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蛮荒精准扶贫(17)
在帝国的时候，他是天分卓绝的顶级药剂师，各大科研院为他提高最好的环境，最先进的设备，但是长年累月的习惯了那种氛围之后，他似乎有些自视过高了，甚至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些什么……
真是可笑，刚刚若不是路及时的提出了可行的办法，那么泥的性命很有可能因为他所谓的科学精神实验而被白白牺牲浪费掉。
自己真是太浅薄了……压根就没有考虑这里的环境，还有其他的不确定因素，作为一个研究人员，犯下这样的错误几乎可以说是不可饶恕的……
沉重的心情顿时全然涌上心头，其实自从遇到虫洞坍塌而莫名降落到这个世界，白肴的生活就几乎是一刻都没有停过。他很努力的让自己充实起来，想各种办法用忙碌筑起围墙，将恐惧、害怕这些负面情绪关在外面。
而此刻，在这个小小的帐篷里，面对自己一时兴趣险些害死的一条人命，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忽然肩膀被沉沉按住，白肴抬起头来，就看见路十分郑重的蹲在自己身前，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眼睛——“谢谢。”他说，“谢谢你，白肴。”
这好像还是路第一次正式喊他的名字，而且还是这样郑重的。
白肴一时之间不知道路为什么要说谢谢，虽然可能只是为了安慰他，但白肴还是忍不住感到心头一暖，有些勉强的弯了弯嘴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已经有过两次精神同调的缘故，路总觉得自己特别容易感受到白肴的情绪波动，看到他强撑起来的笑容，就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理解自己的意思。
“我是很认真的在说谢谢。”路摇了摇白肴的肩膀，让他抬眼和自己对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不能迁徙，如果离开部落标记太远，会被神山降下惩罚吗？”
白肴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讷讷的。
“但是现在，我们可以迁徙了，至少，我，你，还有泥，也可以迁徙了……”
“你不是说过，可以开垦田地，种植，畜牧？但是我们这片土地太贫瘠所以不行……”
“但是现在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另外找个地方……”
“这些都是因为你才可以做到的。”
“我是很认真的，在谢谢你。”
大概是不习惯安慰人，也很少这样一长串的说话，没一会儿路的措辞就开始变得有些捉襟见肘。
但是已经没关系了，白肴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也谢谢你。”他拍了拍路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这次是我想的太简单冲动了……所幸结果是好的，以后我也会更注意些……”
大概，再也没有办法回去了吧，那个繁荣的，充满了科技的帝国。
但是在这里，和这些虽然蠢了点，却也有些可爱的原始人一起好好活下去，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当大发明家，甚至是救世主的机会，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两人又闲聊几句，然后严肃的开始思考起泥这里怎么办的问题……
白肴压根没觉得自己会长出图腾来，路也想摆脱这东西很久了……可是并不知道刚刚发生在泥身上的事情，是个例，还是部落的每个人都可以……
沉思片刻，还是路果断的做出了决定，“有了刚刚的经验，或许我们可以再试一下……”
白肴心里有点发憷，但能做实验这件事又让他跃跃欲试——他已经太久没有好好做过实验了，这里条件太差，只能配点加强版热草小药丸什么的……真是让人很放不开手脚啊！
看到白肴眼中的光芒，路二话不说就掀开帐篷出去，几分钟便把沙带了过来，如今他已经能很顺遂的使用拐杖，听说白肴要给他换药，就立刻跟过来了。
“等等，为什么泥也在这里？”沙似乎有些不高兴。
路懒得多废话，直接把他扯进帐篷按着坐下，这次他们没有故意试探图腾的反应，而是直捣黄龙，直接进入了沙的精神链路……
三分钟后，部落里没有图腾的人变成四个了……
沙：“……啊啊啊？？？你们对我做了什么！神啊！神明不再保佑我了吗？害怕！但是……嘿嘿嘿神明也不会惩罚我了，我是不是可以做坏事哈哈哈哈……”
醒过来的泥：“……呜呜呜，我的图腾宝宝不见了，要吃解药才能好……”
白肴：“……”(╯‵□′)╯︵┻━┻混蛋，就他一个人心惊胆战半天吗？
路悄悄给沙比了个手势，辛苦配合了，好兄弟。
至于泥……他可能天生就是个超级群演吧。
作者有话要说： 白肴：o(￣ヘ￣o＃)勉为其难拯救一下这个连内裤都没有的破世界吧！
☆、所谓图腾
再继续瞒下去似乎不妥，路便带着几人连夜造访了长老的山洞。
这个时间部落里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下，而平日里总喜欢暗搓搓监视别人一举一动的巨岩……此刻已经昏睡过去，毕竟□□亏空……咳咳。
长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排年轻人，表情凝重——“所以，这么大事情，你们才告诉我？”
白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尬笑了一声，泥大半个身体躲在白肴后面瑟瑟发抖，哇哦长老真是老可怕了。沙却忙着跟阿草眉来眼去，站在最前面的路则眼睛都没眨一下，淡然回答道，“这不是前后也就才半天吗？”
长老险些被他们气得晕厥过去。
然后气昏了头的长老就开始解自己的兽皮裙，阿草捂住了眼睛，“哎呀！爷爷你干什么啊！”
长老：“……”我可爱的小孙女到底被这群臭小子教了什么？！、
紧跟着长老就一脸沉痛的扯开了自己的兽皮裙——的一丁点儿边缘。
然后众人就看到长老的露出的那一节小腹上……竟然也没有图腾？！
几个年轻人大眼瞪小眼，互相都有一种“你逗我呢”的感觉。
只有科研人员白肴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不一般，他即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您什么时候没有的……”
长老叹了口气，慢慢同几人讲述起来。
在长老还年轻，还没有成为长老的时候，他也曾经是部落里普通的一个少年。
那一年神山使者到来，在他的百般不愿之中，选中了他的姐姐，带走了。
他想要把姐姐抢回来，但是部落里没有一个人支持他，帮助他。
凭着一腔热血，他一个人追出去很久，却被强悍的神山使者一招打晕。幸亏那并不是冬天，不然他就要冻死在荒郊野外了。
那是一段过于神奇的经历，所以长老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他被打昏后倒在水源枯竭的乱石滩边上，背后被一片石头戳的疼痛不已。
他意识不清，模糊不定，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有种奇异的力量将他包裹了起来，然后他体内产生了一些灼热的变化，等他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图腾就消失了。
这段经历太过于匪夷所思，所以长老回到部落后也不敢提起。
更何况图腾是神山子民身份的象征，没有了图腾，他还如何在部落里立足？
所幸，所有人都是生来就有图腾，也从未出现过某人图腾消失的情况，所以部落里也并没有人对这件事产生过怀疑。
而长老也就一直瞒着这件事情，从青年到中年，再到现在。
“吁……”长老长叹了一声，“这个秘密我守了快要四十年了，也曾经尝试过，神山的法则再也对我无效……”
路眯了眯眼睛，“怪不得当初哥哥提出迁徙，您竟然没有立刻反对，而是说考虑一下。”
长老摇了摇头，“其实，部落存在、繁衍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人怀疑过，我们为什么要遵从神山的旨意，为什么从出生就要被打上烙印……曾经我也没有怀疑过，直到图腾消失……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就好像没有图腾才是我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长老讲述的情况，和当时路激发精神力的情况很像，而又和泥与沙的不同。
白肴仔细思索了一遍，将四人的情况两相对比之后，又问长老，“您说的情况和路所发生的很像，自那之后，您有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
长老一愣，似乎并不明白白肴所说的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
白肴向路使了个眼色，路立刻会意，心念一动，眼神往火堆的方向一瞥，山洞里就轻轻刮起一阵风来，直将火焰都往另一个方向吹去。
众人皆惊，路收回眼神，那阵风便立刻停了。
“这，这我倒没有……”长老很是惊讶的看着路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又在自己身上仔细思索了一番，“但是，从那以后，我似乎对于草药的制作得心应手了很多……也是凭着我能够制作部落里最好的草药，我才成为了长老。”
白肴若有所以的托腮沉思，泥和沙则新奇不已的缠着路让他再展示一下刚刚那神奇的能力。
“介意我给你把把脉吗？”白肴示意长老把手给自己。
长老点头伸出手来，就又听到白肴嘱咐道：“等会儿您可能会觉得精神上有一些压力，不要过于抗拒，放心，我不会伤害您，放轻松就好。”
长老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白肴把住长老手腕上的脉门，一股精神力沿着链路探了进去——果然，如长老所说的情况，他的精神链路就明显有使用的痕迹，其中的精神力虽然不太壮大，但仿若涓涓细流，一直存在。
白肴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那精神力竟然隐隐带着一丝木属性。路的精神力带着风属性，是因为被风系能量石激发，长老说自己倒在乱石滩……莫不是恰好被一块木系能量石激发？
这种带着属性的精神力已经和帝国中白肴所熟知的治愈系、攻击系相距甚远了。再加上这种精神力甚至可以通过某种能力表现出来，白肴决定暂时把它称之为异能。
“果然没错。”从长老的精神链路里退出来，白肴初步下了结论，“对比你们几个人的情况，我已经有了大概的结论。”
在一旁玩闹着的沙和泥也立刻严肃了起来，一起看向白肴这边。
白肴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待图腾的——又或者，你们对我的信任到了什么程度，但我只能说，根据我初步的判断，图腾应该……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很有可能是一种精神病毒。”
众人皆惊，白肴抿了抿嘴，与路对视了一眼，继续为众人解惑。
“路刚刚展现出来的那种能力，我们姑且称之为异能吧，其中蕴含着风的能量，所以他可以控制风的方向。长老对草药的加持能力也是一样的，属于异能的一种。据我推测，长老您说当时倒在一片乱石滩上，可能恰巧那里就有一颗木系能量石。”
“沙和泥，由于是被我和路主动打开了精神链路，而不是被能量石激发，所以你们的体内暂时还没有带着属性的异能出现。”
“我观察过，你们体内都有完整的精神链路，按照道理来说，是可以很好的掌握、修炼异能的，但是因为图腾的存在，你们体内的精神链路可以说是完全被荒废了，一丝丝的异能都没有形成。而长老却没有这种情况，因为他的图腾已经消失了很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