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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 下(17)

作者:宗年 时间:2022-05-14 09:01 标签:强强 娱乐圈 直播 灵异神怪

  好在他运气不错,抽屉里确实放着很多药片,药片外面包着的牛皮纸上写明了用法和次数,还有对应的开药时间。
  看来老人之前就看过病,是从医生手里拿的药。
  这也让负责人松了口气,赶紧抖着手拆开,将药片喂给了老人。
  但是负责人在想要合上抽屉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对。
  类似的牛皮纸包有好几个,上面写明的时间最早的是半年前,显然已经过了牛皮纸上写的拿药期限。
  也就是说,从半年前开始,老人虽然还在领药,但却不再吃药,而是全都堆在了这里。
  就像是在等死一样。
  半年前……正好是那个年轻人拿走了乌木神像的时候。
  负责人的手指悬停在牛皮纸包上面,有些怔愣。
  老人亲眼看着那几个游玩的年轻人误入了荒村,找到神庙,并且将以身镇守邪祟而死在那里的驱鬼者的尸骨扔出去,像个土匪一样,将里面的金银祭祀器皿搜刮一空。
  最重要的是,拿走了那尊乌木神像。
  老人没有加以制止或者提醒,只是在回来之后,就在明知自己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停了自己的药。
  他忍受着身体一日复一日破败下去的疼痛,然后安静的坐在荒村里,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这到底……是为什么?
  官方负责人见过很多为了活下去而不顾一切的人,哪怕害死别人的命也在所不惜,就像是长寿村里的那些村人。
  但是现在他眼前的这位老人,却是一心求死。
  是赎罪吗,因为做过让自己悔恨却无法弥补的事情,所以想要用死来偿还他的罪孽吗?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之前都在好好的吃药看病活下来,却偏偏是半年前?
  那个乌木神像,到底是哪位神的,老人又知道些什么?
  官方负责人的思绪一片混乱。
  但是在昏黄的烛光下,他忽然发现,在牛皮纸包下面,还放着几张有些褪色的红纸,和几张合影的相片。
  负责人好奇的瞥了一眼,然后惊呆在原地。
  他的手搭在那几张红纸上,忘了自己本来想要合上抽屉的动作。
  这位老人……竟然有官方认证的证书。
  红底烫金的大字写的很清楚,老人姓白。
  是西南皮影,第二十八代传承人。
  也是西南皮影目前仅剩的唯一一位,皮影匠人。
  另外几张合影里,白师傅在很多年前站在众多人前面开怀大笑,阳光正好,意气风发。
  那时候,白师傅脸上还有对未来的期待。
  但是现在的白师傅……却好像只剩下了一具空壳,浑浑噩噩的活着。
  “世事无常,对吧?”
  老人疲惫嘶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人在事业正好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想到还有一天,自己会落得个失去一切的下场。”
  白师傅眨了眨眼,他靠在床头仰头看向楼板,浑浊无光的眼睛中充满了感慨。
  这栋房子,曾经也充满着欢声笑语,孩童噔噔噔的从地板上跑过,欢呼雀跃的声音好像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
  那时,老妻温柔关切的声音,儿子儿媳的谈笑声,朋友来访时的大笑声,还有从厨房里传来的油锅和柴火燃烧的声音……所有这一切的声音组合在一切,构建起了名为家的地方。
  然而现在,一切都消失了。
  老妻躺在病床上,满怀悲痛的问他,他们是不是真的做错,是他们太贪心,想要让西南皮影发扬光大,才会请了郑木匠一家来村子里定居,也让一切的祸端,因他们而起。
  那时他就坐在老妻的病床旁,医院的消毒水味弥漫,却刺激得他重新想起那一个黄昏,小少年惊恐愤怒的大喊声传来,他循声去看时,在仓库里看到的已经腐败的尸体,挥之不去的苍蝇和蛆虫。
  还有直冲鼻子的尸体腐臭味道。
  白师傅垂着头,喉头酸紧难以回答。
  老妻哭湿了枕头,没再看白师傅一眼,嘴里念叨着那可怜的孩子,还有那可怜的媳妇,都已经足月份要生产的人,竟然就这样……
  被白师傅握在手心里的手,无力的滑落,砸在病床上。
  老妻死不瞑目。
  到死,她都不肯原谅自己和白师傅,痛心着郑师傅一家的遭遇。
  白师傅红着眼圈脖颈青筋迸起,哭到干呕却连一声都发不出来。
  办完了老妻的丧事,白师傅沉默的回到家,和所有家人决裂,独自住在柴房里。
  直到有一天,一个青年背着木匣子,站在了村头。
  他笑着向白师傅打招呼,说白叔叔,我回来了。
  白师傅看着青年,数年前的一幕幕重新涌上心头。
  他知道青年的身份,却不发一言,依旧像以往那样沉默寡言,像个透明人一样活在村子里。
  他既没有提醒村人,也没有勇气去找青年。
  老妻的死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早就压垮了白师傅。
  他总是在想,如果不是他盲目的相信村人,如果不是他邀请了郑木匠一家,那郑木匠一家不会横遭此劫,他的妻子也不会怒火攻心满怀着悔恨死去。
  是他导致了这一切。
  他必须要赎罪。
  白师傅活得就像是苦行僧,他无视其他村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嘲讽的目光,也对儿子儿媳来找他炫耀如今的家产无动于衷。
  儿子气急败坏,骂他是过时的老古董,说现在是笑贫不笑女昌的年代,别管钱是怎么来的,只要有钱就行。
  儿子质问他,是不是真以为皮影是个值钱玩意儿,知不知道现在根本没人在意什么正宗和童子功,不管传承与否,人家现在都只要一个能宣传的噱头就行,只要多上几次电视多让杂志采访几次,就连村头的二傻子都能靠着皮影戏这张大旗被人称作大师。
  ‘爸你醒醒!你那老一套已经过时了,现在没有用了!你花费几个月做一个皮影人物有用吗?他们一堆外行根本看不出好坏之分,你演给瞎子看!’
  儿子气得砸烂了柴房里的东西。
  但白师傅却如老僧入定,耷拉着眼皮,任由儿子在自己面前发疯,扔过来的佛像砸伤了他的额角。
  儿子慌忙扑过来,愧疚的想要帮他止血。
  但是越过儿子的肩膀,白师傅看到,青年就站在他家院子的门外,笑盈盈的看着他。
  佛像碎裂在地上,似乎是在嘲讽他。
  你看,这就是你造下的孽。
  当年郑木匠一家出事的时候,他的儿子虽然不是直接的参与者,却是知情者。
  知情,却不阻止。
  冷眼旁观,任由死亡,又与杀人者有什么区别?
  白师傅挥开了儿子,只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他有预感,他们所有人犯下的过错,到了要偿还的时候了。
  一语成谶。
  从那天起,整个白姓村子,迎来了庞大的死亡。
  青年背着木匣子,站在送葬必经的村路上,笑盈盈的看着丧家哭嚎,纸钱纷纷落下。
  白师傅站在青年背后的小路上,沉默不语的注视着这一切。
  青年回过头,笑着问他,白叔,我爸妈连个葬礼都没能办,我这个为人子的,是不是过于不孝了?
  青年也没准备等到白师傅的回答,只是笑着道,所以我想为我爸妈补办一场葬礼,坟墓就用这个害死了他们还有我弟弟或妹妹的村子吧。
  白师傅看着青年,青年大笑得畅快,笑着笑着,却泪流满面。
  他也闭上了眼,静静等待死亡轮到自己。
  送行的队伍越来越短,祖坟葬不下就随意扔在地上,没有人再在意家人的死亡,也不顾得悲伤。
  整个村子人心惶惶,唯恐下一个死亡的会是自己。
  可是,直到村子里所有人都死亡,男女老少一个没有逃过,白师傅却还活着。
  想要活的都死了,唯一一个想要死的,却活了下来。
  白师傅不觉得高兴,只觉得这是莫大的讽刺。
  他沉默的帮那些绝了户的人家处理好了所有的尸体,当他低头注视着一张张青白的脸时,也回想起了当年郑木匠的死。
  郑木匠当年是否也求过饶,让那些人放过自己,哽咽的说过他还有妻儿,妻子还怀着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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