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小太监(17)

　　我听见皇上冷笑一声：“怎么，淑嫔这么讲规矩的吗？”
　　淑嫔扯着嘴角贴过去，想要扶皇上，谁料皇上抬手一挥：“就凭你也想碰朕？”
　　“皇上？”淑嫔肯定没想到皇上会这般不给她留脸面，十分尴尬的问，“可是嫔妾做错了什么？”
　　皇上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我：“刘小鱼。”
　　“奴才在。”
　　“告诉朕昨日动手的都有谁，全都把手砍了。”
　　我怵然一惊，皇上竟然说得这般淡定，那可是要砍人的手啊，更何况，昨日打我的还有淑嫔哎！
　　皇上肯替我做主自然是让我非常开心，但我也知道自己不能与淑嫔为敌，尤其是她身后还有太妃，我若是这般嚣张狂妄，那迟早也是个死，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急忙跪下：“皇上，奴才，奴才......”
　　可这时还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上应当是懂我的害怕，于是转而去问淑嫔：“淑嫔，你知道昨儿夜里是谁打了朕的掌事太监吗？”
　　什么？掌事太监？是皇上记错了，还是我突然又升啦？！
　　淑嫔貌似也同样震惊：“掌事太监？可他明明是个一品太监呀！”
　　“朕说他是，他就是！”皇上怒火冲天，一拂衣袖，“你好大的胆子，连朕的人也敢动，太妃没教过你何为规矩吗！”
　　淑嫔顿时吓得跪坐在地，低着头喊冤：“皇上冤枉啊，嫔妾，嫔妾没有打刘公公，不信您问他。”
　　她这一跪，她宫里的太监宫女也立马跟着下跪磕头。
　　我心中懊恼，淑嫔可真坏，明知道我不能当面说出口，还把问题推给我，但这时我要反嘴说不是的话，那岂不就成了欺君啦？
　　我悄悄看向皇上，只见他嘴角上扬，朝我挑了挑眉。
　　他竟然还在笑！那方才的大发雷霆的模样难道是装出来的？
　　我顿时更没了主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行了，朕已经命人查过，刘小鱼昨夜被你叫来延禧宫，出去就不省人事了，你还要狡辩吗？淑嫔。”
　　“嫔妾冤枉，嫔妾没打刘公公！”
　　淑嫔拒不承认，皇上突然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在她脚边，吓得她猛地一抖。
　　那陶瓷炸裂的声音，别说她，连隔得远远的我都吓了一跳。
　　“把人带上来！”
　　随着皇上一声令下，门口出现两名侍卫，将一个太监押了上来。
　　我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昨日掌我嘴的太监吗？皇上什么时候找到他的，我怎么不知道？真是神了哎。
　　“奴才，奴才小沈子，见过皇上。”叫小沈子的太监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趴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我看见淑嫔的手抖了一下。
　　随后，在皇上的威逼利诱下，小沈子哭着说：“皇上饶命啊，奴才就是听淑嫔娘娘的吩咐，奴才也不想打刘公公啊。”
　　“你，你胡说！本宫，本宫何时让你打刘公公了！”淑嫔急忙否认。
　　但皇上却不屑地冷哼一声：“还需要朕找更多的证人吗？！”
　　淑嫔顿时无言以对，只不断的求饶。
　　我看着帮我出气的皇上，心中感动满满，那种被保护的感觉真是让人上瘾。
　　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看得入迷以至于他问我要如何处置打我之人时，我都没有听到。
　　直到他走过来掐了下我的脸，我才被疼痛拉回神智。
　　“淑嫔，瞧瞧你干的好事，把朕的掌事太监打得脑子都不好使了，朕不处置了你还有何威信可言。”皇上放开手，盯着我问，“刘小鱼，朕砍了他们的手脚如何？”
　　在淑嫔和小沈子的求饶声中，我急忙摆手：“不要不要。”
　　虽然挨打是挺痛的，但也不至于要这么残忍呀。
　　皇上瘪着嘴：“行吧，小沈子，朕问你那日打了刘小鱼几下？”
　　“回，回皇上，十，打了十下。”小沈子此时抖得跟筛子似的。
　　“好，那现在朕命你掌淑嫔的嘴！十下！”
　　“皇上？！”淑嫔无比震惊，“您怎么能让奴才掌嫔妾的嘴呢！嫔妾可是太妃和吴将军的侄女！”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皇上明显真的生气了，怒吼一声：“朕是天子，朕说打就得打！来人，抓住淑嫔，小沈子，再不打朕就砍了你的手脚！”
　　淑嫔被侍卫押住了手臂，小沈子硬着头皮啪啪两巴掌下去，淑嫔就哭得撕心裂肺的。
　　我扯了扯皇上的衣角，想替淑嫔求情来着，结果还没开口，门外就传来通报，吴太妃来了。
　　吴太妃来势汹汹，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皇帝，到底何事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
　　淑嫔一听吴太妃来了，立马哭得死去活来的：“姑母，安颜不活了......”
　　可皇上就跟没听见似的，十分淡定地吩咐：“继续打。”
　　小沈子简直进退两难，但毕竟还是天子大，所以便咬着牙继续打了下去。
　　“住手！”吴太妃一进门，看见这场景，便瞪大了眼，“皇帝这是作甚？”
　　皇上斜眼看向她：“太妃来了啊，朕教训自己的妃子，还用跟太妃解释吗？”
　　吴太妃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皇帝，安颜可是犯了什么错？但即便是犯了错，你也不能让太监打她啊！这事若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在宫里立足？！”
　　“从她敢动朕身边的人开始，她就已经无法在宫里立足了。”
　　吴太妃两道锐利的目光突然射向我：“就为了一个一等小太监？”
　　我吓得立马往皇上身后躲去。
　　皇上反手拍拍我的屁股：“哪怕他是个三等太监那也是朕的人，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能动他！更何况朕已经升他为掌事太监了！”
　　我偷偷看去，吴太妃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我想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估计现在我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淑嫔还在哭，皇上却说：“既然太妃来了，那就由太妃来善后吧，朕也乏了，先回养心殿。”随后扭头看了我一眼，“走吧，小金鱼。”
　　我目不斜视的跟在皇上身后，心中默念着只要我不主动看太妃，她就不会看我。
　　走到门口时，皇上突然停下，转头露出贱贱的表情：“对了太妃，淑嫔这颗棋子已经废了，你下次找个机灵点儿的。”
　　哇，皇上说这话简直太霸气了，我现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对他的崇拜。
　　出了门身后传来太妃的怒骂：“你这个蠢货！哀家要你有何用！”
　　我想，淑嫔大抵是真的废了吧......
　　回到养心殿，已经快到午膳时间，可皇上却先叫来太医替我诊治。
　　我感动得又快哭了，但皇上却笑了起来。
　　“刘小鱼，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金鱼，大眼睛，脸又红又肿，哈哈哈哈。”皇上一笑，连带着旁边其他小太监小宫女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更离谱的是，连太医也咬着唇，好似忍得非常辛苦。
　　而我只能将郁闷憋在心里。
　　最后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开些内服外用消肿止疼的药，不消几日便可痊愈。
　　皇上突然捏着我的脸，笑得放肆：“以后啊，把你这脸给朕保护好了，听见没，小金鱼，哈哈哈哈哈。”
　　“皇上，疼......”

第18章 什么情况
　　是的，我又升了。
　　现在我是养心殿的掌事太监，而袁墨书升为了右主事。
　　周新不知道有多羡慕我，可以搬到单人间去住，但其实我并不太想搬，因为还不习惯一个人。
　　我有跟皇上提过这个事，说不想一个人住。
　　但他只问了一个问题，我就不敢再多言。
　　他问：“那你是想跟朕住一起吗？”
　　不不不，不敢不敢，真的不敢。
　　听周新说，他打听到出事的那日下午，延禧宫进了一批新人，裹尸布都用去好几卷。
　　我当时就差点吓哭了，若没有皇上罩着，那我岂不是已经被扔到乱葬岗了，想想都后怕，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