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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侍[出书版](22)

作者:月佩环 时间:2017-08-29 00:32 标签:强强 虐文

    「多谢龙主。」

    「我这里地方也挺大的,何必还要搬过去?你现在的身体也不宜搬动,有些什么要拿的,我让人去取罢了。」

    张茗陽只是摇头不语。

    青龙主顿了一顿,才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人送你回去罢。」他让人抬了轿子过来接他,又从柜子中取了一件衣裳,放到他怀中,「你若是想到有什么事要我去做的,便穿上这件衣裳来见我,在这青龙岛上便不会有人再阻止你来去。」

    衣裳的布料触手极软,乃是天蚕丝所制,正青色的衣裳,袖口处刺绣着龙纹,一看便华靡至极。

    「多谢你。」张茗陽轻轻说着,尽管因为同情青龙主才对他这么好,他也会向他道谢。

    二人之间虽然做了最亲密的事,但毕竟也只是陌生人,纠缠三年,随后就是生死永别。

    青龙主看着侍从将他的轿子抬走,仍然神思不属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是他留下来,他却不知要怎么面对,只怕不管怎样,都是一场尴尬吧。

    可是他的离开,也让他很是不适应。

    那衣裳是龙主册后所用,他原想留给珍爱的那个人,连同青龙珠一起交到他手上。如今张茗陽吃了青龙珠,算起来也有资格做他的龙后了,何况一夜夫妻百日恩。

    青龙主一个人枯坐在房中,只觉得往日奢华绮丽的寝宫竟是空荡荡的,让他从心里第一次感觉到冷。

    +++++

    张茗陽回到自己房中,发现绿云仍然昏睡不醒,枕边放着半个冷馒头,不由一阵酸苦,于是请了附近守卫帮他带些热食和热水。

    这些侍从看到他是被轿子抬到院子里,又像是下面受了伤的样子,都以为他是被青龙主临幸,很快就要高升,他所求自然有人巴结,只是那侍卫看到他面容时,忍不住吃吃道?「碧椹,原来你脸上没有疤啊……」俨惩盜哾张茗陽这才知道行迹已露,但他得知自己命不久长,也不在意,只对他道了谢,又将平日积攒的分例银子拿了一些给他。青龙岛对侍从并不薄待,每月都有工钱,只需熬过这二、三十年,便能带着一份家当回乡。那侍卫自然兴高采烈,接了银子便去办了。

    那侍从将热汤饭和热水拿来,他便在门外接了带进去,用热水给绿云擦了身子,这才自己胡乱擦洗了一阵。

    他擦拭绿云身上时,绿云已是醒了,默默在他旁边看他擦洗半晌,从他手上接过了帕子,说道?「我给你擦背吧。」

    他这才发现绿云竟然看了他许久。他身上尽是被青龙主爱抚过的痕迹,不由甚是尴尬,低声道?「你先吃些稀饭吧,不然冷了就不好了。」

    「足下对小可恩重如山,小可岂能等闲视之?」绿云文绉绉地说了一句,面上胀得通红,「难道是嫌小可力气不够么?」

    张茗陽知道他是犯了书生气,忙道?「自然不敢。」

    绿云蘸了温水给他擦着头发,却见那水已是有些脏了,却是自己之前洗过的,低声道?「张先生,你只顾着自己就行,何必要对我这么好?」

    早在山洞里和他相识时,绿云就知道他名字的,此时也不以为意,微笑道?「你是读书人,身体弱一些,我照顾你一点又有什么打紧?」

    「若是我们能逃出去,我们一起做一对……」他声音越来越低,已是听不分明,张茗陽侧耳倾听,却听到门外此时传来敲门声。

    有人!

    二人不由得都是一惊。此时不管来的是谁,绿云身分败露,只有死路一条。

    他左右一看,发现床前的柜子,便对绿云指了指。绿云行动十分艰难,他便搀扶着他躲进去。

    

    第十四章

    

    待绿云躲好,门外敲门声更是急促,他慌乱之下,只来得及披了一件衣裳去开门,却见门外空无一人,皱了皱眉,还以为是谁敲错了时,一个人影扑到他怀中?「师父!」請芴傳蕃云逸?

    以前只到他胸口的少年,如今站起来已和他差不多高了,让他感到光阴似箭,倏然而逝。可是想到毕竟在这少年面前做了那些愧不可当的事,便觉得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云逸……」他颤颤地开了口,「不要叫我师父,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再做你师父了。」

    「师父,你为什么这么说?」顾云逸从他的怀中抬起头,却仍然没有松开抱着他的手,「师父永远是我的师父,不管是在山上,还是在龙宫岛,不管是在人世,还是在黄泉。」

    少年略带稚气的声音显得十分认真,让张茗陽不由得有些感动,但他前襟敞开,露出大半赤裸的身体,若是在别人面前也就罢了,毕竟这龙宫岛本来就是一个yín窟,谁也不会来多看他一眼,但在弟子面前衣衫不整却是十分不妥,便稍稍想将他推开,却被顾云逸抱得更紧。

    「云逸,师父先去把门关上,再、再好好看看你。」他柔声说着。

    顾云逸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留恋地看着他去关门,再回转过来。

    「师父,我在禁地知道你被这大恶人带走,御剑术就怎么也练不成了……」顾云逸有点心虚。

    「你那时道心受阻,练不成也是没办法的事。……」张茗陽叹了一口气,从桌子里拿了一叠压得整整齐齐的书稿给他,「这是我这许多年的练武心得,你带回中原吧。」

    「师父不跟云逸一起回去么?」

    张茗陽摇了摇头,反而问道?「你怎么寻到了这里?青龙主没放你走么?」

    「他是放了我们,可是我们都不想走,他就让下属绑了我们,把我们扔到船上。我悄悄割了绳索,跳下船游回来了,找了许久,还敲错了不少门……」顾云逸有些委屈地说。

    张茗陽这才发现他身上衣衫未干,还有一股咸腥味,果然是从大海上游了很久回来。

    能瞒过这么多人找到他,可见他年纪不大,但很有心计,来日成就不可限量。

    可惜他心性未定,静不下来练御剑术。张茗陽也不知是欣慰还是迷茫,低声道?「这些书稿我是打算托人给你带去的,如今你回来了,可以亲手交到你身上。青龙主答应放过你的,你这便走罢,不要再回来了。」

    「师父不和云逸一起回去么?」顾云逸又问了一句,张茗陽沉默不语,顾云逸忍不住道?「师父,你难道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恶人么?他虽然生得好看,但心如蛇蝎,师父为何看上了他?」

    他的问话让张茗陽脸上火辣辣的,竟不知如何回答他,只低声道?「师父身体污秽,练不成剑了,只是丢岱宗派的脸。」

    「哪里污秽了?」顾云逸急忙道,「师父的身体很干净,很香,一点也不污秽,真的。」

    张茗陽这才发现顾云逸仍然盯着他的胸口看,紧紧抓住衣襟,却见顾云逸脸上红晕满脸,不由心神大乱,暗自想道?难道顾云逸来了龙宫岛一次,竟然被这yín靡之气侵蚀,对爱欲起了兴趣?

    「这种话岂是……岂是你说的?」

    「师父对那恶人还说了更多话呢,只许师父说,却不许我说。」顾云逸撅起嘴巴,「师父是不喜欢云逸啦!」請芴傳蕃他年已十七、八岁,早已不是撒娇的年纪,但他和张茗陽自幼亲近,又在深山之中,心境一直宛如赤子。

    「你比我聪慧万倍,根骨又远胜于我,我只不过痴长你些年纪,所以才做你的师父……只需你多练几年,自然会超过我,如今我让岱宗派蒙羞,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你,江湖险恶,你凡事……多加小心。」

    他总觉得有太多的嘱咐没有说,但这少年的聪慧原本就胜过他万倍,想必是不用他多教了,心中万般滋味,难以言说。

    「师父!」請芴傳蕃顾云逸目光闪烁,凝视着他,仿佛眼中有星辰若海。

    张茗陽不由得一怔,却被他轻轻拥住,慢慢吻在了唇上。

    当唇上传来陌生的温度时,他双目圆睁,几乎难以相信。

    在岛上三年,他也曾见过许多心意相通的眷侣彼此偎依,唇齿碰触,他虽然匆匆而过,不想不敢多看,但心中亦是有所遗憾--不知究竟是何滋味,竟会让人如此迷恋。

    他和青龙主交媾时,青龙主从未如此待他,纵是他有所好奇,却也不敢主动亲吻青龙主,反而让青龙主嘲笑。

    顾云逸吻着他的嘴唇,因不得其法,便只单纯地吸吮,总觉得似是而非,还可更亲密一些,却只能焦急地舔舐,呢声道?「师父,我们回中原去吧,我现在才知道,其实我根本不想让你做我的师父,我想……我想……」俨惩盜哾正在此时,门忽然被人踹开,青龙主慢慢走入,脸上神色森然,冷冷道?「难怪你一心一意地想要回这里来,原来是要在这里师徒相奸么!?」

    张茗陽被顾云逸亲得心思混乱,根本没回过神来,被青龙主闯入后,才发现还被顾云逸抱在怀中,却也知道师徒这么抱在一起,委实古怪至极,慌忙将顾云逸推开,脸上神色已很是难堪。

    回想刚才的触感之时,只觉得温暖柔软,却没有仔细体会其中滋味。可是这种动作对于师徒而言,却是逾矩了。

    顾云逸闪身挡在他身前,冷冷地道?「本门的事,与阁下无关!」請芴傳蕃青龙主脸上只是冷笑,一掌向他袭来。

    顾云逸不闪不避,挥掌格开,但掌风扫到身后的张茗陽,张茗陽不由倒退了几步。

    房间狭窄,张茗陽竟是退到了柜子旁边。刚才看到来人是顾云逸时,他还想请绿云出来相见,免得在柜中十分气闷,谁知兔起鹘落之间,竟会发生这许多事,也只能庆幸没有让他出来了。

    片刻之间,顾云逸就落到了下风。这几年的闭关,顾云逸的武功已胜过张茗陽二十岁当年,但比起青龙主却是差了不少,很快被青龙主点了穴道。

    「来人!把他扔到船上去!要是再让他上岛,你们就都沉海了罢!」請芴傳蕃青龙主神色不豫,冷冷地下了令。

    看到张茗陽十分镇定,哼了一声?「你就不怕我杀了他吗?」

    「龙主答应放他走,自然不会失信。」他仔细看了看青龙主,与记忆中那个叫「太昊」的幼童重合比较,却是没一点相符之处。

    直到青龙主提起那个姓阮的人时,他才知道,青龙主一直在找的可能是自己。

    +++++

    --曾经把那段过往当成是最艰苦最糟乱时的一个梦,以为那个可爱俊秀的孩子从未出现,只是他最痛苦时期的幻觉,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错乱的一段纠葛。

    和他相遇是在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傍晚,正下着大雨,一个五、六岁的小童一边哭一边走,身上破破烂烂的,都是泥水。张茗陽正在屋檐下避雨,于是上前问了他,原来他是和家人在集市里走散,已是不认识路了。

    当时母亲得了风寒,卧床不起,他正和母亲在城郊的一个破庙里住着,因他当时矮小瘦弱,城里请的短工也不肯雇他,于是白天就去讨饭,回来照顾母亲。

    见到这个幼童时,看他十分可怜,便带他回破庙。将他脸上污垢洗净后,他才发现那幼童极为俊秀。他担心这幼童遇到危险,于是让他留在破庙,自己白天出去讨饭,顺便打探消息。

    谁知三个月后,那个幼童便不告而别,只留了一锭黄金给他。他就靠着那锭黄金,带着重病的母亲来到京城,却是没想到父亲竟然另娶了别人,母亲气病而死。

    当时父亲让他认祖归宗,但他葬了母亲便回了老家去了。在路上时遇到了师父,师父将他带回门派,又教了他武功。因为入岱宗派时,要按辈分改名,他便对师父说了母亲的姓,索性改姓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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