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掌门的糟糠师弟回来了(98)
他平日吃再多,重量未变过,面庞亦如此。
胥朝起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晚饭终于好了。
胥朝起发现桌上多了两道水煮鱼片,一道清淡,一道偏辣,但又不是太辣。
胥朝起眼中划过一抹惊喜,最后也顺利吃撑了,躺在师兄怀里,让对方给他揉肚子。
夜晚。
喜服快做完了,只是还差几身里衣。师兄虽知道他的尺寸,但保险起见,还是为他量了量。
大红里衣柔软舒适,几套偏凉,几套偏暖。
胥朝起枕在师兄腿上,瞧着对方在上面绣着凤纹,刺绣的针脚很密。
胥朝起见状,也扯了一块红布,想为师兄做衣服。
剪刀针线都有,胥朝起也不笨,他知道自己莫说是里衣,哪怕是身褂子都缝不出来。
浓密的睫毛轻颤,他在师兄的怀里蹭了蹭,眼眸悄悄向下瞥。
下一刻他的双眼便被捂住,鼻间嗅到了一股檀香。
胥朝起:……
他蔫了蔫,又枕在了师兄腿上,看似老实,但贼心不死。
白皙的手掌偷偷探了过去,却被一把攥住。
“小曜……”温朝夕低沉道。
胥朝起垂下脑袋,只能去寻找红布了。
他选取的红布是最好最绵软的,好在他经常搂师兄,也知道师兄的腰身,这块裁起来倒是简单,剩下的也只能凭感觉了。
他学着师兄先在布上画线,再用剪刀裁。
只是这二者都非凡品,胥朝起剪了半天都剪不开。
粗糙的大掌落下,将他的手握住,剪去。胥朝起放松。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刀口竟然离了他所画的线,布料变宽了!
“歪……歪了!”胥朝起连忙叮嘱。
大掌顿了顿,又沿着线剪去。
好几次师兄都差点剪歪,幸亏胥朝起及时订正。
胥朝起握着剪好的布料,内心非常满足。
他的针线活非常糟糕,好在他这次心细,半天动一次针,等到师兄为他做了四身里衣,他也终于将“小衣服”缝好了。
他仰起脑袋,兴致勃勃道:“师兄为我做聘礼,我也为师兄做。”
胥朝起为温朝夕做衣,即便是一条亵裤温朝夕也欢喜。
温朝夕望着这不算丑的一团布,笑眼里含着复杂。
胥朝起试探道:“师兄在我们大婚之日穿上可好。”
温朝夕双唇动了动,吭不出声。
胥朝起抬起眸子,爬了上去与师兄对视,他们的鼻尖相贴,呼出来的热气也在彼此脸上。
“嗯?如何师兄?”
温朝夕捂住了他的眼,将他重新推到怀里,空气中发出无奈的轻叹。
胥朝起白日睡够了,晚上即闹腾又磨人,许是今日的红布点醒了他,晚上钻进师兄怀里又抱又亲。
温朝夕将他搂住按在怀中,压住了不老实的手脚,低哑道:“别闹了,听话。”
胥朝起睁着墨黑的凤眸,仰起脖颈又吸咬了师兄的喉结。
见对方眼神深沉不见底,身上的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头皮发麻,寒毛竖起。胥朝起一下子警觉,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蛹。
温朝夕手臂漫上青筋,他眼中的深晦渐渐散去,化作无奈。
他惩罚似的隔着被子拍了拍胥朝起的背,起身下床坐到淌着瀑布的大窗前,吹着夜风,为自己沏了杯茶。
洁白的杯沿抵在唇边,温朝夕敛下眼眸取出礼单翻看。
寂静的房里,除了某人偷偷窝在被子里看话本,剩下的便是礼单翻动的声响。
沉稳悦耳的声音微微响起:“够了。”
一声低笑毕,他抿了口茶。
隔日,伏玄道得到了掌门传召,茫然又谨慎地上了天梯。
空旷冷寂的大殿内,伏玄道跪在蒲团上行了大礼,被允了后跪坐聆听。
温朝夕即便已经收敛,但多年累积的威严与气势仍旧让伏玄道的心高高悬起。
温朝夕正襟危坐,头戴银冠,腰背挺拔如高山般沉稳。
在这殿中唯一让人意外的是,在那神凛然不可侵犯的掌门服上,此时正躺着一人。
温朝夕面容正经,然而有力的手掌下却揉着某人的腰。
胥朝起舒适地迷上了眼,喝了口用牛乳加上葡萄汁煮过的茶叶,神态那叫个惬意。
伏玄道:……
他扯了扯唇角,低下头,全当自己没看见。
这是掌门,这是曾经一剑斩万仙,居二十七境之首,让世人惧怕的掌门。
伏玄道又低下头,眼皮跳得厉害。
就在这时,温朝夕终于有话吩咐了。
“我活于世万年,终感孤寂,好在遇得良人,心已归属,愿……嫁与对方,你且替我提亲去。”
胥朝起一听,寒毛都炸了,茶水呛到了喉咙里,他猛地咳了咳,翻过身仰头震惊地看向师兄。
伏玄道闻言……懵了。
您老都活了万岁,才想起婚嫁,是否稍、稍晚了些?
何况您这身份,您嫁谁?!谁敢娶您?!这是活祖宗呀!
二十七境有习俗,无论男女,谁先提亲住与谁家,若带着“嫁”字,便是婚后由娶的那一方当家。
所以说,师祖想招个上门婿,进门当家的那种?
伏玄道神色虚晃,脑子里晕晕乎乎。
今后二十七境怕是要变天了。
第81章 小曜回归第八十一日
在墨黑石板的映衬下, 伏玄道手中的婚贴显眼夺目。
它由上境至宝百万年扶桑木所制,上面的烫金字是地底灼炎融开的天地始金所书。
婚帖沉甸甸的,弥漫着一股至阳之气, 伏玄道的手掌都被烤得有些热了。
一旁的礼单垒了有一尺厚, 要知道寻常修士结成道侣也就一张礼单,礼重些也就三张。
伏玄道的眼迟钝了好几瞬,这才收回目光,心中不禁跟着颤动。
不愧是师祖,光是这出手就是二十七境头一份, 旁人哪怕是一等大世家的全部家产都没有这嫁妆的千分之一多。
伏玄道低下眸, 握着婚帖的手颤了颤, 也不知道是哪家修士能娶得下这尊大佛。
他缓缓打开婚帖, 另一方的名字籍贯映入眼帘。
[胥朝起, 映天宗人士, 一代少宗, 掌门温朝夕之师弟……]
伏玄道:……
合着弄半天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悄悄抬起眸,小师祖刚从师祖腿上爬起,修长的凤眼亦是偷偷朝他这儿打量。
师祖拍了拍小师祖的背, 拎起衣领往怀中揽,宽大的身形抱住了小师祖, 那情形仿佛小师祖才是小媳妇。
伏玄道也是个人精,瞧到这一幕怎会不知道来龙去脉?
师祖真是……把小师祖吃得死死的。
伏玄道将婚帖举过头顶向上递去,却被温朝夕阻拦。
温朝夕眼无波澜,帮胥朝起顺着头发,平静道:“就按着流程走一遍吧。”
伏玄道顿了顿, 躬身:“是。”
傍晚, 向来安静的南境上空响了礼花, 礼花声势浩大,半边天被染红,礼炮声更是如惊雷般震破天际。
这番举动下来,甚至将一些隐世许久的老东西都给震出山了。
“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成南境有喜事发生?”
他们仰望着天边震亮的烟花,喃喃道:“南境敢有这般声势,喜事定不凡!”
“不凡?哈哈哈……”一老头摸着胡子大笑:“难道温朝夕还能娶亲不成?”
二十七境众境主也看到了,纷纷从殿中出来,站在房梁上。
西境境主背过手,眯眼端详着礼花的纹路,对侍从道:“数数看烟花有多少响。”
侍从悬起心道:“是!”
“轰——轰——”一声又一声的礼花炸起,越来越多的老东西被震出来。
“难不成是南境哪个位高权重的长老要娶亲?”
“来人,去库房寻十样上好的贺礼备着。”
“遵命!”
七七四十九道礼花声震响,南境之外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