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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我不听(121)

作者:归鸿落雪 时间:2023-06-13 10:26 标签:甜文 校园 异能

  郁乐承在人群中寻找着宿礼的身影,但是周围全都是黑压压的伞和车子,根本寻不到宿礼的踪迹,林睿之前跟他说的话还在他耳朵边回响,让他心神不宁。
  ‘……宿礼他之前受过不小的刺激,精神有时候不太稳定,他爸偷偷找过我让我多看着他点儿,最好让他按时吃药,但是我一次都没见宿礼吃过……’
  ‘我没别的意思啊,宿礼平时看着也挺正常的,但是生病最好还是要吃药的,说不定你劝劝他他就愿意吃了……’
  ‘具体什么病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应激创伤什么的,还有一大串,我也记不清了,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爸说他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但之前最严重的时候,他差点……’
  ‘晚上他看你手机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有点不太对劲……我晚走了一会儿去办公室根本没人……你看你手机还有新短信吗……’
  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郁乐承艰难地睁着眼睛,他懊恼于自己的粗心大意,他一直都知道宿礼没吃药,甚至为此卑劣的庆幸过,但却从来都没想过宿礼随时都在发病的边缘,分明之前宿文的事情已经将他压得摇摇欲坠,可自己还是没有察觉到宿礼可能已经到强弩之末了。
  ‘……有时候看起来越正常,可能就越危险。’
  郁乐承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见了前面一闪而过的红色校服,抬高了声音喊人:“宿礼!”
  他推开人群大步追了上去,丝毫不顾周围人群的埋怨和骂骂咧咧的声音,生怕宿礼从他眼前消失。
  宿礼没有听见身后的喊声,他将自行车停在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然后撑开伞打开了杨熙的手机,面无表情地看完了手机里有关郁乐承的照片录像,攥着伞柄的手背已经因为愤怒暴起了青筋。
  愤怒和厌恶充斥着他的大脑,摧毁着他所有的理智,冷静在这种时候已经全都化成了齑粉,他眼前不停地闪过那只小兔子的尸体,从楼上一跃而下的宿文,疯狂诘问他的张秋华和不停抽烟叹息的宿祁函,手机里郁乐承被人恶意诋毁殴打的录像,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和瑟缩佝偻的肩背,还有杨熙得意又嚣张的威胁声……
  恍惚间躺在笼子边的尸体变成了他自己,从楼上一跃而下的也成了他,被侮辱被谩骂的也是他,他被恶语相向,被拳打脚踢,被逼到无路可走,挣扎求救全部都无济于事,他变成了兔子,变成了宿文,变成了郁乐承,又变成了那些无动于衷地旁观者,最后变成了每一个施暴者,暴雨之中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撕扯他的灵魂,尖叫着怪笑着问他为什么怎么办,可他却无计可施。
  “宿礼?”一道温和的声音穿透了雨幕,落尽了他的耳朵里。
  宿礼缓缓地拿开伞,看到了巷子口被雨浇湿的郁乐承,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眼珠从他苍白惊愕的脸上僵硬地落回到了自己身上。
  雨水浇在伤口上阵阵刺痛。
  他脚下是支离破碎的手机,胳膊和掌心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新鲜伤口,他手里攥着的小刀上还在滴滴答答落着血。
  “宿礼!!”郁乐承惊慌失措地朝着他跑了过来。
  宿礼手中的刀子落在了地上,他甚至忘了去骑自行车,往后踉跄了一步,拔腿就往前跑。
  不想让郁乐承看到他这样。
  他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拉远,郁乐承焦急的喊声也变得模糊,他冲出一道巷口的时候,忽然被人一把薅住了校服领子,一把撂在了地上。
  “嘿,小子,跑得还挺快。”不太耐烦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汪呜!”一条穿着小青蛙雨衣的哈士奇冲他咧嘴笑得正欢。
  宿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认出了对方是之前那个奇怪的邻居,却一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弄得血呼哧啦还挺惨烈。”陈亦临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不着痕迹地从他耳后抓了一把,转头去看向他身后黑暗的小巷,“郁乐承呢?”
  宿礼精神恍惚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脑子里一顿混沌,“郁乐承他——”
  嘭!
  刺耳的喇叭声和刹车声穿透了厚重的雨幕,落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里。
  陈亦临顿时脸色一变,比他动作更快的是旁边的宿礼,他挣开了陈亦临的手,朝着刹车声的方向跑了过去。
  大团的血迹在氤氲的路灯下格外刺眼,宿礼的瞳孔有一瞬间的张大,他的眼睛里倒映出了血迹里面色苍白的郁乐承,一瞬间周围的时间仿佛陷入了寂静。
  他腿软到几乎要站不住,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郁乐承身边,哆嗦着的手想去碰郁乐承却不敢碰,郁乐承躺在血泊里的样子几乎和宿文没有任何差别,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疼痛起来,四肢也疼到痉挛,他艰难地张着嘴想喊郁乐承的名字,却只能听见自己嘶哑的气声。
  郁乐承涣散的目光看着他,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好像是终于松了口气,动了动嘴唇,“宿礼,你……别乱跑。”
  宿礼茫然又无措地看着他,郁乐承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说出话来,他使劲攥了攥宿礼的胳膊想跟他说没事,但眼皮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沉。
  “郁乐承!郁乐承!!”宿礼好像在哭着喊他的名字,“对不起,对不起……”
  他好像还在道歉。
  还有人七手八脚地在抬他,他好像还听见付清舟在喊江霄的名字,还有雨声和救护车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几声颇具有喜感的狗叫声。
  郁乐承有些累地叹了口气,紧紧抓着宿礼的手没撒开。
  他想告诉宿礼生病了就得好好吃药,又觉得自己之前太自私,因为想独占宿礼也没监督他,又担心宿礼自己割出来的伤,告诉他不能这样伤害自己,又想和他说其实也不用躲着他,他看见伤口不会害怕,可以陪着宿礼一起治病,又想着明天还得去上课,他的错题笔记还没有整理完……
  可他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只能听见宿礼不停地在他旁边颠三倒四的说话,一会儿道歉一会儿喊他的名字,抓着他的那只手抖得不成样子。
  他心疼地摸了摸宿礼胳膊上的伤。
  肯定是因为太疼了。
  宿礼看着担架上一动不动呼吸微弱的郁乐承,目光空洞地看向医生,“他刚才在摸我胳膊。”
  医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在说胡话,但也没打击他,“等会到医院把你胳膊上的伤包扎一下,伤口太深了。”
  宿礼终于安静了下来。


第95章 暖风
  手术室的灯光倒映在冰冷的地板上,宿礼死死盯着“手术中”三个字,手上干涸的血迹带着生涩又黏腻的触感。
  走廊里或坐或站着许多人,无一例外都是神色凝重抑或悲戚,邻近他的一个老太太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皱纹间都积蓄着尚且来不及擦干的眼泪,宿礼有些失神地看着她,想起了三年前在手术室外快要哭昏过去的张秋华。
  “让让,别站在这里。”形色匆匆的护士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宿礼被旁边的人拽了一把,他抬眼看过去,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贴着墙站在那里,被刺鼻的消毒水熏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警察在旁边皱着眉写着什么,宿礼不敢再看手术中那几个字,他有点想不起来郁乐承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于是他很努力地去回想,但满脑子都是郁乐承躺下血泊里惨白的脸。
  “我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他明明转学去了三中怎么会在七中?我儿子呢!?”带着哭腔的女声在走廊中响起。
  宿礼闻声望过去,是个打扮精致年轻女人,穿着条漂亮的金色鱼尾裙踩着细高跟,脸上的妆因为眼泪看起来有点花,她旁边站着的男人西装革履紧皱着眉,揽着她的肩膀安抚,“你冷静一点,先听警察同志怎么说,他学校的班主任马上就过来了,学校总要给个说法,孩子还在动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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