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129)
扳手标志过于明显了,陆汀问林之炎借来数据线,通电开机后第一时间给汪彭泽发去一条信息:【投稿只有新闻曝出来的这些?】
那头很快就有了回复:【就这些!陆哥你也看到新闻啦,这事儿太气人了,是一个叫喵喵喵的网友发给我的,我开始不相信,后来托朋友调查了一下才知道是真的,他们直播的那个APP叫‘至暗时刻’,至今还在网上挂着,我已经举报给网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封锁网址。】
喵喵喵这个网名和苗芯的苗读音差不多,陆汀摩挲几下手机,认真打字:【喵喵喵是女生还是男生?】
【对方发送过来的文字没有明显的用词特征,很难判断性别。我问过对方的身份,至今两个小时了还没回复。】
汪彭泽说完又很快发来一句:【上次跟你提到的投稿,我调查过了,是人为闹鬼,所以一直没跟你说】
陆汀说没关系,然后叮嘱汪彭泽,有任何动向一定要及时通知他。
汪彭泽是狗仔里的战斗机,扳手先生这个账号热度也还算可以,只是最近连载纪实小说丢失了部分关注度,如今一曝光校园暴力,热度立马就再次起来了。
他不但把事情透露给了主流媒体,还发给了各个营销号。
等新闻播放完毕,陆汀登录微博去看的时候,“至暗时刻”四个字已经登上了头条。
那个黑色的正方形图标仿佛一个黑洞,引来无数围观,而APP的名字很不显眼,黑色的字体嵌在图标中,需要调对比度才能发现。
所以在此之前,陆汀一直以为直播的APP没有名字。
至暗时刻,背后的人该有多狂妄,他们将欢愉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让他们时时刻刻身处黑暗,承受着不该承受的痛苦和屈辱。
看完了热度靠前的微博后,他跳去了实时微博。
第66章
无数条愤怒的咒骂中, 夹杂着几条“据说”。
【我有同学在那个学校,听他说有个女生被欺负得自杀了,死了好几天了】
【我有亲戚是那个学校的校工, 听说几年前也死了一个, 也是被逼得自杀,那个女孩长得挺清秀的,而且父亲是开厂子的。我还听说,那个女孩是死后,她妈妈就疯了, 妹妹也成了神经病。
【我听朋友说, 那个妹妹情况好转回国后,她爸爸不知道学校里的事情,又把她给送去了那所学校。她日子也不好过,和自杀的这个女生一起被欺负呢。】
诸如此类的微博又好几条, 陆汀敢肯定, 说这些话的人就是焦树树在读学校的学生,或许是看到苗芯死了, 内心不安,亦或者只是嫌事不够大, 想再添一把火。
终于, 下面有人提及了学校名字:【出事的学校是骄阳贵族学校, 大多数是有钱人家里的孩子, 极少部分是拿奖学金的, 从其他地方挖来撑门面的学生。自杀的学生叫苗芯, 是初三三班的学生, 跟她一起欺负的, 还有一个叫焦树树的女生。】
陆汀退出这条微博的时候, 它的点赞和转发量已经过千,热度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疯狂增长。
林归看向电视的眸光黯然,“极致的黑暗是遮不住的。”
是啊,你以为自己可以永远躲在天真的外表下,其实自犯下罪恶的那天起,你就已经游走在被光明吞噬的边缘。
犯下罪孽的人,永远不可能真正的置身事外。
陆汀朝男人的方向靠近了一点,隔着身上薄薄的布料,依旧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阴冷。知道小叔叔没有手机,他把屏幕移过去一点,两人一起看。
陆汀滑动着屏幕说:“给汪彭泽投稿的肯定是学校的学生,你说会不会是焦树树?”
林归看他一眼,“又想使唤我?”
陆汀扁了扁嘴,双手捧住男人的一只手。林归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将手抽回来,眼神警告对方老实点。
陆汀耸耸肩,回到楼上取出泥土扶乩。
小叔叔前花盆里的土和普通泥土不一样,明明触感湿润,扶乩完毕后,手上却是干干净净的。打散后重新聚拢,泥土和泥土之间能黏得很紧,仿佛一颗圆溜溜的球。
柳枝和桃木架在一起后不久,一只鬼被林归的藤从窗户外丢了进来。
陆汀问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答什么。
扶乩完毕,陆汀陷入了沉思,爆料和焦树树以及苗家父母没有关系,难道是苗芯本人投的稿?他发消息去问汪彭泽,汪彭泽的答复是,投稿是今天上午发到他私信里的。
而那时候,苗芯已经死了。
校园暴力的话题大家见了很多,但像骄阳贵族学校这样恶劣的,还是头一次见。
一夜过去了,热度丝毫没有降下去。
骄阳校董会的人大发雷霆,将校长臭骂了一顿,并命令他花钱将微博删了。
一条条转发如雨后春笋,根本抑制不住。
校长求爷爷告奶奶,找了不少人,每删完几条,就会成倍冒出来更多,仿佛有人跟他作对似的。
汪彭泽看着微博私信,电脑屏幕将他的脸映得发蓝,要求删帖的人,终于找到了他头上。
汪家不缺钱,他爸妈只要他高兴,哪怕是捅了娄子也没关系。
握着鼠标的手指弹动了下,移动鼠标,将对方给拉黑了。然后从卡里划出去一笔钱,让收钱的人看着办,骄阳贵族学校删多少微博,就成倍发出去多少。
做完这些,他把事情汇报给了陆汀。
陆汀问:【给你发私信的是学校的人。】
汪彭泽:【应该是,骄阳贵族学校因为暴力事件受到很大影响,我爸妈听朋友说,骄阳校董会召开了紧急会议,但还是没能扼制事态发展。好多家长怕孩子遭到同样对待,提出要换学校。】
【陆哥。】汪彭泽很快又发来一句,【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按理说,骄阳学校的事情和陆汀没有关系,可从对方的言语来看,他对整件事情的关注度非常高。汪彭泽很快就联想到,是不是自杀的学生出了什么问题。
这件事情警方那边算是半结案状态,陆汀透露道:【自杀可能并不是结束。】
听听,听听这话多富有哲理!
汪彭泽在另一头摩拳擦掌,他确定,这又是一起灵异事件!顿时打起精神,重新进入私信,找到当初投稿的那条信息。
他将对方的账号发给了朋友,那头很快就查到了精准的IP地址,所在位置距离他家挺远,是几个城区中最老的一个区。汪彭泽想,要不去碰碰运气,如果能采访到当事人最好。
毕竟在骄阳学校的舆论操控下,有不少水军说事情是捏造的。
他向来是行动主义,说干就干,不消片刻就开车离家,直往老区去。
此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夜幕笼罩着天际,小区里因为年代太久,路灯好些已经坏了。汪彭泽按照朋友提供的地址进入单元楼,刚上三楼,就听到上方传来说话声。
说话的人声音低沉,是个男人,“八十万嫌少,我可以给你们一百万,最多也就这个数了。你们算算,靠你们夫妻俩杀鱼卖鱼什么时候能赚够这些钱。孩子死了大家都很痛心,但人得往前看,总不能一直停在原地。我听说你们市场竞争很大,你们这些小摊位根本干不过大商家,有了这些钱,你们可以扩展生意,也可以留给下一孩子。”
“下一个孩子?”这是另一个男人,声音嘶哑。
汪彭泽取出相机,拉长镜头,从下方往上拍。透过镜头,他看见一名西装革履的眼镜男,和一个穿着汗衫短裤的憔悴男人。
憔悴的男人被激怒了,低吼:“我们不会有下一个孩子,芯芯就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拿着你的臭钱赶紧滚,至于你让我说的那些话,想都别想!你们骄阳包庇校园暴|力,上下不正,迟早要遭报应!”
眼镜男还想说什么,胸口被狠狠推了一把,紧跟着,铁门在眼前重重合上。
他掸了掸被碰过的衣服,啐了一口,骂道:“装什么装,无非是嫌钱少!一百万还不够,我看你他妈是穷疯了!”
眼镜男变脸似的,掏出手机打电话时,鄙夷的嘴脸立刻变得笑盈盈。
“喂,校长,人我见到了,他们不愿意,嫌钱少,你看能不能再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