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火箭的小女孩[星际] 四(90)
于是这份报告传输到了西泽尔手里,结果西泽尔能看明白的部分和楚辞差不多,楚辞听了他的话直摇头:“你怎么还不如我?我一个学机甲动力学的都比你能看懂的多。”
西泽尔好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的专业是军事指挥?和精神力学沾不到一点边。”
他停顿了一下,道:“不过,你可以去首都星第三医院找一个叫关朔的精神分析师,他是我同学,应该可以看懂。”
“直接传输给他不行吗?”楚辞问。
西泽尔道:“我怕通讯被破解。”
“我们的通讯都是经过埃德温加密的所以没关系,但是别人的通讯就说不好了。”沈昼叹了一声,“走吧,我们再去一趟第三医院。”
沈昼按照西泽尔给的通讯ID见到了那位叫关朔的精神分析师,西泽尔已经提前给他打过招呼,因此沈昼过去之后就直接将报告印刷出来交给他了,关朔点了点头,道:“我研究一下,有结果再找你。”
“好,麻烦你了。”
关朔将报告放进抽屉里,问:“怎么称呼?”
“沈昼。”
“噢,是你啊?你是不是中恒的律师?”
沈昼莞尔:“我现在名声都已经这么大了吗?”
“你确实挺有名的,”关朔笑道,“我们科室的王医生之前还提到过你。”
“是哪位王医生?”
“王斯语,你应当认识的吧?”
沈昼的嘴唇轻微抿了一下,唇角有些笑意未去,道:“认识。”
从关朔的办公室出来,他带着楚辞回去,到家天已经黑了,连Neo都睡醒了,大概是刚起,声音死气沉沉的:“你们干什么去了?”
楚辞把芯片的事说了,沈昼若有所思道:“那看来还得在找一个检测机构,我找科洛问问。”
他说着给科洛连了个通讯:“你们不是经常检验证物吗?有没有靠谱的第三方芯片检测结构给我推荐几个?”
科洛皱着想了半天:“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得去问问。”
“那你去问吧,”沈昼道,“问完记得给我回消息,对了——”
Neo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拿给我看看。”
沈昼一愣:“你还懂这个?”
Neo不耐烦地道:“给不给?”
“给给给,”沈昼立刻转身去玄关的衣架上拿过自己的外衣,在口袋翻找了一会,将一个拇指大小的芯片存储器递给了Neo,又和科洛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就断掉了通讯。
Neo接过去,随手扔在了自己床上,问:“晚上吃什么?”
沈昼念叨:“诶你别乱放,要是丢了还得去雾海找个凛坂的员工重新弄——去外面吃吗,我叫上小宋。”
“不去。”Neo转身又回了自己房间,“你们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点算了。”
翌日,楚辞准备回北斗星,正叫埃德温帮他买机票的时候被沈昼制止:“你后天再回去,明天晚上有一次S俱乐部的聚会。”
楚辞讶然:“詹妮斯·简疯了?她爸不是刚死吗?”
“所以去看看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这次宴会竟然和往常一般无二,詹妮斯·简虽然形容消瘦,但似乎精神还不错,热切如常地和俱乐部其他成员交谈。
沈昼一眼就在人群之外找到了王斯语,她似乎对聚会并不感兴趣,心事重重地盯着宴会厅的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医生?”
他冷不防地出声,王斯语被吓了一跳,惶然地抬起头,愣了一秒钟才道:“沈律师,你找我有事?”
沈昼坐在了王斯语对面,用观察的目光打量了她一会,王斯语皱起眉,冷冷道:“沈律师,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对我在调查的事情很感兴趣?”沈昼突兀地问。
王斯语的瞳孔缩了一下,神情却还算镇定,只是声音有些发紧:“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有话不妨直说,”沈昼的手指在面前的茶几边缘敲击了两下,“我问了科洛,吉尔·佩内洛被羁押其间你找人打听过他。”
王斯语的脸色白了一瞬,强硬地道:“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要做什么?”沈昼见她脊背僵硬,下颌线绷得很紧,叹了一口气,道,“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再去打听这些了,也不要再追踪我的动向。我知道你是想为你母亲翻案,但这些事和你母亲遇难无关。”
这句话像是一束导火索,王斯语霍然抬起了头,低声喝道:“你怎么知道无关?!”
但是她说完就后悔了,眼底懊恼一闪而过,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反问道:“那你呢?你是个律师,你调查这些是为了什么?”
沈昼笑了一声,道:“与你无关。”
王斯语却也没有生气,只是语气依旧很冷:“谢谢你的提醒,但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做什么也与你无关。”
沈昼做了个“好”的手势,起身离开。
聚会结束,他和楚辞离开宴会厅,上车的时候楚辞道:“詹妮斯·简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沈昼偏头:“怎么说?”
“她的精神力场一直保持着感知状态,”楚辞手掌撑着下巴,沉思道,“而且覆盖的范围很大,超过了她力所能及的畛域,甚至有些透支,按照通常来说,这样做很危险。”
“那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想掌握宴会厅里外的信息变化?”楚辞随口道,“可是我记得她的精神力好像只有A而且我觉得她很紧张,有一个人在背后叫她的时候,她吓了一跳,那一瞬间她的精神力场是都‘沸腾’了。”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沸腾’就是极端情绪之下精神力场会发生一种混乱,按照通常来说,这也很危险。”
沈昼问:“为什么都是按照通常来说?”
“因为我从不会遇到这些情况,所以我也不知道危险不危险,后果会怎样,都是书上说的。”
“……”
“也就是说,她今晚完全是处于高度紧张的情绪之中,”沈昼如有所思道,“可是一场聚会而已,她为什么要紧张?”
“难不成有人要暗杀她?”楚辞随口道。
沈昼摸了摸下巴:“暗杀倒不一定,但说不定有人胁迫她……”
“那不是更说明科林·简的死有问题?”
沈昼哂了一下,不语。
“你老找王斯语干什么?”楚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她了呢。”
“可别,”沈昼做了个向后躲开的姿势,揶揄道,“她以前患过分离性情感障碍,要是她哪天把我杀了法官都不会判她谋杀罪的。”
“为什么?”楚辞问,“什么是分离性情感障碍。”
“就是精神病的一种。”
“那她还能做精神分析师?”楚辞震惊道,“是她的病人需要治疗还是她需要治疗。”
“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而且她的病历上写的是‘疑似’,”沈昼道,“她本人也通过了职业医师的所有考核,精神分析的几个指标甚至比执业两三年的精神分析师都要稳定。”
“那她到底有没有得过精神病?”
“我更倾向于没有。”沈昼道,“她不仅是想给她母亲翻案,她还在调查琼的死。”
沈昼缓缓地皱起眉:“而且我总觉得在琼死之前她就知道什么,但是她知道什么呢……”
“你去试探她?”楚辞道,“有什么结果吗。”
“她似乎认为她母亲的死和S俱乐部有关。”沈昼道。
“但是钟楼号和S俱乐部无关啊,”楚辞嘀咕,“和西赫女士有关还差不多,她这跑得也太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