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留在人类社会嫁给老攻(15)

　　不过金曦联系杨山后，杨山拒绝了金曦的请求。金曦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现在杨山正在明恋陶叶，陶叶却看起来对杨山完全不感兴趣。如果杨山和小陈假扮情侣，搞不好陶叶还会拍手祝福，杨山的追求之路就是难上加难。
　　“要不我问问谢智。”龙嘉言提议道。
　　金曦想了想谢智那副斯文俊秀的样子，说：“谢先生会不会打不过小陈姐姐的相亲对象。”
　　龙嘉言闻言笑了起来：“不会的。”
　　金曦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谢智是龙嘉言的朋友，他其实跟谢智并不熟悉。现在小陈作为金曦的朋友遇到了麻烦，通过龙嘉言去请谢智帮忙，金曦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就算龙嘉言对谢智的武力值很有信心，但金曦觉得，再怎么样，谢智也不会比他的妖怪能打。金曦打算给熏老大打个电话，问问山里最近有没有妖怪可以出来帮个忙。
　　谁知道熏老大听了小陈的事情之后，却沉默了。
　　“熏叔叔，怎么了？这件事很难办吗？”金曦问。
　　熏老大叹了口气：“没什么，我就是又想起你舒爷爷的事情了。”
　　熏老大解释道：“老舒当年跟他妻子结识，就是因为他妻子被流氓纠缠，老舒英雄救美。不然他当时一穷二白还没有正经身份的，人家人类小姑娘咋会看上他？”
　　“妖怪和人类结合，生下的孩子都是人类，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老舒也知道，要是和人类结合，注定会经历妻儿死亡的痛苦。他一向精明克制，要不是人家小姑娘追求他，他就算再喜欢人家，也不会迈出那一步。”
　　金曦为舒爷爷妻子的事情感到难过，还由此联想到了他和龙嘉言。
　　“狗娃儿你放心，能帮忙的妖我肯定给你找到。”熏老大承诺道，“小陈我也认识，前段时间去那边也是她帮我办的手续，挺好一小姑娘，又是你朋友，这个忙我们肯定帮。”
　　“好的，谢谢熏叔叔。”
　　熏老大一向重诺，他承诺会找到妖帮忙就一定能找到，这件事就解决了大半。但金曦想着舒爷爷的事情，还是情绪不高。
　　龙嘉言也察觉到了金曦心情变差，问：“怎么了，小金心情不好？”
　　金曦不知道怎么跟龙嘉言说这件事，只好摇了摇头。
　　见状，龙嘉言也不再追问了。
　　虽然金曦今天心情不佳，但今天的天气着实很好，到了夜里也是万里无云，星辰明亮。
　　龙嘉言躺在床上，金曦枕着龙嘉言的胳膊靠在他胸口，一起通过玻璃吊顶欣赏夜空。
　　“小金，你看那几颗非常明亮的星星，组成了一个近直角三角形。”龙嘉言用手虚虚点了几个位置。
　　金曦顺着龙嘉言的手看过去，那一片星光灿烂，是一片星群。星群之中也有的星星明亮，有的星星黯淡。龙嘉言指的那三颗星星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亮星，金曦很快就顺着龙嘉言指的地方找到了组成近直角三角形的三颗星星：“嗯，我看到了。”
　　龙嘉言解释道：“这三颗星星，分别是天琴座的主星织女一星、天鹰座的河鼓二星牛郎星和天鹅座的天津四星，它们组成的三角形叫夏季大三角，在北半球的夏季可以轻易地用肉眼看到。”
　　金曦轻轻地“嗯”了一声，又往龙嘉言怀里靠了靠。他很喜欢和龙嘉言在床上聊天，特别是这种龙嘉言教他一些他不懂的东西的时候。每当这时候，金曦都会感叹龙嘉言知识储备的丰富，真的如同会吹彩虹屁的小张说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种时候，金曦就会变得更加想要贴紧龙嘉言一点。
　　“古代劳动人民根据织女星和牛郎星的星图，赋予了他们这样的名字。你看，织女一星旁边的几颗星星，这样连起来，”说着，龙嘉言用手指给金曦描画了一下，“看起来像是一位织女在织布。”
　　“而另一边的牛郎星，和它旁边的星组合起来，就像是男人在田埂里耕地。织女星和牛郎星，象征着古代男耕女织的劳动分配。”
　　“依据牛郎织女这样的名字，古人又编纂出了很多传说故事。这些故事，小金之前在语文课上也学过一些。”
　　金曦“嗯”了一声。
　　龙嘉言问金曦：“小金觉得，牛郎织女如果每年相见一次，他们会做什么？”
　　金曦一下子脸红了，他扭捏了片刻，便很坚定地伸手往龙嘉言的裤子摸。
　　龙嘉言：？
　　龙嘉言：……
　　龙嘉言抓住了金曦的手，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循循善诱：“我觉得相比于伤感一年只能见一次，他们在这一天会惜取眼前人。”
　　金曦蓦地抬眼看向龙嘉言。
　　今天听了熏老大说的舒爷爷的事情后，金曦一直有些伤感。作为一个妖怪，他的寿命比人类要长太多太多了，而龙嘉言是一个人类，和舒爷爷的妻子一样，生命注定是短暂而脆弱的。金曦感觉，如果龙嘉言死了，他大概率会跟舒爷爷一样，久久不能释怀。
　　不知道龙嘉言是怎么看出金曦的心事的，但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龙嘉言都能够恰到好处地对他说些什么，缓解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金曦看着龙嘉言，像是在仰望引路的灯塔，像是在眺望避风的港湾，又像是在俯视私藏的珍宝。他虽然无法想象失去龙嘉言之后的样子，但是确实如龙嘉言所说，若是牛郎织女每年只能相见一次，他们必定不会花太多时间去感怀，而是会在一起，做一些开心的事情。
　　金曦的眼里涌起了一股热意，那双明亮而乖巧的眼睛中倒映着龙嘉言，反射着点点星辉。龙嘉言也看着金曦，他的眼神比星空还要温柔静谧。直到看见金曦的眼中水泽，他凑过去吻了吻金曦的眉心，柔声问：“小金觉得呢？”
　　金曦低低地“嗯”了一声。他反手与龙嘉言十指相扣，微微抬头，便将唇贴上了龙嘉言的唇。在这满室星辉中，他们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
　　一向年光有限身，不如怜取眼前人。
　　第二天早起，金曦元气满满地醒来，就接到了熏老大的电话，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狗娃儿，老舒决定过去帮忙。”
　　“谁？”金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舒爷爷愿意走出山里，是一件大好事，但熏老大的语气却并不高昂，他重复了一遍：“老舒，你舒爷爷。”
　　金曦有些惊讶：“熏叔叔你怎么说服舒爷爷的？”
　　“本来么，为了防止流氓纠缠小姑娘，假装小姑娘男朋友，又怕流氓走极端，要保护人小姑娘，咱们山里谁的原形最合适干贴身保护的事儿？”熏老大解释道。
　　金曦恍然，他们山里除了他这个犬妖像家养的，引起了来旅游的人类的注意，不得不离开山里避风头，就只有舒爷爷是老鼠精，不起眼，其余成精的全都是野生动物。
　　“没想到我跟老舒一提，他就同意了。”熏老大语气有些沉重，“他说秋天快到了，想最后看看他妻子生活过的地方。如果小姑娘需要帮助，他能顺便帮一下。”
　　金曦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金曦虽然叫熏老大熏叔叔，但实际上熏老大的面相很年轻，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皮肤偏黑的精壮汉子。他一直没怀疑舒爷爷和熏老大是同辈，除了舒爷爷面相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舒爷爷身上有时候会散发出来的暮气。这种暮气，金曦只在行将就木的妖怪身上见过。
　　金曦之前还以为，舒爷爷决定走出山里，是走出了心结，没想到舒爷爷还是想不通。
　　这种事情旁人很难开解，金曦也没有任何办法，他现在唯一能帮的就是小陈。
　　金曦给小陈打了个电话，当然，打的是单位的座机。
　　“喂，您好，社会科。”电话那头传来的确实是小陈的声音。
　　“小陈姐姐，是我，金曦。”
　　听到金曦的声音，小陈明显放松了一些：“是小金呀，怎么啦？”
　　“小陈姐姐，关于你的麻烦事，我这里有个解决方案，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金曦便把他这边想的办法和相关情况说了，又补充道，“小陈姐姐你不用害怕，舒爷爷是个很好很好的妖怪，他很有文化，和我完全不一样，他民国时期还当过私塾先生，这么些年也一直很喜欢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