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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恩 一(232)

作者:藕香食肆 时间:2021-07-01 08:39 标签:快穿 仙侠修真 年上 武侠

  伏传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个道理,茫然地看着他。
  云朝已经打了水进来,另外给伏传准备了漱口水和搓脸的毛巾。
  谢青鹤把沾湿的毛巾放在他手上,说:“先睡吧。灶上给你炊着水,醒了再洗澡也是一样。”
  可是,怎么就要睡觉了呢?
  伏传茫然地擦了擦脸,在云朝的照顾下做完了洗漱。
  “大师兄……”伏传坐在榻上,还是不大明白。
  谢青鹤把他摁进被窝里,覆上软毯,将他顶上发簪松开,松弛下紧绷的头皮:“你如今情绪紧张,先歇上两个时辰。醒了洗个澡,吃着云找哥哥做的大肘子,再跟大师兄说话。”
  这会儿已经不是跪着听训的格局,伏传躺在榻上,鼻翼间都是熟悉的熏香,自然就有了几分放松与脆弱。偏偏谢青鹤还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温言安慰。
  “我不是故意闹事。”伏传拉着谢青鹤的手,略有些哽咽。
  人若在床上拥被而坐,背墙腹毯时,戒心最强。反过来,若是侧躺在床上,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与之心腹相对,授以信任,几乎不可能生出多少抵触与戒备。
  伏传与谢青鹤如今所保持的,就是最没戒心的姿势。
  “你说不是,那就不是。”谢青鹤安慰道。
  “我也不知道会在空间里待上半年之久。刚开始只是想养好骨折的伤势。”伏传说着就很伤心,抹了抹眼泪,“我……摔断了骨头,不敢回来。我怕大师兄认为我不消停,故意摔断骨头。我不是故意的,是个意外。可是我解释不清楚。”
  “我怕大师兄以为,我就是吃不到糖葫芦就在地上打滚、用黄泥擦脸的蠢孩子。”他紧紧拽着谢青鹤的手,替自己辩解,“真的是个意外。我不敢让大师兄知道我受伤了……”
  这就是症结所在。
  谢青鹤点点头,结论道:“心有挂碍,便生嫌隙。”
  倘若没有求爱不得之事,伏传会这么小心翼翼么?会担心自己被误解么?有些事存在就是存在了,粉饰太平只能保持表面光鲜,内里终究是不一样的。
  伏传被他八个字噎得有点说不出话,眼神退避示弱:“大师兄,我想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再痴心妄想,自然就不会与大师兄生出嫌隙……若再于此事上行差踏错,罚我此生再不能见大师兄。”
  谢青鹤看得出来,伏传也就是打个嘴炮,若真的放下了那丝妄念,哪里还会这么痛苦?
  他七个月前就决定让伏传如愿,此时也没有改变想法。
  只是,如今的时机不大对。这时候跟伏传说可以相好,很可能会让伏传生起错觉,认为凡事只要作闹一番,损害自身,置气不归,大师兄就会妥协认输,满足他的愿望。
  所以,哪怕谢青鹤已经有了决定,这时候也不能告诉他。
  惟有伏传先一步低头,放弃对抗的姿态,重新对谢青鹤打开心扉,说出这段时间的经历,谢青鹤才能把七个月前就决定相好的事情告诉他。
  “断了几根骨头?”谢青鹤关心地问。
  伏传就给他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和这里……得亏我带着大师兄给我的药,这根骨头恰好触地,都断得开花了……若没有续断膏,只怕如今走路也要一瘸一拐。”
  谢青鹤见面第一件事就是打量他的身体,伏传恢复得非常好,没留下任何遗患,可见不止是谢青鹤的伤药起了效用,祖师爷空间里的长生草也出了大力气。
  “养了多久呢?”谢青鹤想问的是后边几个问题。
  “差不多两个月就好了。”伏传也意识到这一点,犹豫片刻之后,“后面几个月,都在驱除蛊毒。那蛊毒令我生出幻象,具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敌人,总是在追杀我……”
  谢青鹤想起仙女山上凌乱的战痕,全是伏传一人留下,这样也就说得通了。
  “蛊毒?”谢青鹤问。
  这就是伏传为什么不想解释。
  说了一件事,就会牵扯出另一件事,最后发现什么都遮掩不住。
  情蛊是石步凡所下,目的也不是要害死伏传。伏传能体谅这一点,认为石步凡罪不至死,谢青鹤未必这么想。敢对寒江剑派的掌门弟子下蛊毒?云朝的剑可不饶人。伏传要替石步凡求情,就得解释石步凡为什么罪不至死——就得说出那不是杀蛊,而是情蛊。
  那石步凡为什么从前不敢下情蛊,这回就敢下了呢?因为他吃了妖僧的催情药。
  吃了催情药状态不好的石步凡,为什么能暗算到状态很好的伏传呢?
  因为伏传一直在照顾中了催情药,嘤嘤不休的石步凡……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伏传知道石步凡给他下了情蛊,却又没让石步凡给他把蛊毒拔除呢?反而要自己躲在祖师爷空间里,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让长生草帮忙驱除幻象?
  这种侧躺在榻上,拉着大师兄的手,偏头就能遮住脸的姿势,太容易摧毁一个人的戒心。
  伏传歪着说了几句话,被谢青鹤温言安慰几句,许多顾虑都在谢青鹤的温柔注视中消失了。
  他扭扭捏捏地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含混不清地说了二人在山洞里的荒唐事,说:“我与他不欢而散,彼此都很……”
  这种事情的对错很难说。
  如伏传始终拒绝石步凡,对他的冒犯严词拒绝,大为光火,这事自然是石步凡理亏。
  问题是,伏传也曾有过一时的软弱。对谢青鹤的绝望使他自暴自弃,尝试着接受石步凡的追求。只是情感上有了一丁点儿的软和,身体却完全不配合。石步凡兴冲冲地想要与他好,结果被他一次次推拒,最后干脆吐了一身……这对石步凡而言,绝对是彻头彻尾的羞辱。
  所以,闹到最后,伏传也觉得自己理亏,不能对石步凡那么理直气壮。
  二人闹到不欢而散时,都忘了情蛊这件事。
  ——伏传是真的忘了,石步凡是不是真的忘了,谁也不能肯定。
  这就是伏传最难启齿的一段,也就是他的难言之隐。
  谢青鹤一个被窝就把小师弟的倔强解决干净,本想笑一笑安慰他,又实在笑不出来。眼见着伏传带了两分担忧探究的眼神望着自己,他轻声说:“你在仙女山谷底暂时栖身的山洞,我去过。”
  伏传有些不安地翻了翻,试图去拉滑落到腰腹间的软毯子。
  “那地方潮湿阴冷,难以栖身久居。”
  “没有床榻,没有被褥,坐卧难安。这样的地方,如何做爱?”
  谢青鹤一句话说完,伏传被震得差点从榻上爬起来,一张脸胀得通红:“我、我……大师兄,我和他……真的不是……我就是……我们不行,没有的事……”
  谢青鹤没有理会他慌张的否认,继续说道:“我想你一定是很伤心。才会在那样的山洞里,与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去做完全不感兴趣的事。”
  那段经历在伏传记忆里,一直以来都是混乱、羞耻与难以言说,是他无法启齿的软弱肮脏。
  他不肯对任何人提,因为他觉得那是一个绝大的错误,是愚蠢与背弃。无论在那段混乱中他的感受多么糟糕,他都不能倾诉。因为,那是他自己的决定,他活该得到那样的遭遇与结果。
  直到现在。
  他忍着羞耻与难堪坦诚了这件事,已经做好了被大师兄嫌恶的准备。
  大师兄给他的,是体谅与共情,是心疼和爱护。
  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承受了很难堪混乱的后果。
  谢青鹤突然低头,在他额上落下极其谨慎温柔的轻吻,摸摸他的脸颊:“你下山之前,就是你煎错了茶落荒而逃的那个晚上,我就想明白了。伏传,你若是还想与我好。”
  他看着伏传陡然之间升起渴盼的双眸,那双眼睛里似乎还有许多不可置信。
  谢青鹤用手挡住他的双眼。
  “以后与我同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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