻不死你。”一边凶巴巴的把他的手拿过来揣自己兜里捂着，“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卫星河低头轻轻一笑。
　　其余众人：“……”
　　妈|的，这特|娘的不是嫂子，
　　谁是？


第十八章
　　卫星河这样的人坐在狭小拥挤的店里着实吸睛，不少人一边吃饭一边偷看，也有那不自量力的人想要来搭讪，不过看着小王子身边坐着的凶神，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后，几乎没人敢真的上前去打扰。
　　项飞的朋友们也都是没见过啥大世面的人，他们和卫星河生活的阶层完全搭不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比较好，只好各自吃饭谁也没先开口。
　　“你想吃什么？”项飞又把菜单拿过来。
　　卫星河微微一笑，甜甜的说：“都好，你替我点吧。”
　　“那你吃辣吗？酸甜口呢？”
　　“不吃辣。”卫星河乖巧的回答。
　　项飞于是挑着几个偏甜的菜式给他点了几个，特意叮嘱老板菜都洗干净些不要马虎，然后又低头拿了壶开水，烫洗了一套餐具给卫星河，“这地方肯定跟你以前吃的大餐不一样，勉强凑合吧，谁让你饭点过来，只有这个能吃。”
　　卫星河喜欢看他为自己操心维护的样子，欢喜的点点头：“我不挑食的。”
　　这话要是让他家厨子听到了，怕是要娇弱的哭晕在厕所。卫家上下谁不知道小少爷是出了名的刁嘴，饭菜如何尚且不提，只要颜色不好看或者那道菜长得不行，他连筷子都不会动一下的，宁可饿死也不吃。
　　也就在项飞面前装装乖，虚伪至极！
　　“你们刚才说到哪了？”项飞弄完所有的事后，又给卫星河倒了杯热水塞他手里让他自己捂着，回头问卷毛。
　　卷毛轻咳两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卫星河，接着说道：“飞哥，我觉得你该跟我们先介绍一下这位……这位朋友。”
　　“哦，我忘了。”项飞拍拍卫星河的肩膀，大方的介绍说：“这是我在二中新认识的小兄弟，人特讲义气，你们别看他文文弱弱的，其实做事很干脆，一点都不墨迹。”
　　卫星河抬眼轻轻一笑，礼貌的说道：“你们好，我叫我卫星河，初次见面打扰了，请多多指教。”
　　听听，人家这措辞，一听就是教养特别好的人家出来的。
　　项飞笑了笑，指着对面的几个人说：“这几个都是我以前学校玩得好的弟兄，打架出来的交情，这是卷毛，那个是眼镜，这小胖子叫阿胜，还有那个闷头的是二狗。”
　　“飞哥，咱也是有名有姓的，你给这位卫小同学介绍全了呀。”眼镜撇撇嘴，非常不满。
　　项飞有点心虚，他完全不记得这些朋友叫啥了，平时都是外号瞎喊，早就忘了全名，“叫外号显得亲切，你懂个球！”
　　“行吧，卫同学好。”卷毛脾气好，刚想伸出自己的手跟卫星河握个手，想起人家那身份不一般，自己这样搞不好被嫌弃，也就只端着啤酒杯敬了一杯，仰头喝干净，江湖气很足。
　　其余几个也都学着他给卫星河打招呼，个个都是不拖泥带水的人，做事也痛快，到让卫星河真心的有点欣赏起来。
　　“你们都太客气了。”卫星河本来也想拿着酒杯回一下，却被项飞劈手夺了过来。
　　“好学生喝个什么酒？喝橙汁。”他不客气的把饮料给换了过来，一脸的严肃。
　　卫星河想说自己其实会喝酒，但看项飞那个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只好低头听话的喝饮料。
　　飞哥就是不一般，人小王子这么乖巧优雅的孩子都能凶得起来，心理素质真好。
　　一番自我介绍后，几个人之间的气氛就缓和了起来，大家都是十七八的年纪，不像成年人那样有很深的身份顾虑，大家吃吃喝喝说说话，倒也轻快。
　　卫星河插不上他们的话，安静的自己吃东西，小饭馆做出来的菜竟然意外的合他的胃口，虽然卖相不怎么好，但他不能在项飞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挑剔，会减印象分的。
　　他们正说到二狗新交的女朋友的事，卷毛羡慕的说：“飞哥你不知道，二狗运气可好了，王欣雅可是班花呢，也不知为什么偏就看上二狗这种闷闷的人。”
　　“王欣雅？”项飞觉得这名字隐约有点耳熟，他看了一眼自打进门就没怎么说话的二狗，了解他就是那种能一天不说几句话的人，“二狗怎么了，人长得又帅又酷，小姑娘喜欢也正常。”
　　“我们长得也还凑合啊，怎么就没女孩子喜欢？”卷毛义愤填膺。
　　眼镜沉思了一会儿问：“王欣雅是不是以前追飞哥追得全校都知道的那个校花的表妹？”
　　“哦好像是！”卷毛恍然大悟，“我就觉得她长得像谁，对对对就是像那个毕业的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