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每天都在换人设(77)
灯神在恋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微微垂下眸, 显得沉郁。
“我统治世界不感兴趣。”
“我只是打个比方。”洛昔眨眼,“因为你这个愿望有点奇怪。”
“我的愿望肯定是希望你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的, 初霁。”
青年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这样补充,“但如果你的愿望只是亲亲, 抱抱, 或者再稍微过分一点——像是你之前想尝试但被我拒绝的那种花样。”
“其实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
愿望这两个字天然就有种郑重感,他可能会拒绝来自谢初霁的撒娇,或者某些场合下显得过分的要求, 但不会拒绝许愿。
“真的吗?”
因为即将会发生的事,心情莫名有点难过的灯神愣了下,注意力被吸引到了这一方面。
“当然是真的?”洛昔托着下巴, 不自觉盯着男朋友额前那颗巨大的红宝石看,“不过, 如果你真的很想试试那些花样的话, 同样不可以太过分。”
“初霁, 你的愿望是什么?”青年很自然地发问。
——事情完全反过来了,和谢初霁设想的根本不一样,为了能实现恋人可能提出的愿望,他其实提前准备了很多。
数之不尽的财宝, 完全私人的领地……考虑到昨天出门旅游的提议, 他也用了点小小的手段以确保青年能有一个完美的体验。
可第一个愿望, 洛昔只问他要了一个吻。
第二个愿望甚至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被反客为主了。
谢初霁不是不喜欢这样,他只是拿洛昔没办法,还有点莫名其妙,稍微把心头阴霾驱散了一些的开心。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灯神问出这句被他以承诺口吻说过的话,“如果是让你生气的愿望呢?”
“诶?”
洛昔猝不及防,有种他在背地里谋划大事的感觉。
“你是怕我生气,才想要以那种方式实现愿望?”
青年眸中不自觉露出沉思,“初霁,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没有,我只是还没有想好。”
谢初霁飞快否认,“而且有点好奇。”
“好奇我生气?”
洛昔居然有一瞬间想要反思自己是不是因为太亲近,忘乎所以,不自觉对男朋友表现出了以前的部分坏习惯。
然而答案的确是没有,就算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坏脾气冒出来的苗头,那也是谢初霁先犯了错。
“我不会轻易生气的。”青年很确定地回答,“除非忍不住。”
“但是你昨天还。”灯神想起昨天的闹剧。
“昨天那个不能算生气吧?”
洛昔忍不住反驳,“我又没有真的让你跪榴莲,或者把你的猫毛剃掉。”
他甚至还因为某种内疚感,陪着昨天的人形大猫胡闹了整整一下午。
“我说的生气是很严重的那种生气。”
青年尝试形容,“单纯只是生气这种情绪的话,确实出现过很多次,但它们都可以被自我调节掉。”
准确一点说,这种生气差不多每天都有。
人会生气的理由有很多,事情的发展不如预期,遇见讨厌的人,听见了比较有针对性的话……数不胜数。
以前他会因为甲方的各种要求生气,因为其他同事的低效率生气,因为没有达成目标生气,脾气很差,浑身上下都是刺。
现在虽然已经不会再因为这些外务影响心情,但遇到谢初霁之后,因为关心,或者说在意,生气的频率反而比以前高了很多。
生气男朋友是个笨蛋,生气他恋爱脑,生气他关键时刻比谁都胆子小——
可不管怎么说,洛昔不讨厌这种生气,甚至有点甘之如饴的意思在里面。
“因为它们都不能算是真正的生气,没有涉及到多少原则,也没有违背三观,里面会混合着好笑或者是其他的情绪。”他说,“初霁,我遇见你这么久,其实只真真正正生气过一次的。”
生气和愤怒是近义词。
连前天男朋友自以为为他好搞失踪,他都不能算真正生气,充其量只能算是难过。
“哪次?”
谢初霁莫名感到紧张。
“你被指责代笔抄袭的那次。”洛昔抿了抿嘴唇。
尽管事情早已风平浪静,顺利得到解决,但想起来,他还是会产生某些不太好的情绪。
“啊。”
谢初霁其实都已经忘了,假如青年不主动提起的话。
那是他们认识没多久,刚刚出来「约会」过两次的时候发生的事,关系到他的那些画家朋友。
他的画作前后确实存在无比巨大的差异。
单纯作为人类的谢初霁,和披着人类皮的谢初霁是两种不同纬度的生物。
尽管笔触,画法这些算是固定的知识都没有任何变化,但不可否认,在人类的审美观念中,他确实越画越差——被质疑代笔也是很正常的事。
那件事之所以会有一定程度的发酵,画家朋友们功不可没。
但严格说来,他们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顺水推舟,在不同场合或平台上,发表了一些含糊其辞,能让人产生许多联想的话。
他本来都没有关注那件事,人类的看法对他没有影响,他也不需要其它人的认同或者赞扬。
但是洛昔反应有些过激,耿耿于怀,甚至想联系律师起诉。
所以他只好去解决,让画家朋友们道了歉,发表了声明,特地把声明一张一张截图发出来,发在他们的聊天记录里,这件事才算正式结束,尘埃落定。
“原来你那个时候是因为生气。”灯神后知后觉。
“那不然呢?”洛昔反问,“他们因为一点私人恩怨,就随便污蔑你的人格,我肯定会生气的。”
“我都准备联系律师起诉了。”
想到那件事,他还是不爽,“事后补道歉有什么用。”
“亲爱的,你许愿让他们倒霉吧。”
想了想,灯神如此建议,“这样他们就会得到应有的报应了。”
——其实已经得到过了,被噩梦缠绕,唯有死亡才能解脱。
但他不介意画家朋友们过得再惨淡一点,只要恋人能够高兴。
洛昔被不轻不重地噎了一下,有点无语。
他不知道该夸男朋友今天表现不错相当会见缝插针,还是骂他怎么对自己的名誉半点都不上心。
半晌,青年带着点无奈地开口:“也不至于到那个程度。”
“我其实有关注过一点他们之后的情况,因为落井下石,被骂得很惨,心理情况受到了影响,水平也高高低低。”
对一个画家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报应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他不能因为自己心里面仍然介怀,再特地过去人家雪上加霜。
这是不道德的。
谢初霁有点遗憾,“好吧。”
“那你想要什么?”
问题不应该是他想要什么,而是谢初霁愿望的是什么才对。
不过洛昔没有特地纠正男朋友的偏题,毕竟这个事情是他自己起的头。
就在刚刚,他确实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不会太过分的愿望。
今天的谢初霁不适合出门,被认错国籍都算是小事,关键在于灯神下半身近乎透明,只是道虚影。
尽管内心清楚别人应该看不见所谓的灯神,在公开场合,他还是会觉得有点奇怪。
“我想想……那就在家里复刻一个摄影展吧。”
洛昔提出了第二个愿望。
为了避免弄错,还特地打开手机,给灯神精确到了主办方和具体日期。
虽然直接提出包场,愿望可能会更容易实现一点。
但这样会影响其他想去看摄影展的人。
夸张一点,说是运用非法手段占用社会资源也不为过。
所以奇迹和不可能存在之事还是发生在自己家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