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四海,不养闲神(37)
徽钦二宗:心动,疯狂心动.jpg
如此,玄明真人终于一锤定音:“二位陛下,我会派一队暗卫护送二位归沐,二位只要见到了南朝天子,父子天伦,何愁南朝天子不将二位认回?”然后开始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狗咬狗!
狗咬狗的话自然不便宣之于口,但即便是前半句,也足够把徽钦二宗迅速拉回了森冷的现实。
真的……你还别说,南边那个既怕得罪黎国、又怕二帝归来、所以疯狂发金牌召姜羽回京的怂蛋,如果没有姜家军这边先提“我说你们俩不是二圣,你们俩就不是二圣”的骚操作,以他的愚蠢他可能还想不出这个主意,但是如今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他为了他的皇位,还真的有可能不认亲爹不认哥。
“先生。”以徽宗之不要脸,在玄明真人苦口婆心(并不)的解释下,现在已经重新接纳了玄明真人,甚至开始向他问计,“若是九郎不认,该当如何?”
——九郎,南沐天子的排名。
玄明真人含笑摇头,一副你怎么连这都不明白的模样:“此言差矣。二位陛下,姜元帅与在下都从未见过二位,真真假假只能靠他人辨认,即便我们最终的结论是不认,那也是辨认之人给我们提供的信息有问题,我二人并无什么道德枷锁,史官和后人再是苛责,也与我二人无关。但南朝天子是二位的亲子亲弟,二位对皇宫秘事知晓得了若指掌,对他幼时各种趣事糗事如数家珍,他真要梗着脖子不认二位,史官和后人会如何看他?他可敢背、背得起这无父无兄的骂名?”
“这……”徽宗现在只恨和玄明真人的距离不够近,不支持他去拉玄明真人的小手手以表示一番推心置腹,“倘若九郎一意孤行,非得说黎国拷问过我二人,逼我二人将所有秘辛告知,再令与我二人相似者背会了,回南沐来扰乱视听……”
“南朝总有心向二位陛下的旧部。”玄明真人含笑道,“退一万步说,即便没有,也总有南朝天子登基时论功行赏时因没有平均分配而导致的不满之人。二位陛下,明白我意思吗?”
怎么都是做过皇帝的人了,这要都不明白二位就真的蠢钝如猪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明白,徽钦二宗的心,一下一下地疯狂跳动了起来。
明白!!!
先生国士也!
徽宗激动得不行了,一个箭步蹿到玄明真人来,要去拉玄明真人的小手手表达一下亲近,再表达一下“先生!如果北方无事,你和我们去南边夺皇位算了!成功了我们封你做异姓王!”
天花板先生能让你一个凡人抓住手?
他直接一个侧身避过,险些让徽宗摔了个大马趴,徽宗无比错愕,但玄明真人已经办完了他觉得自己需要办的最后一件事,闪开了徽宗的一抓之后,大袖一甩,负手踱步,哼着“我本江湖一闲人”的无名小曲,飘然而去。
徽宗作为天子被拒绝,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才想发怒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但定睛一看,发现玄明真人真的是在飘。
——一步一金光,越走越透明,与此同时,天降落花,地涌金莲,不知从何处有阵阵仙音传出。
玄明真人终于飞升了。
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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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间的故事大概就在这里啦!下一章是人间的一些后续,下下一章开始和天庭和蠢货们算账(ˉ▽ ̄~) ~~
仙界的蠢货们可以开始颤抖了(狗头)
大家太热情了!比心!
我昨天好想回评论啊(咬手绢),但我一个骚操作把自己整禁言了……反正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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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托梦
徽钦二宗愣在了原地。
但在短暂的错愕之后, 接下来的就是狂喜。
……卧槽我见到了什么!真正的神仙!真正的神仙飞升之前见的人是我!他暗示我可以回南方抢皇位!那我岂不是传说中的真命天子?都这样了我还收拾不了那个无君无父、别地为君的逆子?!
小院之外,玄明真人带在身边教育了三个月的三个学生也是错愕。
先生刚才真的在交代“遗言”。
至于先生叮嘱的……
三人面面相觑,俱是心头凛然。
什么是政治的本质?
是利益斗争?是上层建筑?是让人直呼骚操作的权术谋划?是具现出的生产关系?是将朋友变得多多的, 将敌人变得少少的?是没有永远的朋友, 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三人各有各的体会,这便不必一一言说了。
他们只默默対着玄明真人的背影躬下身去,行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 正正经经的弟子之礼。
还值得一提的是姜家军军营。
姜元帅平时是不偷懒的——武将出身, 年轻力壮, 有时候军师把他摁在桌案上处理公务, 他都只恨自己的人设不是一朵娇花,不支持他干上一会儿便困倦地睡了过去,只能和那堆小蝌蚪一般的文字相看两相厌。
但今天他却莫名的困, 批着批着公文,脑袋一歪便睡了过去。
然后做了一个梦。
梦中, 他还是那个姜元帅, 却没有了苏军师, 少了运筹帷幄之人, 即便仍旧所向披靡,却难免为各种烦难琐事缠绕,尤其他并没有苏军师那份和文人来回辩经的本事, 南边朝廷対他的态度一开始自然是扬我国威元帅牛逼,但渐渐的就成了此人危险拥兵自重,天子越想越不対, 対他日渐猜忌, 然而他対此毫无办法。
终于,在即将打到黎国都城的时候, 天子一日连发十二道金牌,催促他回京,否则便以谋反处置。
他是沐国臣子,如何敢不遵军令?
于是即便胜利在望,即便士兵愤然,即便百姓拉着他的衣袍哭诉,说着我等倾家荡产来支持姜家军,黎国対此如何不知,元帅要走了,我们岂不是再无命在,他都只能在百姓的眼泪里离开。
因为不走便是不忠。
可走了之后呢?解甲归田么?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沐国一如既往怂得让人无话可说,最大的梦想就是和黎国议和,而黎国视他为心腹大患,直言不杀他,便不议。
然后他就被定了罪。
罪名是莫须有,翻译一下就是“或许可能想谋反吧,也不一定,但终究是有这个可能不是么?”
他在狱中受尽拷打,最终是拉胁之刑而死,长子被斩首,家人被流放。后世平反之后,特特为他建了庙,又铸了诬告他谋反的一干奸相臣子的铜像跪在他墓前,后世前往祭奠者,无不弃之唾之。
但五个跪像里,没有那位南沐天子。
想也知道,天子如何能跪?
可倘若不是天子授意,哪个臣子吃饱了撑的非要陷害死他然后受万世唾骂?倘若天子不是拿定了主意要和谈,怎么满朝文武一个两个都软脚虾一样提都提不起来?那陷害忠良的臣子固然可恨,可天子难道就半点责任没有了么?
姜羽不知道。
姜羽梦到此,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却并没有往日那般一醒就万般精神,而是还在浑浑噩噩之间,看到面前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