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94)
谢枕云:“……”
“还是说谢小公子更想当太子妃?”
谢枕云没说话。
比起一个遗落在外无权无势的皇子,连找不找得回来都不确定,更别说愿不愿意被他利用。
既然他无法科举,也等不及养好这具身体再去科举,与皇室联姻显然是一个最直接接触权力的法子。
比起一个陌生人,梁成烨更可靠。
毕竟这位太子殿下教起来并不难。
谢枕云只是走了正常人都会选的那条路。
长公主笑了笑,意味不明道:“这样也挺好,我挺看好你们两个的。”
“希望如你所愿,我的努力都会白费。”
长公主起身,没让他送,转身离开。
“小公子。”管家端着药走进过来,“方才太子殿下命人送来了些珍贵药材,我都先替公子收下了。”
并非所有珍贵的药材都能用银钱买到,有很多都是皇室专供,管家想,自是什么都没他们小公子的身子重要的。
“嗯。”谢枕云接过药,一饮而尽,任由苦涩自舌尖绽开。
即便他吃了雪莲王株,即便他与南疆气运绑定,即便他一日不休的喝那些延绵益寿的药,昨日府医把脉时仍旧告诉他,他活不过二十岁。
王株改不了他的命。
所以他等不了那么久了,他要借着梁成烨这块踏脚石,享受一次什么是万人之上,什么是权力顶峰。
“公子,陆大人来了。”一个小厮跑进院子,请示道。
“让他进来。”
陆节走路很快,并未让他等太久,便行色匆匆踏入院子。
闻见脚步声,谢枕云抬头,恍惚了一瞬。
“小公子。”陆节蹲下身,顺手偷摸了一把旺财的狗毛,“我今日是来告别的。”
“陛下命我去塞北寻人,什么时候寻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陆节郑重道,“我不在时,小公子若有什么事,尽可去骁翎司,那里都是自己人。”
谢枕云忽而开口:“那如果……我寻骁翎司,是为了太子殿下呢?你们会愿意为我帮他么?”
“……”
沉默片刻,陆节道,“小公子不喜欢我们老大了么?”
“他已经死了不是么?”谢枕云失落地垂下眼,指尖擦了擦眼尾不存在的泪,“府医说,我不能再为他哭下去了,对眼睛不好。可若不做些什么,我还是会难过。”
“殿下对我很好,他是一个合格的储君,我想帮他,或许这样……我也就渐渐不那么难过了。”
“陆节,我知道你是看在他的份上才照顾我,他活着的时候就瞧不惯殿下,你们做属下的定也感同身受,我不会勉强你们的。”
“以后,也不必再照顾我了。”谢枕云喃喃道,“我不该一直麻烦你的,毕竟我与他,并未真的有什么名分。”
陆节道:“不。”
“只要小公子一句话,骁翎卫还是会为小公子赴汤蹈火。”
“不是因为老大,而是骁翎司很多人,本身就很喜爱您。”陆节神色认真,“或许小公子还不明白自己有多招人喜欢。”
又多招人心疼。
心疼到,即便谢枕云有一日选择了别的男人,他们也会觉得这没什么,毕竟谢枕云不该为任何人耗费年华,合该拥有最好的。
“陆节。”谢枕云眸中水光为他而触动,“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你先别走,等我片刻。”
谢枕云起身走进屋子里。
陆节耐心等候片刻,只见少年捧着一袋金叶子递给他,抿唇笑了笑。
“我知道,萧风望以前都会偷偷给你们发额外的俸禄,你们帮我不要回报,我却无法心安领受,你替他们收下吧。”
第116章 求父皇赐婚
用上任指挥使的金叶子收买骁翎司的人心,这其实是一件很荒唐的事。
可轮到谢枕云这里,却让人觉得,他这般可怜,竟还愿意舍得将死去心上人留下来的东西分给旁人。
陆节双眸颤动,手伸出去本能地想去接钱,又被他克制住,“小公子,骁翎司的俸禄不低,这些钱,你该留给自己养身子。”
“真的不要么?”谢枕云弯唇笑道,“我可是听说,陆大人的屋子至今还在西城的贫民窟里,这么舍不得花钱,莫不是要攒钱娶妻?”
陆节涨红了脸,不知是因他的贫民窟屋子被说出来,还是‘娶妻’二字,“我不怎么回去,一般执行完公务顺便就睡在骁翎司安排的屋子里。”
毕竟骁翎司安排的屋子不仅不用他花钱,还宽敞,夜里还能不花钱蹭到老大的晚膳。
骁翎司大部分无父无母又无妻儿的兄弟都是这样干的。
最重要的,他无法厚着脸皮接下那捧金叶子。
即便他很馋。
“小公子,我先走了。”陆节连连后退,“公子保重身体。”
话罢,转身匆忙逃走。
谢枕云垂眸,掂了掂手里的金叶子。
居然连金叶子都不要?
“汪!”“汪汪!”一大一小两只小狗围着他脚边叫唤。
“金叶子可吃不得。”谢枕云踢了踢旺财的肚子,“刚喂你吃了肉,不准吃了。”
也不知是不是萧风望奢靡无度让手底下的狗也有样学样,旺财和断奶后的小风,一日要吃掉的肉和骨头,简直超乎他的意料。
一个月,不知吃掉了他多少金叶子。
再这么吃下去,他箱子里的金叶子都要被吃光了。
越想越生气,谢枕云用力踢了旺财一脚,瞪着它,“日日什么都不干还吃得多,你也是坏狗。”
旺财呜咽着,仍旧用犬齿叼着他的衣摆,走到哪里黏在哪里,用头蹭他的脚踝,甚至屡次想要伸舌头舔。
小风有样学样,叼着另一块,时不时还打个滚,尾巴摇晃不停。
但谢枕云很爱干净,即便是在秣陵,他的衣裳也从来没脏过,偶尔脏了,也会有人帮他洗干净。
两条狗滚了一身灰,成功被他赶出屋子,在屋外思过。
午后正是休憩的好时候,他躺在床上,很快有了睡意。
他再一次梦到了萧风望。
只是这一次男人没有双目滴血,像个怨夫一样控诉他的薄情,而是靠在他前方山崖底下的石头上,浑身骨头断裂,眼睛空洞望着他的方向。
谢枕云确信,男人看见了他。
“你要当太子妃了。”
“我没有。”谢枕云怕鬼,却不怕还活着的萧风望,敷衍地回答,“我和殿下只是朋友,你想太多了,萧大人。”
“如果我没死,你还会当他的太子妃么?”
“……”
谢枕云顿了一下,他竟发觉,答案是肯定的,他不会。
因为他从来觉得,梁成烨就比不上萧风望。
但萧风望死了。他不会为任何男人停留。
“可你死了。”他无辜道,“你怎么能怪我,还在梦里吓唬我呢?”
“……哦。”男人面无表情。
“不要再来我梦里烦我了。”谢枕云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指尖捏了捏袖袍,小声道,“我怕鬼,一做噩梦就睡不好。”
“大夫说我身子不好,必须好好休息,你知道的。”
许久没听见动静,谢枕云抬头,山崖下的男人仍旧靠在山石旁,没了气息。
就像一阵风消散了,无声无息。
谢枕云于梦中惊醒,抬手触及面颊上的湿润,愣了一下。
然后他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
入夏后,天气渐渐热了,就连谢枕云屋子里都撤了所有的炭盆,换成了纳凉的竹席。
只是他体寒,即便再热,屋子里也放不得冰块。
“这几日宫里放了冰块,母后父皇夜里也热的睡不着。”梁成烨隔着一方寸案几,坐在他左侧,指尖剥的荔枝比除夕时大了很多,“过不了多久,便该去行宫避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