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用“餐”全攻略(快穿)(20)
一刻钟左右,这马车缓缓驶进了一座府邸,白熠看的清明,高悬的门匾上乃是黑漆金丝木,上书镇远王府,这大门亦是宽敞的紧,打眼看去,只觉院落深邃地很,里头亦是重重楼阁交错,宽敞大气的很。
让白熠眼前一亮地是,这院子当中竟种了许多相思树,那相思子在树上重重叠叠,乍看上去,只觉风景无双。
“在这北地之中,竟能将相思树种成如此模样!”
他探了探头,不由赞叹一声。
桃翁在一旁接话道:“这些相思树,便是在南国皇宫中植过来,如今,已有十余年的光景了。”
白熠只听他一语带过,却不知那时便是能栽种成功,大约也要归根于玄烈几乎将整个南国宫殿一同带来此处的原因,便是那土地,都是由十几万兵士连夜运送来的,为了几颗树,西北王大约动了大半的西未军力。
他缓缓点头,亦不由在脑中想了想,而后他发觉这个三公子对于西北王,已不能算是一知半解了,根本连个半解都算不上……
两人说着便起身下车,行到车门处,白熠见他依旧没什么动作,不由心中微微疑惑,却没问什么。
一小将见白熠下车,便凑了过去,口中道:“王爷,我背您下车。”
乌蓬马车里头,继而传来玄烈的应声。
白熠不由楞在原地,还是桃翁扯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
转身便问桃翁:“他伤了腿?”
桃翁被问的亦是愣怔半晌,拖着白熠往一旁挪了挪,见四下俱没什么人注意此处,便压低了声在他耳边道:“王爷半年前曾在战中伤了腿,打那以后便不良于行……你便将此事埋起,只当不知罢。”
他沉沉叹息一声,悲伤模样溢于言表。
白熠不由心中微沉,转而向那马车看去,只见玄烈已被那小将背了出来,他双腿垂着,重重撞上了车辕,却好似无半点知觉。
他看着玄烈,有些出神地想,西北王如今的状况当真能瞒得住吗?或者说此事大约朝中已然知晓了,只不过是按兵不动而已。
对于一个南国人,西未的恶意当不是一点半点,哪怕他功劳盖世。
玄烈很快便发现白熠的目光,他不由皱了眉头,将眼眸投向他处。
以往众人皆是跪着迎他,他虽被人背负着,却并不觉自个儿低了些许,可如今白熠便朗朗站在那,一双凤眸专注看着此处。
他不由咬了咬牙,心中泛起的那些……大约名为难堪,在他心中翻涌着,玄烈亦不由冷了面目。
白熠微微叹了口气,心中盘算着,若让如今的西北王与皇帝抗衡,在皇帝很可能是饕餮的状况之下,他们究竟有多少的胜算。
想来想去,不由自个儿给自个儿判了个死刑。
他转而问了一句桃翁:“你们此次回来,应是接了朝廷的旨,将白征押回来罢?”
如此说着,他看了看一身轻甲的兄长,他并无什么被押解地痕迹,故而,西北王其实存了心,并未想将他的兵交给朝廷处置。
桃翁应了一声,扯着白熠一同跟在了西北王的身后缓缓行着。
白熠又问:“那你们此次带了多少兵马?”
桃翁此时便不说话了,一双小眼睛略有些警戒地看了他一眼,外姓王带兵入都城?
这若是被旁人听得,恐怕便能直接扣上一个谋反的帽子,变成个杀头的大罪了。
而前边被那小将背负着的西北王却是缓缓开了口:“你只需知晓,这都城中,唯有本王能护住你便是。”
他在最前方,白熠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口中冰冷的很,并未有什么感情起伏,好似也并不需自个儿的感激。
他这话说的张狂,但他也确实有张狂的资本。
白熠看着他的背影停了半晌,知晓自个儿今日问的已然多了许多了,便敛了神情,不再说什么了。
但低垂的眸光掠过这西北王的一双腿时,他心中却还是升起了些怜悯,这西北王一张脸已然毁成了那般模样,腿亦成了如此。
若朝廷知晓,他这王位应是坐不久了。
若他不是西北王,大约会比常人还要悲惨数倍。
第23章 他大约是怒了?
桃翁并未随着西北王一同去,此时正应了那玄烈的吩咐,将白熠带去他的小居。
沿着这镇远王府中的九曲回廊,只绕着长长走了一圈,白熠便有些分不清南北了。
他不由往身后看了看,此时天色已缓缓暗了,整个王府看起来暗的很,他略有些担忧。不过,方才玄烈在正院停时,白熠还是记得清楚,上头几个大字分明的很,正是寒春堂。
不似这种武人住的地界,他却实实在在是住在那处院子。
“三公子,您这院子便是此处了,瞧瞧可还满意?”
桃翁已在他前头停了下来,转而一脸笑意瞧着白熠。
白熠这才回过神,眼眸中便映入了一片灼灼颜色,只见这院子中竟是栽种了几颗合欢树,这树上一簇簇合欢开的正盛,似一把把粉嫩嫩的小扇子,看得白熠不由愣怔起来。
他这才退了两步,转而看向了院子的名匾,他自个儿都未发现,自个儿竟激动得很。
无忧居。
正正是饕餮作为天帝时,带他去凡尘曾住过的院子之名。
白熠不由问道:“这合欢是谁栽种到此处的?”
如此说着,一双凤眸紧紧盯着那桃翁,仿似紧张得很,桃翁年纪大,脑子却好使的很,小眼转了转便道:“这合欢,大约是皇上将院子赐下之时,便在此处了。”
只不过,这匾却是王爷亲自题的……
白熠不由微微一笑,心中道,这次他想的果然没错,饕餮便是投身,竟都捡个极占便宜的身份,只他如今,却是可怜至此。
却不知饕餮若见到他,会是怎样一副吃惊模样?
不过,不管饕餮是怎样的身份,自己终归是要将他带去无色天,九重天的荒唐,便也该在此处了结了。
他心中不由庆幸饕餮并不知晓那九重天的狐狸,便是无色天上的凤凰,但却又有些隐隐失落……
遂,看着那名匾不由心中复杂,缓缓只道:“桃翁便替我谢过王爷罢,我当真极喜欢这处院子。”
转而却又将方才的话推翻了:“不,还是由我自己去谢过王爷罢。”
桃翁乐呵呵应了下来,叫了个小丫鬟服侍左右,自个儿便转身离去了。
白熠缓缓走进院子,便与身旁的小丫鬟攀谈起来:“你叫什么姓名?”
那小丫鬟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道:“奴婢名相思。”
“唔,倒是个好名字。”
他真心赞了一声,伸手将一朵缀在繁茂枝叶间的落花拿下来,问道:“你可知道,当今皇帝是什么样的人?”
相思垂着眼睫,眸中掠过些疑惑,而后声线平平道:“奴婢不知。”
白熠也并未想着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不过听她如此干脆,却还是不由轻笑一声。
关上房门之前,他道:“你可能为我去准备些木料?还有纸笔。”
相思依旧露着两个发髻低低应了一声,白熠并看不清她的脸,他闭了眸子便扑到床铺上,如今的身子已然疲累不堪,没一会儿,他便沉沉睡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寒春堂内。
西北王玄烈看着眼前俯跪着的女子,不由微微疑惑道:“他要木材纸笔?”
他要这些东西作何?
相思依旧声线平平,又加了一句道:“正是,且他还询问了皇帝。”
玄烈又不由想起这少年在高台上所说的话,他所说的虽十句有九句为虚,却也难保有那么一两分真意。
不过,对皇帝吗?恐怕只能付诸东流。
他微微眯了眼眸,一双寒眸好似刀锋般,竟是凌冽无比。
“将他要的东西准备好,其余的,他想知道便告诉他,无需瞒着他。”
玄烈挥了挥手,那相思便低低应了一声,转身退下了。
白熠此次于睡梦中极香甜,梦里没有饕餮,没有周焱,没有白狐……唯有一树合欢,倒是安逸地紧。
忽而耳中却被一阵轻微声响惊动,只听一个平板声音在外头唤他:“公子,你要的东西备好了。”
这声音极有辨识度,正是他新得的丫鬟相思。
白熠方醒来,不由看着帐子发了一会子呆,这才缓缓应了一声:“进来罢。”
他并未栓门。
相思推门便直接进了屋,手中端着一方砚台,还有各种杂物,笔墨纸砚倒是都带齐了。
她目不斜视,将东西一律放到书桌上,又转身出了门。
白熠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地声响,闷声并不清脆,不一会儿,便见相思抱着许多木头进了屋,似个螃蟹般,小心翼翼地横行着。
白熠差些忍不住闷笑出声,这西北王是个冷性子的,教出来的侍女竟也如此有趣。
他挥了挥手,忍不住道:“放在那噗……咳,放在那便好,你辛苦了,去歇息罢。”
相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便弯了弯腰,转身离开了。
于一个侍女来说,她统归还是极为听话的。
这门甫一关上,白熠赫然挂上了一副认真模样,便转身自床上翻了下来,开始捡起了一根木头捯饬起来。
不时又持笔写写画画,遂,便一直忙活到了几近凌晨时分。
此时还没有什么丫鬟小厮在外头活动,他拉开房门四处看了看,见周遭俱是空荡荡模样,不由微微勾了唇角。
遂,转身回去,将几个精致的小物件俱放到了衣袖里头,亦将自个儿沾满墨汁的宣纸折了折,塞到胸前,便垫着脚尖出了门。
白日中的路已然很是难寻,这夜晚中磕磕绊绊,便更是难找。
庆幸白熠此时的居处出了垂花门,便能看到那曲曲弯弯的抄手游廊,他不由眸光一亮,便顺着抄手游廊往前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