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的千层套路[无限](16)
司徒雪问:“你很想知道原因?”
陈半白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有些心照不宣的事情当着正主的面儿却不太好说出来。
比如,难道要说,当初你不是故意让他们喜欢上你,借他们提升巩固自己的身份地位吗?为什么现在却又要把人推开?
“我知道外面的传闻,但是传闻并不完全正确,我和他们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关系。”
司徒雪慢条斯理的给自己舀了一碗汤,继续道:“月城人里头有些人拥有通灵驭鬼的能力,就如你那日所见的大公主颜初曦,他们虽然拥有了这种强大的超越自然的力量,但也因此留下了很多后遗症。”
“其中最严重的是身体被污染,侵蚀,然后彻底被阴灵反噬,越强大的通灵者,被反噬的可能性就越大。”
“岑王,秦亲王,林鹤年三年前就已经出现了被污染的迹象。”
“而我有办法帮他们控制。”
司徒雪顿了一下,嘴角微杨,道:“他们发现我能帮他们之后就和我做了交易,我负责帮他们抑制污染,他们给我极高的自由和地位。”
“这些天之骄子为了活命可以纵容我做很多事情,比如那贺从安,她若是真碍了我,我杀了她,我也不会有事。”
陈半白心中微惊,这一点是贺从安也未曾预料的。
贺从安一直认为司徒雪至少不敢真的动他呢。
不曾想,司徒雪平日里的「嚣张」真的不算什么,他还可以更嚣张更张狂。
陈半白没有打断司徒雪的话,他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也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司徒雪还没有说到最关键的点,也是他最好奇的点。
司徒雪喝了口汤,道:“我和他们原本只是利益置换,威逼,利诱,他们稳稳的掌控着我,但是他们失算的是,我的血除了能帮他们抵御侵蚀,却也会产生一些奇妙的反应。”
“他们受了血液的影响开始对我产生好感,在我有意的引导下,他们都认为自己爱上了我,掌控的天秤逐渐发生了新的倾斜。”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他们也比我想象中的强大,三年不到的时间,他们已经再次突破了一个大阶段,我血液对他们产生的这种影响也开始逐渐消失。”
“理智即将回归,到时候便都成了麻烦。”司徒雪并不在乎这三人的喜欢,就如他所说,他们之间压根没有什么真正的真心,“我希望他们能继续沉浸在情爱里,在三年内都不要有心思去思考更多。”
司徒雪的话,陈半白越听越惊,到了最后,他发现自己着了司徒雪的道。
有些话,是秘密,他是不能听的,而他听了,就等同于上了司徒雪的贼船。
前一刻司徒雪还给他选择,让他选他做靠山,后脚就「共享秘密」,让陈半白不得不选择他,为他所用。
拒绝?你连这些隐秘都知道了,你拒绝的话,我为了安全着想处理掉你不过分吧?
哦,司徒雪刚才还说过,连贺从安都可以随便死。
所以陈半白如果拒绝了他,凭什么能活?
论威逼利诱,贺从安的手段比起司徒雪稚嫩如孩童。
但无论是哪种威胁,对他都很有用。
这我为刀俎的生活啊。陈半白道:“他们至少现在依旧喜欢你,让他们移情别恋并不容易。”
“恰好相反。”司徒雪笑道:“他们对我的喜欢完全建立在虚幻之上,让他们尝到真正的爱情的滋味,他们会跟没吃过肉的孩子一样。”
“为什么是我?”既然这么简单,司徒雪完全没必要把这件事情交给一个不熟悉的人去做。
“没吃过肉的这些孩子都是辟谷的神仙,一般的肉他们也看不上啊。”司徒雪侧头看着陈半白,黑发如瀑随意散落在肩头有一种写意的风情,“你是我唯一的人选,我觉得他们会很喜欢你。”
“因为我尝过,味道……很令人着迷。”
司徒雪突然倾身向陈半白,然后在陈半白的面颊上落下了一个吻,令人酥麻的嗓音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响起:“你连我都可以吸引,对他们也一定可以。”
“我相信你。”
“……”
陈半白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司徒雪,这人不仅威逼利诱,还不惜色/诱。
真是只老狐狸,滴水不漏。
而且能让他在这样一个小环上面都慎重的布局,司徒雪必然所求甚大。
司徒雪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早——
第12章 血色之城12
“别把人工呼吸说的那么暧昧。”陈半白擦了擦被司徒雪亲过的地方,司徒雪的气息倒是不会恶心,但是他并不喜欢和陌生人做这么亲密的事情。
至于陈半白当初误喝了东西,无意识的轻薄了熙光这件事情,他已经刻意忘干净了。
司徒雪已经重新好整以暇的坐好,静静的看着陈半白擦脸的动作。他笑道:“对于有些人来说,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气息进入自己的领地,那这道气息就是敌人,是必死的猎物。”
“如果这道气息并没有引起排斥,警惕,敌视,厌恶等等负面情绪,反而产生了好奇,抱有了接纳和善意……这已经很能说明一些事情了不是吗?”
“你在这类人里面有了随意进入和撒野的豁免权,你就有了更高将他们驯服的概率。”
说完,司徒雪也没有询问陈半白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转而问:“你有什么愿望?离开月城?还是别的?”
陈半白知道司徒雪是在给他许好处了。
“我希望三年后事了你能消除我奴隶的痕迹,给我一笔钱,然后不要让人去打扰我。”陈半白道:“也希望你在这三年内能护住我,如果再来一次溺水的事情……我能每次都那么好运活下来吗?”
司徒雪听了陈半白的条件,没有犹豫的就一口答应了:“放心,这些条件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而在月城里,没有人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杀得了你。”
“那,合作愉快。”虽然这么说,陈半白的神情却恹恹的,没有丝毫的「愉快」。
司徒雪轻轻握了一下陈半白放在桌子上的手,“合作愉快。”
吃完饭,司徒雪亲自带着陈半白去挑了住所。
和贺从安不一样的是,司徒雪给陈半白的待遇好上了很多,不仅亲自给他挑了一间采光好的房间,还让陈半白在宫里的花费都挂靠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宫里包括储君也都是有份例预算的,每个人一个月能花费的金额有限,而吃不吃得好,又跟钱息息相关。
司徒雪这是在生活上解决了陈半白的后顾之忧,当天晚上,还有人给他带了几套符合宫中规制的衣服过来,亵衣亵裤,鞋子袜子都体贴得一样不漏。
当晚司徒雪没有让陈半白过去伺候,而是让陈半白自己早点休息。
陈半白躺在陌生又柔软的床上,眼神无神的注视着帐子的顶部,心神陷入了沉思。
贺从安和司徒雪对他的要求可以说是殊途同归,但他知道内里是有差别的,差别很大。
贺从安只是个人的小心思,而司徒雪……他担忧的是,他会卷入一个怎样麻烦的漩涡里面。
陈半白现在的精力是在不够用,想着想着他便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陈半白因为心中的暗示而早早的起了床。
他没忘记自己明面上是来伺候司徒雪的,要是他睡的比司徒雪还晚那就有乐子了。
幸而,陈半白过去的时候,司徒雪还没有起床。
一个比陈半白要矮了一个头的小太监站在屋子外,不满地看着陈半白,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半白。”
“那行,以后就叫你小陈子。”小太监道:“你可以叫我李公公,我是司徒公子跟前伺候的,以后你便跟着我一起伺候公子。”
“这里是宫里,不比外面,规矩和礼数比什么都重要,你日后万万要记住不能如昨日和今日这般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