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朋友每天都在拯救世界(32)
郁汀还没反应过来,手撑着桌面,以俯视的角度看着身前的乌灼,但他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乌灼已经压着自己的后颈,吻了上来。
九月的夜风是冷的,将郁汀的唇也吹得很冰,而乌灼的体温是一如既往的灼热,他吻着郁汀的唇,像是点燃了什么。
淡淡的月光洒在乌灼的脸上,他的眼眸并不平静。
像是有点被吓到了,郁汀呼吸急促,睁圆了眼,目光落在乌灼压着自己后颈的手臂上。
乌灼的手臂并不粗壮,却很有力,微微凸起的青色筋脉蜿蜒着隐没在卷起的袖子里。
低声呢喃的话被扯碎,消失在夜风里。
“你好烦啊。”
“讨厌……”还未说完,剩下来的话就被吻吞没了。
教室空空荡荡,乌灼的嗓音很低,略有些哑,响在郁汀的耳侧:“喜欢你。”
“最喜欢你。”
第27章
第二天,乌灼到达班级时,早读的铃声正好响起。
前排的人转过身,像是有话要说。
乌灼对绝大多数人都不抱有兴趣,也不在意,他一如往常地坐下,将背包放到抽屉里,发现课本和试卷被人动过,上面留有郁汀的字迹。
没来得及细看,前排的人鬼鬼祟祟地说:“哥们,昨天来的那个……”
大约是提到了郁汀,乌灼抬起头。
那人把声音压得更低,似乎很怕别人听见:“那个是你男朋友吧,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
乌灼平静地朝他看了过去。
这人无端地觉得危险,但他不知道自己身处教室,危险从何处而来,班主任也没来啊。加上心很大,所以挠了挠头后,继续和乌灼说话。
“嗨,我是觉得,你要不还是努力学习,别逃课了。昨天晚自习,有人在外面抽烟,你男朋友在你的位置上咳了半天,还是帮你把试卷都看了一遍,写了好多笔记。”
对于这个高三新转来的同学,他也不熟,就是看到了,没忍住多嘴提了一句,可能他就是这么嘴碎的人吧。
想到这里,他又保证:“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乌灼说:“我知道的。谢谢。”
*
国庆有三天假期,与此同时,放假前一周的单休没有,连上了九天课后,连郁汀都觉得累了。
周一的晚上,上完晚自习从学校回来后,郁汀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不想动弹,需要充电。
他是挺热爱学习的,但人不能只有学习。
如果是以往,郁汀可能会爬起来,将自己心爱的模型拿出来,慢慢擦拭,重新欣赏一遍,再收拾起来。
不过现在不同了,他是一个有男朋友的人了,郁汀挣扎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拨通了乌灼的视频通话。
……乌灼应该没睡吧。
视频很快就接通了。
映入郁汀眼帘的是一片白,白色天花板,白色墙壁,白色地板,白色桌案,连一旁摆放的笔都是白色的,干净到一览无余,洁白到毫无瑕疵,却仿佛会带给人莫名的心理压力,甚至有些刺眼。
下一秒,乌灼转成了前置摄像头,他的脸出现在镜头里,他穿着一件白T恤,头发雪白,仿佛与背景融为一体,那样纯粹的、没有生机的白。
但是在看到郁汀时,乌灼抬了下眼,漆黑的眼瞳里有一点笑意,瞬间与周围的环境区分了开来。
郁汀怔了怔,问:“你在哪?医院吗?”
乌灼说:“监护人这里。他是……”
他顿了顿,继续说:“科研人员。”
这样的风格,之前几次乌灼替他的监护人办事好像都要保密,如果对方是研究人员的话,好像也能说得通。
郁汀问:“那这里是研究所吗?”
乌灼:“嗯。”
乌灼的生活似乎是淹没在平静海水之下的岛屿,只在很少的时间会露出一点痕迹,郁汀问:“平时你住在这里吗?”
乌灼说:“有时候。”
郁汀皱了下眉,像是担心,他小声问:“会不会,不太舒服?”
乌灼抬起手,想拂去他脸颊边的碎发。
郁汀也察觉到了,两个人视频的时候,乌灼总会让他产生一种两人的确面对着面,很亲密,这个人下一秒就会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错觉。
乌灼说:“没有。”
郁汀若有所思:“那就好。”
应该是他想多了,乌灼和自己不太一样。
隔着屏幕,乌灼看着郁汀的眉眼,问:“是累了吗?”
又是过分敏锐的观察能力,郁汀叹了口气:“是有点。”
周日本来是想和乌灼一起出门约会的,结果在上课,高三真的好忙。
乌灼思考了片刻,问:“要看魔术吗?”
郁汀心痒痒的:“那我躺下看。”
短暂又璀璨的魔术表演后,郁汀听到手机另一端传来敲门声。
他问:“是有事吗?”
乌灼“嗯”了一声。
郁汀已经充电完毕,“哦”了一下:“那明天见。”
挂断电话前,他飞快地说了一句:“魔术很好看。”
白铁森推开门,走进了乌灼的房间。
他不愧是实验室出身,眼尖心细,一进屋就发现了散落在桌面的钻石颗粒,又想到电话挂断前,那个少年活泼的话,产生了联想,一下子就发现了真相。
制服上缺的钻石,是被乌灼拿去哄男朋友开心了。
这样奢侈浪费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白铁森觉得有必要为乌灼树立正确的金钱观,严肃地说:“乌灼,你知道你哄你男朋友高兴的每一秒钟要花多少钱吗!”
乌灼轻轻拂去那些钻石碎粒,随意说:“我的工资很高。”
白铁森当场卡壳,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乌灼没有文书方面的工作,唯一的工作只有出任务,解决污染物。
而白铁森是所长,负责防治所上上下下的事务,他的超能力也并非强大的伤害类型,很少会出外勤。不出任务,意味着只有基础工资,白铁森平时顶多再拿点实验室的补贴,又再倒贴回了实验项目。他的工资不算低,但和乌灼这样每次解决一个S级以上污染物就能拿到与一年工资接近的奖金的人相比,肯定是相形见绌。
乌灼连着内网,将几个标注的污染物的编号报给白铁森,说:“这几个再测试一下。”
提起这些,白铁森明显正经多了,他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低声说:“你的申请通过了。”
乌灼点了下头,似乎并不意外。
四年前,决定征用乌灼,让他为防治所工作时,当时防治所对如何使用他的能力意见不一,大致分为两派。一边支持乌灼继续摄入新的污染物,继续增强能力。另一部分则认为过多的污染物或许会污染乌灼的理智,不应当冒险。令人意外的是,一贯的激进派白铁森此时却成了中间派。他认为既然乌灼已经成为防治所的一员,就应该尊重对方的意见。
这是当初他们在实验室的约定。乌灼不会再摄入新的污染物,以获得能力。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如果吞下一个污染物获得的能力可以消灭其他所有的污染物,这样一劳永逸的能力,乌灼还是会按照约定获得。但其实污染物的绝大多数能力都是伤害,功能性很少。而论伤害污染物,乌灼的能力已经足够强大,没有人或污染物能及。
白铁森猜测是在他九岁前,以污染物为食的日子,能力之间相互冲突,曾经出现过让乌灼难以接受的后果,所以乌灼拒绝再摄入污染物。
而就在半个月前,乌灼提出申请,希望能食用某几个污染物,因为他推测其中或许有能力让他在污染源里也能和地球联络。
污染源与地球处于两个维度,没有通讯渠道,一旦乌灼进入污染源,通道的终点是不能预测的,导致乌灼无法按照原定的计划工作。而如果能和在污染源中的乌灼联系,探索的效率会更高,可能会有更重大的发现。
乌灼愿意主动获得这样的能力,白铁森当然不会制止,别人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