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娇和病美人[互穿](5)
晏为明:“……”
正在此时,赵伯喜气洋洋地过来了,还未进院子就扬声道:“少爷,圣上方才下旨要您进宫……”
话还没说完,就瞧见院中那乱糟糟的一幕。
赵伯:“……”
他失声道:“少爷!”
一阵鸡飞狗跳中,晏行昱被扶上了床,又是熏药又是灌水,折腾个不停。
赵伯又气又急,看到晏行昱终于平稳了呼吸,一边差人去请郎中,一边隐忍着怒气去寻晏戟。
晏为明懵了许久,被下人拥簇着回了奢靡富贵的院子,久久回不过神。
下人都在劝他。
“公子,老爷根本不喜那病秧子,就算赵伯前去告状,老爷也定不会为了个灾星而处罚您。”
“是啊,小的听闻昨日他回来的时候,老爷根本没理。”
晏为明有些失魂落魄,无意中听到下人七嘴八舌地诋毁晏行昱,心中突然无来由地腾起一股无理取闹的恼火来。
他一把甩开扶着他的下人的手,冷声道:“就算他是灾星,又哪里是你们能随便说的?”
几个家丁一愣,忙跪下来告罪。
晏为明更加烦躁了,他使劲揉着眉心,一会眼前劝是晏行昱满脸痛苦的样子,一会又要担心晏戟会真的罚他。
片刻后,晏戟身边的侍从面无表情地过来,不顾周围下人的惊叫,将晏为明扛起来扔到了相府祠堂中。
晏戟正在祠堂上香,身形如松,仿佛永不弯折。
晏为明本来吵闹个不停,一瞧见晏戟立刻蔫了。
他被侍从放下来,怯怯地说:“爹。”
晏戟头也不回,对着满屋先祖牌位,漠然道:“跪下。”
晏为明:“……”
晏为明吓了一跳,他也被罚跪罚习惯了,忙跪在了蒲团上。
晏戟一一看过祠堂上的牌位,最后视线在一块无名牌位上扫过,才收了回来。
他微微侧身,负手而立,不怒自威的模样让晏为明吓得腿都在软。
晏戟扫他一眼,问:“知道哪里错了吗?”
晏为明愣了一下,觉得他爹不可能为了晏行昱罚他,故作镇定道:“儿子不知。”
晏戟也不怒:“那就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知道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晏为明:“……”
晏为明愕然抬头看他。
晏戟做事自来雷厉风行,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晏为明有什么反应,转身离开祠堂,只留下一个满身煞气的侍从。
晏为明不可置信地起身要追:“爹!您竟然为了晏行昱责罚我?!爹!”
晏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把他蒲团撤了。”
晏为明:“……”
侍从面无表情,一把握住晏为明的肩膀将他蒲团扯开。
晏为明的膝盖直接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上,他这些年就算闯了祸被罚也没这么重过,半大的孩子又被宠得脾性极大,当即炸了。
他怒气冲冲道:“放开我!”
侍从不为所动。
晏为明几次都想要起身跑出去却被那人高马大的侍从强行按在地上跪着,来回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晏为明终于认命了。
他满脸屈辱道:“我错了,我不该对兄长无礼。”
侍从漠然扫了他一眼,勉强算他过,这才转身回去复命了。
晏为明一瘸一拐地往院子里走,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地放狠话:“晏行昱!小爷和你势不两立!呜!”
之前的什么心疼,什么难受,此时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一腔无能怒火。
而罪魁祸首晏行昱正靠在软枕上,漫不经心地翻看早已破旧的佛经,脸色除了有些苍白外,并没有方才那恨不得把心给喘出来的病重之状。
阿满在一旁添炭,不满地嘀咕道:“一个孩子而已,阿满单手就能把他打哭,公子何苦作践自己?”
晏行昱漫不经心掀过一页,随口道:“我不想进宫,顺水推舟罢了。”
阿满又添了一块炭,微微一怔:“您知道今日圣上要您进宫?”
“嗯。”晏行昱轻轻拨动一下佛珠,淡淡道:“父亲让我安分些,那我就彻底安分。”
阿满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但见晏行昱似乎早已打算,也不多问,继续老老实实地添炭。
银骨炭抛进炭盆中,一块又一块。
就在他扔第四块的时候,晏行昱终于忍不住了,视线从经书上移开,看了阿满一眼,轻声道:“够了,省着点烧。”
阿满“哦”了一声,又抬手将扔里面还未烧着的炭给捡了出来,手指被突然窜起的火燎了一下,烫得他嗷地一声险些蹦起来。
刚走到门口的赵伯:“……”
赵伯心酸不已,偏头擦了擦酸涩的眼角。
他家公子到底在寒若寺过的是什么日子,连一块炭火钱都要省?
再对比晏为明那一掷千金的败家子行为……
赵伯唉声叹气,心早就偏了十万八千里。
听到脚步声,晏行昱将经书放下,抬手撩了一下垂下来的一缕墨发,轻声道:“赵伯,圣上那边……”
赵伯忙道:“我来正是要对少爷说这个,老爷已经差人回了圣上,您心疾发作不便出门,圣上仁慈,并未追究。”
晏行昱笑了笑。
赵伯走上前为他掖了掖被子,疼惜道:“少爷可要好好养身子。”
晏行昱柔声说:“好。”
***
晏行昱刚归家,就被晏为明这个纵横京都的小霸王欺负到犯了心疾的消息甚嚣尘上,不出两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京都,成为众人茶前饭后的笑谈。
荆寒章正在武场射箭,听到江枫华和他说这个消息,哼笑一声,似乎早有预料。
“晏为明心高气傲,身旁的人各个都是狐朋狗友,把他捧成这副不知轻重的德行也是迟早的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搭弓上箭,眼睛眨都不眨地一松,羽箭呼啸射出,正中靶心。
江枫华为他递上一根羽箭,若有所思道。
荆寒章拉弓射出羽箭,弓弦紧绷后又飞快松弛的闷声响彻耳畔。
满意地射出十支羽箭后,荆寒章才放下手,微微偏头,高束起的发一甩,凌乱落在肩上,肆意张狂。
大冷的天,荆寒章穿着一身单薄的猎衣竟然都出了一身的汗,他不惧冷,和江枫华说了几句后,再次拉弓上弦,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对了。”荆寒章突然道,“我送去的鹿,他收下了吗?”
江枫华道:“听说今日送去相府的礼,晏行昱一件未收,皆是相府总管在打点。”
荆寒章竟然也不怒,笑了一声,道:“倒也是有脾气的……”
江枫华补了一句:“但不知为何,听说是您送的礼后,晏行昱旁边的孩子就将那鹿带过去了,据说被晏行昱养在了院中。”
荆寒章:“……”
晏行昱收下了他的礼,荆寒章反倒不高兴了。
他眉头紧皱,冷冷道:“听说是本殿下的,他就收了?”
“是。”
荆寒章冷笑一声。
还以为被寒若寺的禅和佛濡染这么多年的少年还会有独属自己的清冷傲气,没想到竟和京都的人一样,也是个趋炎附势的俗人。
这种人,自己到底是被什么蒙蔽了眼,竟然会待他另眼相待?
还送小鹿。
真是瞎了眼。
无意中,荆寒章突然回想起晏行昱那张匆匆一瞥的脸,捏着羽箭的手一紧。
他突然有些不耐烦了,活像是被践踏了真心似的,忍着微薄的怒气将一支箭狠狠射出去,箭靶竟然被他这一箭射得四分五裂。
他沉着脸随手将手中的弓抛给江枫华,吩咐道:“择个时间选个缘由,将我的鹿要回来。”
江枫华:“……”
江枫华一言难尽道:“殿下,您那鹿已送出去了,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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