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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璧(145)

作者:照破山河 时间:2022-02-08 10:15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年下 朝堂之上

  “殿下何必做此妄自菲薄之语?”乔郁看起来不解且慌张,十分真心实意的样子,他斟酌词句安抚道:“陛下若是不欲令殿下承继大统,不必令殿下理政,殿下喝醉了。”
  刘曜一仰头,把酒喝干净了。
  他放下酒杯,酒气熏得眼睛通红,竟连眼泪都滚落下来。
  乔郁大惊,“殿下?!”
  他余光瞥见外面渐沉天色,心中对同三皇子演戏已不耐烦至极,却不能表现出来。
  刘曜道:“父皇脾气究竟如何,说句大不敬的话,乔相是比我清楚的,大哥纵有天大不是,然毕竟是陛下亲子,陛下尚且毫不心慈手软,我今日能够主政,不过是父皇……”他长叹,“并非父皇认可我的缘故,父子连心,我心中知道,比起我,父皇更属意五弟,五弟若是来了,此处当真无我容身之地了。”
  乔郁面上亦忧心忡忡,无言地坐着。
  刘曜拭泪,接着道:“此事千错万错俱是我之过也,与乔相无关,然而若父皇追究起来,恐怕会牵连乔相,加之乔相与元大人交好,君主性疑,怎能容之,一想到无罪之人亦被牵扯,我便寝食难安。”
  他字字都是忧心,句句尽是威胁。
  乔郁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意思?却垂头不语。
  刘曜心中着急,又不能催逼乔郁,只得坐在上面落泪而已。
  元璧散朝后便同顾渊渟一起离开了,却不知顾氏同元璧是何交情。乔郁想。
  顾渊渟也算元簪笔名义上的长辈了,只是他年纪到底没那么大,一双桃花眼,模样十分年轻,且举止,乔郁心说:十分轻佻。
  刘曜等得如同椅上置了炭火,坐立难安,他正要站起来,到乔郁那问他,乔郁瞥见,生怕他一身酒气脂粉味地过来,当下开口道:“诚如殿下所说。”
  刘曜又坐了回去,以手撑额,默然不语。
  乔郁道:“因臣多日在陛下身边,陛下确实更喜爱五皇子殿下。”
  刘曜默默地坐着,好像成了一尊泥胎木头像。
  下一刻,这尊泥胎木头却一下有了裂痕,刘曜一把掀翻了桌上的酒杯等物,顿时裂玉之声琳琅,不绝于耳,他以双手掩面,大哭道:“乔相误我!”
  乔郁冷眼看着刘曜痛哭流涕。
  他从前十分好奇,在为臣之前,是不是要先在戏班呆上几个月,演得炉火纯青了,方能登庙堂。
  刘曜哭道:“若非乔相煽动,何以有今日,我本可做富贵闲人一生,不过一念之差,却要落得和太子一般下场了!”泪水从刘刘曜指缝中渗出,他虽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然而身边连个递手帕的人都没有。
  刘曜摸了摸掌心中的触感,十分厌恶。
  但人是他屏退的,他也不能要求乔郁过来。
  乔郁双腿都废了,要他怎么过来?爬过来吗?
  乔郁道:“殿下。”
  刘曜大哭不止,恍若未闻。
  乔郁沉默一息,“殿下。”
  刘曜仍旧没有理会,哭得正到动情处,连自己都忍不住信了,想起被逼得谋反的太子,难免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
  乔郁扬声道:“殿下!”
  刘曜还没听他这样说话过,乍一下听来,被吓了一跳,猛地止住了哭泣。
  刘曜放下手,眼睛通红地看着他。
  乔郁觉得刘曜哭得太难看,鼻涕眼泪尽黏在一处,眼睛又红又肿,嘴角亮晶晶的许是口涎,看得他忍不住皱眉。
  同样是哭,元簪笔是怎么泪珠颗颗破睫而出,如玉髓渗落般?
  乔郁本就不耐烦,看见他这幅样子更是厌恶,道:“既已到了如您所说的地步,儿郎不思如何力挽狂澜,却只会掩面痛哭,今日臣不言,且观殿下痛哭流涕,不知殿下日夜哭泣,能哭得陛下心生恻隐,令殿下承东宫之位,亦或者感念上天,哭得五皇子殿下与世长辞?”
  作者有话要说:
  快乐地写了个戏精。


第91章
  乔郁说的疾言厉色,见上面的刘曜怔忪地望着他,眼泪鼻涕仍混作一团黏在脸上,心中厌烦得恨不得立时出去,却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到桌上,道:“殿下!”
  刘曜猛地回神,胡乱拿袖子擦了擦脸,低声道:“乔相说的对。”
  乔郁何尝不知刘曜心中早有打算,不过等自己言明罢了,干脆遂了他的心意,一并讲出他心中所想,他道:“殿下,为今之计唯有先下手为强。”
  刘曜似吓了一跳,愕然道:“乔相这是何意?”
  乔郁攥了攥拍的生疼的手,自若道:“自太子殿下逝后,陛下膝下成人皇子不过数位,”皇帝于女色一事上远不如于权位一事上热衷,“除却您,便是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四殿下出身,恕臣直言,不过宫中八品女官之子,在后宫多年,陛下并无优容厚待,七殿下因病双腿落下残疾,无论如何,都不能承继大统,眼下,唯有您与五殿下,如殿下所言,陛下更属意五殿下,臣的用意,殿下可明白?”
  刘曜大惊失色,但与下首的乔郁对视,对方无畏无愧地看过来,堂堂正正,冠冕堂皇。
  他在心中感叹,不愧是父皇重用之人。
  说起谋害亲弟等事,竟如同说起一件平凡小事一般自若平常。
  如此狠心,刘曜暗暗庆幸,乔郁并不全然对皇帝忠心耿耿。
  只是这样的人,做一柄刀用来铲除异己是很好的,但用乔郁,绝不是长久之计。
  刘曜垂眼,掩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乔相此言,必引得兄弟阋墙,同室操戈,”刘曜收敛了满面悲戚,忽而厉声道:“此乃祸国之言,乔相欲意何为?!”
  乔郁冷冷地想,诚是如此。
  乔郁道:“既然如此,臣不胜酒力,请容许臣先离席。”
  刘曜一顿。
  他本意是等乔郁再劝说他一番,不曾想乔郁竟要拂袖而去。
  更不能起身阻拦,他干脆沉下来,高声道:“来人!将这包藏祸心的乱臣贼子压下去,兹事体大,待父皇醒来再做定夺!”
  不明所以的护卫破门而入,看了看满面怒气的刘曜和神情冷淡的乔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刘曜怒道:“拿下!”
  既如此,已有人抽刀,雪亮亮的刀刃倏地架在乔郁脖子上。
  乔郁偏头,从清亮的刀身上能看见自己的脸。
  乔郁道:“好利的刀。”
  殿外守卫乃是刘曜养在身边的私军,皆是千挑万选的骄兵悍将,因数量不多,皇帝对此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从未追究过,所用武器精良,并非寻常侍卫可比。
  刘曜面上怒色未褪,冷冷看他,并没有接话。
  乔郁道:“这样利的刀,不知殿下有没有给自己准备一把?”话音未落,冷风已拂面而来,刀堪堪落在他喉间,只二指缝隙,几缕被切断的长发轻轻飘落到地上。
  “……何解?”
  他抬手,像推开那杯酒一般轻易地推开刀刃,侍卫战战兢兢地拿着刀,生怕碰到乔郁一点皮肉,“殿下一定要臣当着殿下的侍卫前将话挑明?”他弯了弯眼睛,被酒气熏红的眼角有点若有若无的艳色,“殿下若是不介意臣……”
  刘曜沉默半晌,道:“下去。”
  “不介意臣被刀斧吓得话都说不明白,臣当然可以说。”乔郁补齐刚才没说明白的话。
  “殿下,”待守卫将殿门关好,乔郁才道:“已到了紧要关头,殿下这般优柔寡断,难道甘心眼睁睁地看着五殿下登基不成?”
  刘曜反问道:“君命不可违,既是陛下旨意,为臣者,为子者自当遵从。”
  若是刘昶还活着,大概会觉得这话十分耳熟,区别在于,他说这话时确实是真心,而刘曜全然是假意。
  乔郁道:“放殿下做个富贵闲人?”
  “有何不可?”
  乔郁微微一笑,道:“若殿下未先来行宫,治国理政,大概五皇子殿下当真以为殿下毫无野心,登基之后,予殿下一富庶之处为封地,不至年节,再不必相见。”话音既落,他语气骤变,“然殿下来了,行宫一事殿下之心昭昭,殿下既已染指于鼎,五殿下能够熟视无睹,依然同殿下做一对两无芥蒂的天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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