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酒馆(135)

　　“去河中间。”白秋的目标十分坚定，“河中间的冰层会薄一些，你们也稍微分开一点，注意听脚下的动静，一旦听到冰面有裂开的声音，立刻远离。”
　　亚兽人们都知道冬天的水很冷，掉进去了就再也起不来了，没有一个人马虎，全都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脚下。
　　原本排排站的亚兽人们，两两分开，离得很远。
　　“就是这里了。”白秋试着用力踩了踩下面的冰层，“这部分比较薄，我们就从这里砸，大家分散一些。”
　　他们带的工具也只有石斧，和石刀。
　　白秋把几十个兽人分成了三个队伍，画好要砸的位置，“开始砸吧，大家一定要小心。”
　　敲击冰层的声音此起彼伏，乒乒乓乓的好不热闹。
　　裹着兽皮的亚兽人们渐渐也热了起来，额角挂上了汗滴，盐精神头却特别足。
　　仿佛只要他们把冰层凿开，就能吃饱肚子了。
　　白秋也没闲着，他是祭司，不用参与这样的力气活儿，但他也时刻注意着大家脚下的情况和周边的环境。
　　昨晚小白哥哥说了，凿冰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行人乒乒乓乓，碎冰飞溅，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大家的热情。
　　随着砰地一声，中间那个冰洞里落下去一整块碎冰。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亚兽人高声喊道：“我们这里已经凿开了。”
　　白秋快步走了过去，凿开的冰洞只有人脑袋这么大，这不行，还不够。
　　“围着这冰洞的边缘，继续砸，这回不要太用力了，安全第一。”
　　话音刚落，一条通体银白的小鱼跃水而出，其中一个亚兽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条鱼。
　　在场的人都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
　　鱼自己从水里跳出来了？
　　白秋也有点震惊，小白哥哥说的果然没错。
　　“继续，咱们把洞砸大一点。”白秋拿出一根小草绳，在绳上系了一小块碎肉，顺着洞口就这么放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他们已经成功抓到一条鱼了。
　　只要今天抓的鱼够多，晚上大家就不会饿肚子了。
　　随着第一个洞被凿开，另外两个洞也陆陆续续的被凿开了。
　　虽然没有像第一个洞里跳出鱼来，但已经算成功一半了。
　　白秋也照例用小绳子系着碎肉放进冰洞里。
　　洞越凿越大，水下的情况也越来越清晰。
　　“祭司大人，你看，水底下全是刺刺兽，好多刺刺兽都游过来了啊。”亚兽人连连惊呼。
　　他们都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就好像这条河里所有的刺刺兽挤到洞口来了。
　　如果江秋白他们在这里，肯定要说，别愣着，直接用瓢舀啊。
　　他们没有瓢这样的工具，只能干着急。
　　用手抓，实在是太慢了。
　　白秋想了想，“留几个人在洞口边抓鱼，能抓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去找枯树藤，我们编一个框。”
　　什么是框？大家都不懂。
　　但白秋知道，他昨晚在浴室里看到了一个框，兽神说那是放脏衣服的篓子，那就是用一种植物编织出来的。
　　看起来不是很难，就是藤条互相交织出来的。
　　亚兽人们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了祭司的话，祭司是受过兽神点播的人，祭司说的话，那一定没错。
　　附近就有很多枯萎的树藤，这种藤蔓只有人的小指粗细，但柔韧度十分好。
　　亚兽人们拿着石斧，框框框的一顿凿，很快就拖了一大堆树藤回来。
　　白秋也没编过藤筐，只能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亚兽人们听，让大家集思广益，一起讨论。
　　其中有一个存在感不大的亚兽人考虑了一下，唯唯诺诺的说，“我见过蜘蛛兽结网，我们可不可以用那种方式编织藤筐呢？”
　　唰，亚兽人们顿时脑子一片清明。
　　智慧是无限的，创造力也是。
　　大家都是第一次编织藤筐，不熟练，编了好久才勉强编出一个奇形怪状的藤筐。
　　这藤筐还挺大，装下两三个亚兽人都没问题了。
　　“这？这能用吗？”有亚兽人十分怀疑。
　　白秋也很怀疑，“我们先试试，如果不行，我们再改改。”
　　“可是这要怎么用？”
　　白秋也不知道，只能先把藤筐拉到洞口，“我们就这么放下去，然后把碎肉放进框里，先试试。”
　　事实证明，实践出真知。
　　这个都算不上藤筐的框放进水里，白秋刚把碎肉丢进去不久，周围的鱼就全部围了过来，直接冲进了框里。
　　可见，冬天的鱼也是饿狠了。
　　“就是现在。”白秋随时注意着藤筐里的情况，“拉，把藤筐拉上来。”
　　亚兽人们都激动了，扯着露在外面的边缘就开始网外扯。
　　藤筐编织得不算成功，有很多鱼都顺着缝隙钻了出去，看得大家肉疼。
　　这可都是食物啊。
　　亚兽人们奋力将藤筐全部拉上来，离水的刺刺兽蹦跶得厉害，还有几条直接蹦到了他们脸上，啪地一声，甩了一个耳光又跳走。
　　但大家都还是露出了丰收的笑意，真的好多的刺刺兽。
　　白秋初略统计了一下，除掉那些巴掌大的小鱼，这一筐大概有五六十条大鱼，每条大鱼都跟跟胳膊一样长的。
　　“我们把藤筐拖到岸边去，把鱼倒出来。”白秋指挥大家，“把框空出来，留十个人继续用藤筐捞鱼，剩下一半先去扯枯藤继续编藤筐，最后剩下的，跟我一起把鱼处理了。”
　　白秋安排得井井有条，大家也都听祭司大人得话。
　　捞鱼，编织藤筐，他们也都有了刚才得经验。
　　但处理鱼，这要怎么处理？
　　“兽神大人的父亲跟我说，水兽之所以会腥臭，是因为我们没有处理好。”白秋拿起一条鱼，“首先我们要把鱼鳞刮掉。”
　　亚兽人们有样学样。
　　白秋挂完一条鱼，有用石刀轻轻刨开鱼腹，“这里面的东西也要全部扔掉，特别是里面那颗绿色的，就是那个东西很苦，小心别抠破了。”
　　挖出来的内脏也别丢了，可以用来做陷阱的诱饵最合适不过了，这个味道重，容易吸引猎物。
　　弄完一条，白秋就用直接仍在了雪地上，这个天刚好可以把鱼冻住。
　　亚兽人们都有一双勤劳的双手，祭司大人只示范了一遍，他们就做得有模有样的了。
　　很快，捞鱼的亚兽人们又拖着一大筐鱼过来了，那边编织藤筐的亚兽人们也成功编织出了藤筐。
　　凿了三个冰洞。
　　亚兽人们互相配合，捞鱼的捞鱼，杀鱼的杀鱼。
　　数九寒天，一把亚兽人们忙活得热火朝天。
　　等到天色逐渐暗了下去，他们回过头才恍然他们今天已经捞了这么多鱼了。
　　杀鱼的亚兽人们，手指冻得通红，但他们依旧乐在其中。
　　这可比以前出去采集有成就感多了。
　　“就这些吧。”白秋也回过神来了，“我们先抬几筐回去，剩下的让兽人们过来搬回去吧。”
　　山洞里，今天出去挖陷阱的兽人们扛着两头野兽回来了。
　　各个都喜气洋洋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通过厮杀就猎到了猎物。
　　他们今天从早到晚，忙活了一整天，一共挖了十个深坑，分布在了森林里容易有野兽出没的地方。
　　当他们挖好坑之后，回过头去看第一个陷阱的时候，里面就躺着一只健壮的鹿兽在奋力挣扎，他们从外面用石头将鹿首砸得晕死过去，这才小心翼翼的爬下深坑，将鹿兽抬了上来。
　　没有一个兽人受伤。
　　另外一个有猎物的陷阱的情况也差不多。
　　十个陷阱，只有两头猎物，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十分满足了。
　　这就代表，他们以后也不用每天都去跟猎物厮杀了。
　　留守在山洞里的兽人和亚兽人们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这是兽人们今年入冬以来第一次猎到这么大的猎物，兽人们都没有受伤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