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爷靠玄学爆火人间(65)
说到家人,乐章的脸上便浮出几分担忧和急迫。
沈镜也不再耽搁,带着乐章径直飞向了市二医院。
“这就是现在的我吗?”
乐章站在床头,看着陷在被褥里沉睡的自己,不禁觉得有些陌生。
他竟然这么瘦了吗?他想,如果没有城隍爷帮忙,他就会一直这么睡下去,直到三年后,彻底地死去。
他心下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感受,眼眸微微一动,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半躺在躺椅上的女人。
“妈妈......”
乐章张了张嘴,低低地喊了一声。女人睡得很熟,但似乎也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轻轻蹙着,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疲倦。
淡淡月光从窗户外透进来,他看到了她鬓角处斑白的发丝。
乐章呼吸微微一窒,才不过短短一月,妈妈竟然已经老了这么多吗?他都做了什么?竟然让自己的家人如此伤心难过。
如果他醒不来,如果他三年后死去,他们会承受多大的痛苦!
“别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快回到你的肉身里吧。等明日醒来,你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乐章抹抹干涩的眼睛,他点点头,最后真诚地向沈镜感谢了一番,便躺进了自己的肉身里,彻底融合了进去。
沈镜终于可以安心地开始治疗了,好在他下午回去的时候研究了一下大脑皮层的构造,没花一会儿功夫就将受损部位修复好了。
他拍拍手,再这样下去,他感觉他都可以去辅修医科了。
沈镜满意地打量了一眼乐章,“晚安,小少年,你的未来会更好的!”
话闭,一道金芒闪过,病房里再次悄无声息。
黑暗中,那沉睡了一个月的少年眼皮一颤,漆黑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又重新陷入了平静。
翌日,天清气朗。大雨过后,雨水似乎洗去了城市的浮躁,洗尽了漫天烟尘,连空气都透着淡淡的清甜。
棠华小区六单元二十三楼02号房里,沉睡的曾常坤猛地睁开眼睛,他大喘着粗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满身的大汗。
旁边,女子揉着酸涩的眼睛坐起来,瞅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惊惶,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由也是一愣。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噩梦?对,是做梦,只是做梦而已!”
曾常坤呼吸急促,一边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地四下扫视着,一边喃喃念着。
“怎么做个梦吓成这样?你昨晚做了什么梦啊?”
女子将头发薅到一边,起身坐到了床边,将脚踩进凉鞋里。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噩梦而已。”熟悉的房间终于让他放松了一些,他抹着汗往后靠去。
“说到做梦,我昨晚也做了一个梦。”女子一边往洗手间走去,一边撇着嘴大声道:“真是奇怪,我昨晚居然梦到了一个鬼差。他说什么奉了城隍之令,要我赔偿十万块给那乐家,真是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城隍两字好似触动了那根紧绷的线,曾常坤尖叫一声,嗓音几乎能刺破耳膜。
女子也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大清早你发什么疯啊?”
“城隍!是城隍!他来找我了,他要抢我的阳寿!”
曾常坤直接从床头蹦了下去,连鞋子也来不及穿,惊慌失措地往外奔逃。
“走开,走开!这是我的阳寿,谁都不许抢,谁也不许抢!我的,都是我的!”
他癫狂地在客厅里乱转着,挥舞着手臂在空中胡乱拍打,一应物件噼里啪啦撞倒在地上,眨眼就乱成了一团。
他疯狂的样子吓坏了女子,她站在拐角处,又惊又怕地看着仿佛中邪一般的男人,“老曾,你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们年仅六岁的儿子也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爸爸的样子,当即吓得哇哇直哭。
“滚开,不许过来,都不许过来!”女子惊叫一声,连忙搂住了儿子,躲避着砸过来的东西。
忽然“砰”地一声巨响,曾常坤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上,脑袋也嗑在了桌角边,当即昏迷了过去。
女人立时惊声尖叫,找了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一大早,市二医院就已经人潮涌动,各科室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急诊科内更是忙碌不已,人人形色匆匆,四处都充斥着焦灼紧张的气氛。
住院部五楼,梁平容一早就提着水壶去接了热水,她神情倦怠,满面愁容。
昨天医院又通知她交钱了。家里的钱早就已经用尽了,哪里还拿得出来。可是再不交乐乐就得断药,甚至搬出病房。
这怎么能行,这不是擎等着送命吗?
她苦巴巴地进了病房,像往常一样拿着毛巾替儿子擦脸。短短一个月,他已经瘦成了皮包骨。
梁平容哀哀地看着儿子的脸,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她抹抹眼角,转头继续去拧帕子。
“妈......”
一道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梁平容却是浑身一怔,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妈妈......”
那道声音又响起来了,那么的微弱,那么的熟悉。
梁平容终于颤抖起来,连牙齿都抑制不住的上下打颤。她转过了头。
她的儿子依然躺在那张狭窄的床上。那双闭了一个月的眼睛掀开了一条缝,正静静地看着她。
“妈,今天几号了?”少年蠕动着干涩的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
梁平容无声地张着嘴,短促地“啊”了一声,忽地软倒在了床头。
“儿啊,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
乐章微微抬起手,轻抚在妈妈的头顶上。窗外,一缕淡金色阳光投进来,打在了他的眉宇间。他微微侧头,迎向了朝阳,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倒映着初升的旭日,那么耀眼,那么灼热。
他想,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38章
曾常坤因为那一跤竟然直接摔成了植物人。这是让曾家一家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他老婆徐默乍一听到这消息, 更是犹如晴天霹雳。
她本就是没什么主见,一心只围着儿子打转。刻薄又愚笨,家里大事小事也是曾常坤说了算。
如今这主心骨倒下了, 家里的店铺生意几乎停摆,收入来源断了不说, 还得继续支付曾常坤的医疗费,她一时便觉天都塌下去了。
相比于她的焦虑, 而曾小伟对父亲突然住院却没什么太大感觉,也许是因为他年纪太小, 还不明白植物人是什么意思。也或许他遗传了他父亲的冷心冷肺。
总之, 他也依然过着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困了就睡,饿了就吃。一有不如意的就大吼大叫, 非得让身边的大人都满足了他的要求才行。完全不管自己的母亲此时有多么无助彷徨。
徐默一边忍受公婆对她的指责,一边照顾老公儿子, 已经是心力交瘁。几乎忘记了之前梦里金鬼交代的事情。
这一晚, 她好不容易给儿子洗了澡,哄着他睡着后, 才疲倦地躺回了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 她好像来到了一处暗沉不见天日的空间,周围轻雾缥缈, 幽深看不见尽头。
她心里莫名惶恐,而这时,忽然一白金色影子从雾气后飘来。眨眼便出现在了她面前。
那竟是一个浑身透着白金色,身形高大, 青面獠牙的恶鬼。那恶鬼两眼如铜铃一般大, 猩红大嘴一张,顿时喷出阵阵腥气。
“新安人士徐默, 城隍令你赔偿乐章一家十万,你竟敢置之不理,是想违抗法令,同你那丈夫一起受生罪吗?”
这声咆哮如巨浪拍岸,震耳欲聋。那大张的嘴如巨渊般深不可测,好像顷刻就能将她吞噬进去。
徐默尖叫着从噩梦里醒来,浑身已经是冷汗淋淋,一颗心脏急速跳动着。
她捂着胸口,大喘着粗气。这时,她才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
难道说那并不只是一个梦吗?是城隍!因为她没有将十万块赔偿给乐家,所以他派了鬼差来找她了。再联想到自己老公摔倒当天的异样表现。她的脸色更是惨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