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位置(ABO)(34)
陆行书拿了绳子要绑他的手:“明天我的人就来了,我们今晚就拿你当人质,明天给你们一锅端。”末了,他喊夏辰,“夏医生,有带抑制剂吗,给这小子打一针。”他的信息素都快溢出来了,闻得让人难受。
听到夏辰姓夏,文哲瞄了他一眼,但没说话。夏辰拿掉了自己厚重的眼镜,把刘海往上翻了翻,露出额头,可算舒坦了点。他的眉宇和傅言哲一直很像,只不过夏辰的好看更收敛些:“我没有带抑制剂,我找找实验室有没有。”
“办公室里第二个抽屉。”文哲提醒,他也是个Alpha,虽然年纪大了点。
小孩听了,不等夏辰去拿,自己跑去扎了一针。从刚才开始,他就有点不舒服,好强的性子让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找了个地方坐下,闷声问夏辰:“小风呢?”
“他躲起来了,明天出去我带你去找他汇合。”夏辰看到小孩手臂上有伤,找了点药物来处理,“你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你干什么?”小孩翻了个白眼。
夏辰擦药水的手势重了些,疼的小孩直喊出声,夏辰不为所动:“这么点痛就忍不住?”一旁的陆行书听了,为难地抓了抓脑袋,想着以后可不能再在夏医生面前喊疼。小孩也是,倔的和头牛一样,立马不吭声了。
陆行书用文哲的手机拨通了张助理的号码,放在文哲面前。文哲嗤笑一声,突然一拳朝陆行书打过去。不知何时,他手上的绳子已经被不知不觉割开了。文哲拿起地上的枪,直直地朝着陆行书,夏辰眼疾手快地扑过去,将文哲扑倒在地。
枪声纵然而起,打向天花板。
夏辰的手臂被玻璃片划伤,触及地上不知名的透明液体。那些液体与撕裂的肌肤触碰时,产生剧烈的疼痛。夏辰低吼,血迹刺眼。
“夏辰!”陆行书喊道。
听到夏辰二字,文哲眼底有什么一闪而逝,他定定地朝夏辰的脸看了几秒,然后起身想抱起受伤的夏辰。却不想小孩开了一枪,击中他的手臂,让文哲因为子弹的冲击力猛地靠撞在后背的柜子上,持着的手枪被甩到远处。
夏辰疼过一阵,唇色有些苍白。他顺着陆行书的手被抱在怀里,转眼望向文哲。只见他捂着自己的手臂,袖子因为用力的抓痕褶皱,露出手臂上那条长而宽的疤痕,它一直蔓延到文哲的掌心。
顿时,夏辰倒吸一口凉气。他对上文哲的眼睛,满是失望和伤心。
陆行书看到夏辰满手臂的血,止不住的怒气。张助理他们接到电话听到声响很快就会来实验室,与其等死,不如现在解决了文哲。陆行书举起枪,却被夏辰握住了手腕。夏辰摇头:“不要杀他……”他闭上眼睛,无声的在陆行书面前哭了:“他是我父亲。”
他说的很轻,似是唇语一般。但陆行书看见了,他茫然又震惊。只是现下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他抱起夏辰,喊上小孩:“走,我们上三楼!”
文哲也忍痛起身,一瘸一拐地跟出去。张助理带着人已经赶进来,看到已经跑上二楼的三人,举起枪。
“住手!”
张助理立刻扶住文哲:“教授,您受伤了!”
文哲咬牙,袖子被血液渗透,脸上尽是憔悴。这是张助理不曾看到过的,以往文哲即使受伤了,也不会如此惨状。只听他虚弱吭声:“不要追,放他们走。”
陆行书把夏辰用绳子绑在背上,带着小孩从三楼窗口跳到树上逃脱了。小孩身手很灵活,不需要陆行书过多的帮助,这让陆行书省了不少力气。夏辰脑袋发晕,胸口也闷得很,他迷糊间说了小风的藏身之处。
接了小风之后,四个人连夜找了一家十分偏僻的旅馆。
“喂,你有没有脑子。这种时候躲旅馆不怕被找着吗??”小孩一边帮忙递消毒药水,一边抱怨,他的嘴毒的很。
“不会追来。”陆行书没时间理会他,全程对夏辰温声低语,“忍忍,很快就好了。夏医生,忍忍。”
小孩看不下去了,扯着小风往外走,顺带拿了陆行书钱包里的几张大钞。
小风也十分担心夏辰,不大愿意的被他扯着走出房间:“林崎,你干什么?”
“我不想和那个弱不禁风的Beta待一起,我们自己开一个房吧?我很久没好好睡一觉了,我们还能用这些钱好好买些吃的。”林崎对小风很亲切,说话也不刺了,“我刚看到有卖奶油蛋糕,你不是喜欢吗?我买给你。”
“这是你偷来的钱。”
“我什么时候偷了,我正大光明拿的。没我那个大高个早中枪了,拿他点钱怎么了。”林崎踹了一脚身边的墙,板着脸走开。
小风又去拉他的手:“你别生气啊,对不起。”
“笨蛋,我又不会真的生你的气。”他呼了一口气,握住小风的手,“他们几个都死了,就剩下我们俩了,以后……你别跟我犟,就剩下我们俩了……”
他们五个人在孤儿院里关系就很好,小风虽然是新来的,但是林崎很照顾他。起初小风不适应孤儿院,经常晚上跑出去哭,也是林崎安慰的他。林崎比他大了没几岁,又勇敢又果断,像个小大人。
“我没犟,我就是担心哥哥。”
“可拉倒吧,就给玻璃划了一下而已,你这哥哥纸做的吗?”林崎叨叨,拖着小风去买奶油蛋糕。其实他是觉得就屋里那情况,不大适合他们两个大电灯泡掺和。他可有眼见力了,说不定人家还能因此感情加个分。
至于小风这个小蠢蛋,林崎摇摇头,就是笨吧。
陆行书给夏辰处理伤口时特别心疼,玻璃划的挺深,伤口又长,还好是不需要缝针的程度。夏辰疼的脸色发白,咬着唇靠在床上,硬忍着不出声。陆行书一边给他缠纱布,一边心疼:“疼就喊出来。”
夏辰眼眶发红,无意识地滚下一颗泪珠子。
“夏医生?怎,怎么哭了。”陆行书被夏辰吓得都结巴了,慌忙扯了纸巾给他擦眼泪。
“我头晕。”夏辰说话都没力气,眼底的陆行书很模糊,周遭的一切都恍惚起来。他沉缓地呼吸着,说话也很喑哑。夏辰闭紧眼睛,握了握自己受伤的手,渴望能够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些。
耳边是陆行书犹如浸入水中的声音,昏昏沉沉。夏辰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感到陆行书的手抚在他的额头,清凉的让人舒服。他睁开眼睛,陆行书的身影逐渐清晰,他英俊的脸庞凑的很近,连那若有若无的Alpha信息素也隐隐约约。
夏辰听到自己呼气的声音,从喉咙发出,带着一股莫名的甜味。
“我好渴……”他伸手,勾住了陆行书的小指,“我好像病了。”也许是发烧,也许是失血过多,也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而产生的现象。他只觉得身体里似乎有某一种燥热的因素蠢蠢欲动。
那是他的Omega信息素,甘甜,浓烈,充满诱惑力。
一旦有缝隙可钻,它们就会肆无忌惮。夏辰从十八岁第一次面临发情期开始,就厌恶这种不由自主的生理反应。当时,佣人给他打下他人生的第一支抑制剂,成功抑制了他的发情期。此后每个月,他都要按时注射国家发放的抑制剂。
“只要有了Alpha的标记,发情期就会延缓至三个月一次。夏辰,你该匹配Alpha了。”
24岁时,外公这样对他说。可他重逢了陆行书,首次喜欢了自己的Omega身份。他讨厌发情期,讨厌这种如同动物一般无知索求的失常行为,但他却因为陆行书而期待自己的发情期。大家都说Omega的信息素是甜的,陆行书会觉得他甜吗?陆行书喜欢甜的吗?
他曾担心过,很担心。
然而整整三年,陆行书连见都不见他一面,更别说是和他共度难熬的发情期。他依然用着抑制剂,甚至为了接近陆行书,用了爸爸留下的特殊抑制剂。林薇说过,这个特殊抑制剂不能多用。杨宇也警告过他,这个特殊抑制剂只能维持一年份量,他们没有渠道。
可夏辰有什么办法,他喜欢陆行书啊,太喜欢了。
夏辰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脖颈的肌肤如滚烫的玉石,洁白而甜腻,仿佛要滴出水般的透嫩。他的两颊绯红,唇上抵着一杯水,他不得不囫囵吞咽几口,却并不解渴。夏辰眼眸湿润,偷偷望着抱着他喂水的陆行书,用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轻声说。
“我可能发情了。”
陆行书手里的水杯一抖,空气中逐渐扩散的信息素他早就感受到了。但很快,陆行书稳定了情绪:“是刚才在实验室,伤口碰到原液了吗?”
夏辰默认了,仰头将脸颊贴上陆行书的下巴。对方的体温就如沙漠中的甘泉,丝丝凉意,让他很舒服。
“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夏辰可以感受到陆行书的手抖,不是因为那些信息素,而是因为自责与后悔。陆行书颤抖着双手从包里翻找抑制剂,却只找到夏辰的特殊抑制剂。空气中夏辰散发出的Omega信息素已经肆意蔓延,连他都受到影响,来不及出去找别的抑制剂了。
陆行书一拳打在墙上低吼出声,他满目发红,徒增一些血丝。
PCI-1的原液至今没有破解的药剂,一旦身体被更改,可能无法挽回。如果不是他带夏辰来河赛执行任务,夏辰就不会遭遇这种事情。是他的错,是他毁了夏辰。
陆行书在军校时,就接受过抵抗Omega信息素的训练,他是最为杰出的那一个。即便信息素弥漫于整个房间,他也能保持自己的神智,不做逾越行为。夏辰的状况不能再等了,陆行书拿着一支特殊的抑制剂,站在原地,思想斗争激烈。
“把它给我。”夏辰单手撑起身子。
他也不想在如此糟糕的情况下与陆行书结合,他依然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夏辰想起陆行书对他说的那句喜欢,心便满了,他没有什么可以继续瞒着陆行书。
“我是Omega,那是我伪装成Beta的抑制剂。”夏辰伸手,在陆行书迟疑惊讶的目光中吃力道,“快把抑制剂给我。”
没有可犹豫的了,陆行书想起夏辰一背包的抑制剂,想起夏辰欲盖弥彰的曾经。他脑袋一下子清楚起来,几步上前,把抑制剂注入夏辰的大腿处。针尖穿透肌肤的痛感只维持几秒之久,而身体中信息素的抗衡却很漫长。
明明它能够迅速抑制住信息素的蔓延,可夏辰却忽略了一点。
身为Omega的他,因PCI-1原液破土而出的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发情期。是否用一支特殊抑制剂就能控制住?亦或者,身为PCI-1衍生药剂的特殊抑制剂在一个Omega体内,与没有稀释的原液相撞,会产生什么样的分解。
是征服,还是屈服?
从未有过的案例,那是夏辰的最大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