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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红尘中(30)

作者:半缘修道 时间:2022-10-19 09:47 标签:年上 甜宠 宫廷

  谢离想了想,道:“战火连绵不断,若他不一次将天下打服,哪里来的以后的太平日子呢?”
  郗真挑眉,端详着谢离的神色,“你很少会为别人辩护。”
  谢离顿了顿,“是吗。”
  郗真不依不饶,“谢离,你见过燕帝吗?”
  谢离垂下眼看着酒杯,道:“立储大典的时候我见过陛下。”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郗真追问,“重明太子呢?你见他了吗?”
  “只远远地看了一眼,没大看清。”谢离道:“你问重明太子干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郗真道:“说不好,重明太子就是我以后的上司了,我不得打听打听他的喜好。”
  谢离失笑,他看着郗真,道:“重明太子,应该会喜欢你。”
  郗真一愣,随即笑开了,眉眼洋溢着得意,道:“那是自然,谁会不喜欢我呢。”
  谢离垂眸饮酒,轻轻笑了笑。
  宴会热热闹闹的,忽有一个男人站起身,径直往郗真这边来。
  他很年轻,身着广袖长袍,素底上绣满了繁复的隶书,郗真瞥了两眼,像是《楚辞》里的句子。他是风流的长相,眼尾上挑,眼眸含笑,这样的场合也没有束冠,头发松散着,一派纨绔之相。
  “这是阮玉英。”郗真知道这个人,对谢离道:“出身太原阮氏,嫡脉长房一支。但他是出了名的浪荡子,与他的孪生哥哥,人称‘金玉阮郎’的阮同光不能比。”
  谢离点点头,抬眼看去,阮玉英已到跟前,拿着一杯酒笑嘻嘻地敬郗真,“在下阮玉英,不知美人名姓?”
  郗真眉头皱起来,却仍旧笑着,道:“在下郗真。”
  “谨守而勿失,是谓反其真。”阮玉英拉着声调,赞道:“好名字。”
  郗真拿不准这人的目的,却见阮玉英自顾自倒了杯酒,道:“吾平生最爱美人,今一见真弟,才知平生所见美人都为庸脂俗粉!”
  作者有话说:
  郗真:??调戏我!


第26章
  郗真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宣云怀一个没看见,竟让阮玉英跑到了郗真面前。他知道阮玉英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也知道郗真脾气大,所以生怕他们两个人闹起来毁了宴会,忙忙地从那边赶过来,拉过阮玉英,道:“阮兄,你喝醉了。”
  他将阮玉英交给阮家家仆,阮玉英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拉扯来拉扯去的,仍旧笑嘻嘻地走了。
  郗真冷嗤一声,起身对宣云怀道:“贺礼已经送到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宣云怀也不拦着,命人好生送走了郗真。
  登上马车之时,郗真又见到了阮玉英。仆人想扶他上马车,但是他甩袖挥开仆人,也不上马车,沿着青石板路,自顾自地走远了。
  隔日夜里下起了雨,雨声淅淅沥沥。房前屋后全都湿润了,院子里栽的草木经雨之后越发翠绿。
  窗子里灯烛微微,房中喘息声渐平。床边凌乱地扔着衣裳,被子一角搭在脚踏上。床帐之中,郗真无力地伏在枕头上,他像淋过雨的树,全身湿漉漉的。
  谢离打开床边的匣子,拿了样东西出来。郗真瞥见他手里的东西,胸口哽了一口气,蜷缩着身子往角落里躲。
  谢离抓住他的手,“是对你好的东西。”
  郗真声音沙哑,“我不信,你就是想在我身上玩花样。”
  谢离耐心地同他解释,道:“确实对你有好处。男子身躯毕竟不易承欢,年轻之时还无妨,年纪大了总有说不出的苦处,所以要早些保养。”
  郗真道:“既然如此,你别再碰我了。”
  谢离默了默,道:“快过来。”
  郗真冷笑一声,骂道:“谢离,你个伪君子!”
  谢离抓着郗真的脚踝,将他拽过来,“你难道不舒服?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得了趣。”
  郗真抵抗不得,手脚挣扎着骂道:“谢离,你就是个骗子!你说好了轻一点的,只有那一次温柔了!后面你就肆无忌惮,我说什么你都不听我的!”
  谢离只当听不到。
  雨一直下到了清晨,仆人在院子里扫昨晚的落叶,抬眼便看见郗真从回廊上走来,气冲冲的模样。他身后跟着谢离,谢离快步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郗真把他的手一把甩开。两个人拉拉扯扯,吵吵闹闹。
  逢辛带着一个蒙着面的女子走到两人身边。看见逢辛,郗真停止与谢离的打闹,问道:“有事?”
  “府上来了位客人,”逢辛看向谢离,“是找谢公子的。”
  郗真看向谢离,谢离眉头微皱,看向逢辛身边的女子。
  那女子对着谢离,娉娉袅袅地行了一礼,道:“公子,夫人在南雅阁等你。”
  谢离眸色微动,那女子随即向郗真递上一张拜帖,道:“我家夫人也请郗少主一会。”
  郗真接过拜帖,打开来,入目是一手漂亮秀气的字体,邀请郗真去南雅阁见面,落款是白露夫人。
  郗真看了看谢离,又看了看帖子,一头雾水的模样。
  南雅阁是城中的一处高楼,临水而立,风景美不胜收。湖边有一个水榭,水榭连着小楼。游廊上,每十步站着一个素衣蒙纱的侍女,水榭中,四面帷幔随风轻摆,各有一名侍女侍候在侧。石桌边,坐着一位女子,那女人身着藕荷色长裙,头戴帷帽。虽看不清面容,但观她身形窈窕,坐姿端庄,气度高华,不同凡响。
  谢离与郗真一同来到水榭,谢离拱手行礼,道:“姨母。”
  郗真惊讶地看了眼谢离,随他一起行礼,“夫人好。”
  “不必多礼。”白露夫人的声音清冷如雪山幽泉。
  她是不折不扣的冷美人,帷帽摘下来后,肤色雪白,眉眼清冷,蕴着一股化不开的愁绪。
  谢离站直身子,问道:“姨母怎么来了?”
  白露夫人将帷帽放在桌上,“你迟迟未归,我心担忧,所以出来寻你。”
  即使面对家人,谢离仍是一样的平静神色,道:“让姨母担忧了。”
  白露夫人摇摇头,道:“你平安无事就好。”
  她看向郗真,道:“这位就是郗家少主吧,你往常寄回来的信中提到过他。”
  郗真上前一步,“郗真见过夫人。”
  白露夫人点点头,道:“楼中已备宴席,郗少主若不嫌弃,不如一同入席。”
  郗真道:“恭敬不如从命。”
  侍女扶着白露夫人,一行十几人跟在她身边。
  郗真站在谢离身边,悄悄问他:“你在家信里提起我了?说我什么了。”
  谢离没理他,郗真哼了一声,道:“好你个谢离,骗我一次又一次。”
  谢离瞥了他一眼,道:“我怎么骗你了。”
  “你之前明明说你出生寒微,一文钱两个包子都买不回来的!”
  “我是说我父亲出身寒门。”谢离声音平淡。
  郗真皱眉,“什么意思,你母亲是低嫁,所以你姨母才有这么大排场?”
  “差不多吧。”谢离道:“我母亲家道中落,嫁给我父亲时还带着她的小妹妹。那时候我姨母不过十一二岁。后来我母亲操劳去世,也是姨母将我送上九嶷山。”
  白露夫人一看就是出身不俗,不管是宴会布置,还是行为举止都透露着一种高雅从容。这样的从容无关衣着打扮,也不是钱财珠玉堆砌出来的,郗真只在谢离身上见过。
  宴会宾主尽欢,郗真离开后,白露夫人与谢离站在楼上,目送他的背影。
  “是个有趣的孩子,”白露夫人笑道:“没有你信中说的那么恶劣。”
  谢离笑了笑,道:“装模作样罢了,长辈面前,他一向是乖巧的。”
  白露夫人不以为然,她对郗真是很满意的,“况且他还是郗家的少主,日后辅佐在你身边,整个郗家都能为你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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