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小霉神 上(63)
祁尧天淡声说:“这不是护短,是陈述事实,您要是带着偏见来看他,那我得先劝您正正态度。”
九恒有些无奈,说:“我没对他有偏见,你这一直打岔,还想不想听了?”
祁尧天:“……您说吧,我不插嘴。”
九恒这才慢悠悠说道:“要说起沈飞鸾这人,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祁尧天说:“没事,他的事情我还挺感兴趣,您慢慢说,详细点说。”
九恒噎了一下,冲着祁尧天翻了个白眼,说:“想知道你自己查去,我没那个闲工夫跟你掰扯那么多有的没的。”
祁尧天还挺遗憾地叹了口气。
紧张的气氛已经维持不下去,九恒不大适应地整了整领带,坐直身体说:“沈氏一族,祖上就是因为和鬼族勾结,祸害苍生,释放出九幽十八层地狱的恶鬼,作孽无数,这才得了天道惩罚,世世代代的后人都要佩戴红莲咒枷,以儆效尤。”
祁尧天点点头,说:“这个我清楚。”
“百年之前,鬼族协助莲王起兵造反,华国陷入长达十二年的战乱时期,直到后来镜宣帝登基,方才平定内乱,让华国重新恢复秩序。”九恒说:“飞机火箭大炮在明,玄门在暗,鬼族也正是在莲王自缢幽山后,才彻底销声匿迹,再也没了声息。”
祁尧天眸子微冷,说:“这我也知道。”
九恒说:“那你恐怕有所不知,给鬼族出谋划策的,正是沈氏一族,他们虽然从头到尾都不曾露面,但占星卜卦、布置迷阵、培养间谍甚至驱鬼害人,都是沈氏在背后操刀。”
祁尧天沉沉问道:“这你又如何得知?”
九恒淡淡扫了他一眼,说:“虽是封存密卷,但你两位父亲、玄盟七位元老,都必然知晓此事,这是莲王兵败后,白家老爷子在崂山大狱亲自刑讯三个鬼族间谍,好不容易问出来的事情。”
祁尧天没有说话。
“百年之前,沈氏还在人间行走,他们那时候还找过各家各派,想要借着通婚的法子改变后世基因,但没有家族愿意沾上沈家。”九恒活得够久,所以他知道的事情也足够多,“也正是在鬼族隐退之后,沈氏才彻底消失在玄盟视线里,这个时间,未免太过巧合。”
祁尧天抓住了重点,说:“通婚能让咒枷灭失?”
九恒抽了下嘴角,把嘴边的话咽下去,才说:“我怎么知道,但想必是不可能的,沈氏戴罪这近千年,肯定是和别的家族通过婚才能延续至今,你看沈飞鸾的咒枷就知道了,这毕竟是天罚,没那么容易被破解。”
祁尧天摸着下巴,表情有几分沉郁。
“沈飞鸾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后面的,祁尧天已经不需要九恒多说,他主动接过话题,分析道:“他两个月前出现在榕市,鬼族也是两个月前开始在全国各地搞小动作,所以沈飞鸾很可疑。”
第068章 酒吧小风波
九恒欣慰地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祁尧天嗤笑一声,说:“沈飞鸾是傻子吗?他如果和鬼族有勾结,这不是敲锣打鼓明目张胆让别人怀疑他吗?掐着这个时间点搞事情,他图什么呢?”
九恒:“……”
九恒故作淡定,拿出小本本记下来,说:“嗯,这的确是个值得商榷的地方,我记下来回去找你爹研究一下。”
祁尧天稍微无语了那么一瞬,随后叹了口气,说:“算了,回避解决不了问题,沈飞鸾还有什么可疑之处,恒爷一起说了吧。”
九恒看他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说:“现在只是怀疑,也没证据证明他和鬼族勾结,但有一点能确定,沈飞鸾和鬼族,是有联系的。”
祁尧天面无表情说:“什么样的联系?”
“不知道。”九恒说。
“不能说?”
“不是不能说,是真不知道。”
“那你们又是怎么确定的?”祁尧天有点不爽。
“你爸算出来的。”九恒随口就把尧云柏给卖了个干净彻底,说:“当今玄门,尧家本身就是卦神传人,一卦万金不换,你爸又是尧家如今最杰出的佼佼者,他得了尧老爷子真传,他算出来的东西,我信,你也会信。”
祁尧天沉默了。
作为亲儿子,尧云柏的卦是什么水准,祁尧天还是非常清楚的,只能说尧云柏言出法随,还从来没有错算过一次卦,尧云柏说沈飞鸾和鬼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就绝不可能是妄言。
祁尧天看着九恒,面无表情说:“我爸没说过这个。”
九恒挺淡定地点点头,说:“只有妖族几个说得上话的,还有玄盟五家六派特定几个人知道,其他人还没资格了解这么多。山海学院是两族共同建设的学校,让沈飞鸾入学,妖族也有表决资格。原本除了你爸,其他投票人都不约而同投了反对票,毕竟戴罪一族,谁都不愿意碰。”
祁尧天脸色已经有点沉了,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捏住了一根临走前沈飞鸾塞给他的棒棒糖。
“让沈飞鸾入学,是因为你爸用卦说服了大家。”九恒坐得实在是不舒服,之前霸占方主任的椅子,也是为了摆个pose装个大佬,现在也属实没必要为难自己,就站了起来。
“能想象到。”祁尧天掏出棒棒糖,低头看着棍子上的小兔子图案,说:“我爸应该会说,与其拒人于千里之外,还不如把人放在眼皮子下面盯着,看他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九恒点头,说:“就这么简单,你爸是个谈判天才,三言两语就轻易说服大家,所以才有今天沈飞鸾入学的后续。”
祁尧天把棒棒糖纸拆开,团成一团放进口袋,顺便把兔子塞进嘴巴里。
这是个梅子酒味道的,沈飞鸾厨艺不怎么样,但在制作小零食上特别有创造力和探索精神。
“我明白了。”祁尧天含了一会儿棒棒糖,把兔耳朵舔秃了才说:“你们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直接去问他还是配合你们设计布局引蛇出洞?”
“肯定不能直接问他啊。”九恒眼皮子勐跳一下,说:“打草惊蛇怎么办?”
“那就是你们准备设计布局了。”祁尧天点点头,说:“直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九恒莫名能从这平静的口吻中感受到祁尧天的不爽和郁闷。
他有点摸不透祁尧天这不爽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要说是替沈飞鸾抱不平吧,那也不应该,他认识祁尧天二十年,自然清楚祁家大少爷俯视众生的态度。
祁尧天可以怜悯普天之下所有人,但他独独不会怜悯某个特定的人。
生老病死在祁尧天看来,都只是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一样的自然轮回,和四季更迭一般寻常。
九恒琢磨了一下小年轻的心思,说:“沈飞鸾应该仅仅是你的被监视人吧?”
“还有被监护人。”祁尧天叼着棒棒糖,眸子往九恒身上一斜,说:“他在户籍系统里,无父无母没亲没故,还是个未成年,我就顺便动了点关系,成了他的监护人,毕竟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有稳定收入,我就顺便把他挂到我榕市的临时户口本上了。”
九恒:“……”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监护人简直是离了大谱,还挂自己户口本上,就算是个只有祁尧天名字的临时户口本,那说出去也能掀起轩然大波。
九恒震惊地问:“以什么身份挂上去的?”
祁尧天说:“领养的弟弟。”
九恒又问:“你在外面领了个仇家的小崽子当弟弟,你两个爹知道吗?”
祁尧天特别理直气壮:“我自己捡的弟弟,和我爹妈有什么关系?而且又不是上族谱,我临时户口本上只有我的名字,往上面添个人难不成还得经过别人同意?”
九恒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深吸口气,觉得人类幼崽这些年越发难以捉摸,拿出能安神的新型特供烟放在鼻子下面勐吸几下,才逐渐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