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人！（无限）(382)

　　忽地，右侧响起了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
　　温轻眼皮一跳，偏头看过去。
　　只见季予拆开牛肉干，当着经济学老师的面，光明正大地拿起来，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
　　温轻看向讲台。
　　只见经济学老师用力地把课本扔到讲台上，发出砰的巨响：“那位穿着黑衬衫的同学，回答一下这道题怎么做。”
　　季予淡定地起身，回答问题：“在一阶段，劳动量从0至A点，AP一直增加，且在MP点达到最大值……”
　　温轻看着题目，一脸茫然，他没听懂。
　　但从经济学老师缓和的神情看来，答对了。
　　“嗯，坐吧。”
　　“下次注意点，别在课上吃东西。”
　　经济学老师提醒了一句，转身在讲台上写下解题步骤。
　　季予坐下，淡定地继续吃牛肉干。
　　这一次他的动作快了不少，不再慢条斯理，敢在经济学老师写完的刹那，吃完了那一小包牛肉干。
　　温轻愣了愣，他第一次看到季予这样。
　　大概是他的视线过于直白，季予偏了偏头，朝他看了过来。
　　温轻眼神躲闪，慢吞吞地说：“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你，你就吃了。”
　　季予没有计较经济学老师的事情，而是弯着唇，低声说：“很好吃。”
　　温轻愣住了。
　　见状，季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很好吃，谢谢。”
　　温轻恍若间听见了小季予的声音。
　　最后一节课，他有些心不在焉。
　　听一会儿课，看一会儿时间。
　　温轻本以为季予走了，自己会很高兴。
　　但实际上，也没有那么高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临近八点。
　　下课铃声响起。
　　同学们嘻嘻哈哈地起身离开。
　　温轻坐在原位，慢吞吞地收拾课本。
　　余光瞥见季予也站了起来，他动作一顿。
　　季予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轻声道：“可以不要忘记我么？”
　　温轻只觉得这话小季予对他说的话重叠在了一起。
　　季予扯起嘴角，又说：“记得小季予的话，也行。”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在教室消失。
　　季予的原地消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仿佛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似的，同学们依然嘻嘻哈哈地往外走，动作都没有顿一下。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喧闹声逐渐消失。
　　温轻慢慢回过神，拿起桌上的手机。
　　面容识别直接解锁了手机，跳出了之前班群消息界面。
　　聊天记录里，没有人艾特他，更没有讨论季予。
　　温轻指尖微顿，转而点开手机相册。
　　他和郁刑的那张合照，也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照片。
　　温轻怔怔地坐在位置上，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轻轻敲了敲桌面。
　　温轻还以为其他班级要来上课，下意识地收拾书包。
　　一抬眼，对上了伊欧的脸。
　　他侧着身，斜斜地倚着桌子，神情闲散，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你还记得盘古开天辟地后发生了什么吗？”
　　温轻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伊欧看着他，慢慢说：“盘古分开了天地后又担心他们会重合，只能用身体撑着。”
　　“天和地逐渐成形，他也累倒了。”
　　“他呼出的气息，变成了四季的风和云；声音化作了隆隆的雷声，双眼变成了太阳和月亮，四肢变成了大地上的东、西、南、北四极……”
　　伊欧的嗓音低柔，像是在给小孩讲睡前故事似的。
　　温轻听着听着，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半晌，他结结巴巴地开口：“所、所以你是盘古？”
　　伊欧：“……”
　　“我的意思是，”伊欧顿了顿，双手撑在桌上，俯身凑到温轻面前，“和神话传说相似，我要对这些世界负责，因此本体分割成了很多部分。”
　　“现在想更爱你。”
　　“完整地爱你。”


第254章 现实世界
　　班级的其他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走光了，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温轻怔怔地看着伊欧，伊欧眉目漆黑，收敛了所有吊儿郎当的气质，眼底尽是认真。
　　他是等一切都结束了，才认真地向自己告白。
　　一瞬间，温轻脑海里闪过各种人、各种场景，他突然明白在他方世界里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是不同的。
　　因为在被伊欧爱着。
　　温轻看着伊欧，眼睛一眨都不眨，心跳却早就乱了，鼻尖莫名地泛起一阵酸意。
　　见温轻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伊欧忍不住舔了下唇，心里也有点没底。
　　注意到温轻手里的新手机，他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对温轻说：“你买新手机了。”
　　温轻回过神，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还是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跳得这么快。
　　“忘了啊，”伊欧指尖抵着桌面，低垂着眸子，凝视着他，缓缓说，“手机换了。”
　　“我再重复一遍。”
　　这下温轻想起来了，伊欧上一次在微信说的时候，他用了个低级的手机坏了的借口。
　　【等你换了新手机，我再说一遍。】
　　与此同时，伊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喜欢我的事情，考虑好了么？”
　　考虑是考虑好了……
　　温轻张了张嘴，慢吞吞地说：“我有一个问题想要先问你。”
　　伊欧看着他，忽地笑了声：“行，我再等一会儿。”
　　他语气染着笑意，像是宠溺一般。
　　温轻的脸颊渐渐发烫，担心伊欧乱想，在问问题，他先强调了一遍：“是很重要的问题。”
　　“我知道。”伊欧斜坐到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温轻抿了抿唇，开口道：“你刚才说你需要对小世界负责，所以分割成很多部分。”
　　想着，他上下打量了眼伊欧的身体，和之前相比，光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变化。
　　“那现在……”温轻顿了顿，压低声音，像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问，“不会要世界末日什么的了吧？”
　　“……”
　　伊欧沉默片刻，似乎忍不住了，发出一阵闷闷地笑声。
　　温轻被他笑得脸颊泛红，小声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
　　关乎人类生死存亡！
　　“嗯，很重要，”伊欧仍然在笑，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重要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温轻微微一怔。
　　伊欧稍稍止住笑意，认真地说：“世界稳定运行后，我的存在就不重要了。”
　　“也该做一些一直想做的事情。”
　　温轻看着他，又恍了恍神，一直想做的事情……
　　就是谈恋爱吗？
　　见状，伊欧凑上前，和他近乎鼻尖相贴：“你又发呆了。”
　　“在想什么？”
　　温轻眨了下眼，感受到伊欧的气息拂过脸颊。
　　他下意识地往后仰头，拉开距离，脱口而出：“我在想……你原来是个恋爱脑。”
　　伊欧：“……”
　　他看着温轻，心里更没有底了。
　　他确定温轻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但是不确定这份好感有没有被其他碎片败光，也不确定这份好感是不是足以让温轻同意自己的表白。
　　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两个同学走了进来，看见教室里还有人，愣了下，开口道：“不好意思啊同学，这个教室我们现在要开班会。”
　　“你们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在这里自习。”
　　“我们现在就走。”温轻连忙背上书包，转身就走。
　　晚上校区里的学生不多，林荫道上十分安静。
　　温轻走了两步，忍不住往右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