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在妖管局当团宠(43)
当时的天下并非类似后世的大一统王朝,而是部落联盟形式。所谓天子帝位,其实就是诸联盟首领。就算成了天子,下面部落诸国也各有其主。
就算重华已是天子,联盟内部诸侯如果做出一致决议,就算是天子,也无法阻止。
丹朱当时被大部分君侯排斥,就算重华让位保了他三年帝位,最终还是无力回天,因为诸侯不认不拜不朝。
回想起往事,重华语气很淡:“丹朱逊位后,诸侯一致要求放逐他去幽都。”
幽都是后土的地盘。后土是中央天帝黄帝的辅神,土神、鬼国之王以及幽都之主。
幽都是上古鬼国,万鬼归处。换而言之,就是人类口中的地府。
“我无法阻止诸侯放逐他的决议,但我也不愿将丹朱放逐至幽都。”重华道,“所以我将丹朱放逐至了崇山。”放逐丹朱至崇山是他的私心,但也是他后悔至今的决定。
“崇山是三苗所在地。”重华的声音似是陷入了悠远的回忆,“我无力护他。所以我将他送去那里,是希望通过他和三苗联姻,获得三苗的庇护。”
“那和蚩尤有什么关系呢?”姚钰疑惑道。
“三苗部落是九黎遗族之后。”姬曜的话解开了姚钰的疑惑,“当初九黎首领蚩尤叛乱,战败后被黄帝身首分离,分开埋葬封印。九黎部落因此也四分五裂。三苗是九黎遗族最强大的一支。”
“嗯。”重华点了点头,“当初选择三苗是也是因为三苗强大。但我不知——”
三苗居然留有蚩尤旗,上面染有蚩尤被分首时的血,因而有着蚩尤临终最强大的怨念戾气和不甘。
“丹朱原本就因为放逐而心怀不满,意志薄弱之际,最易受戾气感染。”重华的声音微涩,“丹朱原本只是骄纵和嘴毒,其实心性不坏。”只是一个被宠坏的骄纵少年。
“但被蚩尤戾气所染后,做下的事我无法替他辩白。”重华道,“归根结底,是我的决定才让他受此劫难。所以,他犯下的过错,后果我愿意一力承担。”
之后,丹朱联合三苗叛乱,兵败后自尽。死后也因为蚩尤戾气的缘故,变成了抑善扬恶且长相怪异的不吉之鸟鴸鸟。
“所以——”姚钰隐隐有点明白了什么,“你是用员峤神山的灵气去中和蚩尤的戾气?或是让神山拔除了丹朱的戾气?”总之,姚钰能肯定和员峤有关。
“你很聪明。”重华语带笑意,“我将丹朱留在这儿,确实是借助员峤拔除和中和掉了丹朱身上沾染的蚩尤戾气。”仅仅是拔除,戾气还在,如果落入有心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但也是因为此举,也彻底毁掉了一座上古神山。员峤如今,已是一座荒山。
“所以员峤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姚钰恍然。那重华变成现在这副虚弱的样子,也是因为毁了神山吗?
重华嗯了一声:“如今天地灵气本就稀少。因为我一私心而间接毁了一些生灵的生机,我受此代价已是轻惩。”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回想着他的身前身后事。
生前,他不仅是重华,还是世人口中的舜帝。帝号太承重,不仅仅只是荣耀和权威,更是责任和担当。帝字背后不是一个人,而是象征和信仰。所以,他无力违抗大部分人的意志仅为维护一人。道死苍梧,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所以,这块令牌,就拜托你了。”重华再次睁开眼睛,对姚钰说,“丹朱已被拔出了蚩尤戾气,所以危害应该不会很大了。监视他,也不过是以防万一。”
“那为什么是我?”姚钰不解。
“直觉。”
姚钰:“……”这是连个理由都懒得编吗?什么直觉,他只是一条鲤鱼精……
“这块令牌是我的请求,也算是报答。”重华声音温和地说道,“这是一块共工放逐令。”
“这是共工的?”姚钰大吃一惊。也不怪他吃惊,传言舜帝曾放逐共工于幽都。舜帝也厉害,居然把监视丹朱的功能放在了共工放逐令上。感觉他似乎,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嗯。这块令牌有威吓作用,会让共工和他的手下的臣子有所忌惮。”重华道。
难道这就是姬曜让他拿着的原因?算是一种指定对象的护身符?但是他一条鲤鱼,又怎么可能会遇到共工和他的臣子?人家走路上大概都不会瞟他一眼吧……
但舜帝话都说到这里了,令牌当初他也收了。姚钰摸了摸兜里的令牌,觉得这令牌有点烧手。
“拜托了。”舜帝轻声道。
姚钰和姬曜离开的时候,舜帝化成的重明鸟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眠中,很小的一只,像是一只毛色暗淡的公鸡。
丹朱抱着他,神色冷淡地把姚钰和姬曜送到了门口。
“你以后打算怎么样啊?”姚钰忍不住问道。继续当他的大明星吗?
丹朱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沉睡的重明鸟,笑容冷清:“我会在这里。”等他醒来。
千年来,他一直知道重华在这里。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能找到他。但是他不愿意回头,他能肆无忌惮不知害怕也是知道会有一个人永远会站在身后保护他。
而现在,他第一次知道了害怕是什么感觉。因为,他知道这次没有人再站在他身后了……
这次,换我来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37章
让应龙头疼很久的鴸鸟案就这么戏剧性地结束了。被拔除了蚩尤戾气的丹朱化成的鴸鸟不再是人面鸟身爪似人手的怪异模样, 而是化成了真正的凤凰属的丹鸟。
姚钰在看到丹朱新鸟身的模样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现在他这个样子,和乐峦原型有点像哎。”
“然后呢?”姬曜撒了一把鱼食,问道。
“要不……”姚钰黑豆鱼眼亮闪闪地说道, “让他们再彼此见个面……”
姬曜伸出手轻轻弹了弹姚钰的鱼头:“你在想什么呢?乱点鸳鸯谱。”
“哎呀, 我就是想想嘛。”姚钰甩了甩尾巴, “你看, 现在他们都单身……”
“那你自己和丹朱说。”让这条八卦鱼在现实中碰碰壁才能有效打消这条鱼天马行空的想法。
“嘶——”姚钰嘶了一下,就闭嘴不提此事了。他也只是口嗨,要是真让他和丹朱去说, 估计他被丹朱轰出来已经算是丹朱客气和克制了。
姚钰回想了一下舜帝和丹朱说的话,以及提起的过往种种,有些唏嘘。他虽然心里有了大致猜测, 但是还是忍不住找姬曜确认:“你说舜帝和丹朱是不是真的……”
“感情这种事,就算是当事人都难以说清,旁人又何从置喙呢。”姬曜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碰了碰姚钰的鱼头。
生前的舜帝不仅仅是重华,他是舜帝是天子是丈夫也是父亲, 他身上肩负着太多的责任:部族兴盛、子民生息、家族发展。每一步都不允许他行差踏错。也只有身后卸下一切重担,他才能只做自己。
爱可以热烈放肆,但爱有时却也是克制内敛。
“那舜帝能醒来吗?”姚钰问道。
“可以,但时间谁也说不准。”姬曜微凉的指尖摸得姚钰有点舒服,他鱼脑袋向上顶了顶,意思很明显:摩多摩多,不要停。
这种以一座神山的灵气供养一人的做法, 放在上古时代都是禁制, 别说是现在灵气稀少的现在了。舜帝受到的惩罚确实是最轻的惩罚了, 也是因为他生前之功。
说来也是互成因果,生前的谨慎克制和担负的责任成了他身后只做重华的功绩保护。
……
宇文泽醒过来之后,似乎大受打击蔫了很久,甚至把他所有的年假都请完了。等到轮到只能请事假要扣工资的时候,他才落落拓拓蔫蔫唧唧地来了。
但是他的状态明显很消极,原本的组局达喵现在什么局都不组了,甚至连别人的局都能推则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