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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修真界为恶毒蠢货打起来了(124)

作者:孤注一掷 时间:2021-06-20 09:26 标签:强强 爽文 仙侠修真 天之骄子

  但,这个人男人,不过是另一个地狱。
  她的身体没有遭受任何伤害,灵魂却被彻底锁入泥潭。
  她发疯打骂他的时候,寒楼并不怪她。
  她只是太过痛苦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说什么。
  她病了,她已经疯了。
  寒楼活成了一柄人形的剑,他从不说话,重复着比斗、执行任务、杀人、受罚、养伤的生活。
  那个问他为什么不反抗的人只是跟着他,祂好像什么都知道。
  又好像只是冷静旁观,无动于衷的神明。
  因为寒楼做得很好,他娘在府中的生活越来越好。
  男人从来都知道怎么控制他这把剑。
  但,男人的女儿却不满。
  “……一个做过魔修鼎炉的老女人有什么资格做我的母亲?”
  “……一个孽种而已,父亲这么器重他是想把位置传给他吗?”
  那一日,寒楼代替男人参加与另一派宗主的比斗。
  为了让寒楼的身份有分量,男人做了许多让外人信以为真的事,说了许多迷糊人心的话。
  那骄纵的小姐觉得,这么重要的场合,父亲却不让她露面,果然要扶持寒楼做继承人。
  她大闹了一场,男人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当众打了她一耳光。
  “……果然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你会后悔的!”
  三日后,寒楼以少门主的身份去往该派,男人暗地里发动了袭击,以将寒楼置于险境吸引注意,声东击西,彻底侵吞了该门派的势力。
  与此同时,那骄纵的小姐因为在她父亲那里受了气,趁着他们不在,去找继母算账。
  为了报复父亲,让父亲后悔,她将这个自以为是父亲真爱的女人,折磨了三天。
  当寒楼回来的时候,她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谁让她嘴贱她活该……一个贱人也敢取代我母亲的地位……”
  少女又怒又怕,惊恐跑走,一路喊着寒楼要杀她。
  寒楼试图保住女人的元神,那时轮回还未灭,他想护送她去轮回。
  但女人抓住了他的手,她的眼中闪着痛苦怨恨的火焰:“寒楼,娘对不起你,这么些年我都做了什么?娘不是故意的。娘是被控制了!”
  一个天之娇女,沦为魔修鼎炉,在逆境中也坚强活着没有放弃过希望的女人,怎么可能甘愿沦为一个践踏算计她的男人控制别人的工具?
  她在被救的那天,就被这个昔日的师兄下了控制神魂的印记。
  于是,她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的怨妇,为了男人的宠爱,对无辜的寒楼非打即骂,极尽羞辱。
  那个魔修只是摧毁了她的身体,她的师兄,她昔日的爱人,却在漫长的时间里摧毁了她的灵魂。
  她眼中满是疯狂:“寒楼,你要是娘的孩子,你要是还记得当初我救你的恩情,你帮我做一件事。”
  她说:“你让我报仇!让我杀了林凤楼父女!为我和我爹报仇!娘求求你!”
  寒楼答应了。
  他让出身体的控制权,让他娘寄居在他的识海里,操纵他的身体。
  等寒楼清醒的时候,眼中所见已经无一活口。
  女人恨意滔天,将男人满门屠戮殆尽。
  包括出世不久的婴孩,还有仆婢。
  她以前只是被控制才变得扭曲,在长久的折磨里却是真的因为林凤楼泯灭了人性,沦为了魔鬼。
  女人并不愿意去投胎,她想抢夺寒楼的身体,夺舍。
  投胎未必能有这么好的资质,就算有,还得辛苦修行。
  她使用过这具少年的身体复仇,自然知道这个身体强大的潜力。
  “寒楼,你再帮娘最后一次!你去死吧!你可以自己找一具身体夺舍,只要你再帮我最后一次,从此以后你欠我的恩情就尽数偿还了!你不想自由吗?”
  血色天地间,站在那里的青年,翡冷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想起祂第一次出现时候问他:你身上明明没有锁链,为什么却不反抗?你不想要自由吗?
  “我想要自由,但我没有想好,身体的自由和灵魂的自由,要哪一样。”
  寒楼不是女人生下的孩子,寒楼也只是跟她一样,险些被那个魔修用来炼丹的材料。
  但他确实是那个魔修的孩子。
  生他的女人,在他出生后就试图掐死他,却哭着下不了手。
  把他托付给了这个女人,拼尽一切伤了那个魔修,自己也死了。
  寒楼的身体和灵魂上有两副枷锁。
  身体可以反抗获得自由,灵魂就会被永远锁在这里,永远记得,有人因为他的出生而死,有人因为他的存在而被摧毁人生。
  灵魂获得自由的唯一方式,就是作为寒楼死去,把身体让给这个曾经用尽一切救过他的母亲。
  可是,他已经思考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他在这个心魔相里,反反复复被折磨了一千年,也不曾想好,是生,还是死?
  他在生和死的天平之间,望向冶昙:“众生皆苦,不独他子桑君晏一人,你为何,只肯度他?”


第61章    “但现在,有我,我知道怎么……
  众生皆苦,吗?
  空斋的心魔相里,没有痛苦。
  只有无边无际的享乐。
  饮酒,晏游,奏乐,词唱,作画,美人。
  百花盛开,阳光发白。
  世界好像都是醉的,快乐浮在心尖、云端,脚步都是虚浮的。
  无尽的,无尽的。
  地面却结着一层霜冰。
  要垫着脚尖,要时刻不停行走,否则,霜冰就会冻住脚。
  但即便是在空中,脚尖落在的地方也会结出霜花,除非是一只不需要落地的鸟。
  冶昙坐在一棵金色的枫树上,满地开着黄花。
  树下的空斋仰头饮酒,提笔,落在纸张上的浓墨须臾时间便化作了霜花消散。
  空斋那张总有些忧郁文人气质的脸上挂着幻梦一样的快乐,脸上是少年一样干净稍显软弱的笑容,眉尖还带着一簇沉郁,让他的快乐真切而清醒。
  就好像,他知道这里不是真实的,但依然沉迷。
  冶昙看着他:“有人跟我说,众生皆苦,你的心魔相为什么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空斋缓缓抬头,那种因为清醒,毫无抵抗的温和浅笑:“我在想,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想,他们在干什么?”
  冶昙:“他们?”
  空斋:“人。我出生在凡间,那几年收成不好,大家都在饿肚子,每天睁开眼睛就在想怎么填饱肚子。我也饿。我在山间跑来跑去,找些野果子吃。山间的动物也一样,睁眼就是为了下一顿怎么填饱肚子。我在想,人和野兽有什么不同?那一年我三岁。”
  他穿着文士的长袍,执着一支笔,温水一样的笑容,因为停滞了一刻,霜冰冻住了他的脚。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稍稍用力挣开,一边画着下一瞬就会消散的画,一边沿着桌案缓缓走动,脸上的笑容不慌不忙,不急不缓。
  空斋:“我七岁的时候,因为饿肚子的人太多,打了仗,更换了朝廷。我从一个吃不饱饭的乡野孩童,变成了京城武将家的贵公子。坐在国子监里,同一群世间最尊贵的小孩子一起上课。大家都很用功,也都是一群聪明人。他们努力是为了将来延续此刻的荣华富贵。我也和他们做着一样的事,但是我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富贵荣华。人一天也只是吃三顿饭,穿一身衣。为此,男人们一天到晚在外面与人争权夺利,女人们被困在后宅里和妻妾勾心斗角,孩子们不和父母在一起,十天才见一面。见面的时候也不快乐。男人因为得不到权力喝闷酒,女人因为男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而愁闷,孩子因为没能比其他孩子更强而被斥责。
  “那十年里,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它让吃不饱饭的人和野兽一样。让吃饱了饭的人自己编织出一套奇怪的规则,让所有人心甘情愿把脖子套进这个规则里。虽然还是为了吃饱饭,但变成了用什么碗,拿什么筷子,穿什么样的衣服,在什么样的地方,和什么样的人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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