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壑玫瑰雨(59)
护士给他带上了鼻氧,又给他按摩心口,折腾了将近五分钟,才缓过劲儿来。
宴卿这个时候清醒了不少,但眼睛还是看不清,护士走了之后,他抓着洛璃的手,“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我的眼镜还在剧组。”
洛璃坐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眼睛,他知道宴卿的眼睛不好,但之前也没这么严重啊,怎么突然就恶化了。
“怎么突然看不清了?是不是带你走的人对你做了什么?”
宴卿摇了摇头,然而这样的动作又让他头晕脑胀起来,有些犯恶心,仰头靠在床头,抿着唇,压下了那股恶心劲儿。
洛璃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插了吸管凑到他面前,“只能喝一点点,这次的事儿和张冬昀脱不了干系,但是苦于他们手脚干净,没有证据。”
病房里极为安静,宴卿闭着眼睛缓了很久,心脏才舒服多了,睁开眼看着洛璃,“他们想做的事情,远不止于此……还有得受。”
说完就又咳了几声,洛璃给他顺了顺心口,然后宴卿又接着说道:“我先是被关在一个漆黑的房子里,里面有个节拍器,频率很快,心脏可能受到影响了。”
但是洛璃听单重华说他身上还有别的伤,于是掀起他的上衣,看了看,果然腹部青黑。
“这是怎么弄的!?”
洛璃心疼得没办法,想摸又怕弄疼他。
宴卿看了看,低声说,“逃过一次,跌了一跤,磕到的。”
此话一出,更加坚定了洛璃想要整垮张冬昀的念头。
洛璃抓着宴卿冰冷的手,垂着头,声音很小,“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下反倒是宴卿笑了笑,笑得洛璃浑身发凉,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宴卿。
宴卿的眼睛很空洞,但神色清明,“不放过又能怎么样呢?你保重你自己就好,我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宴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连累洛璃罢了,但这话说得洛璃心里难受极了。
是啊,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坦白过情感,宴卿从来不提,却和他亲近,他也从来不问,担心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宴卿一向冷淡,就连剧本里也鲜少谈及情情爱爱,在他宏大的世界观里,情爱沦为了微末。
也许宴卿根本不懂爱。
洛璃叹息一声,他的手松开了宴卿的手,想要抽离,却在一下秒握得更紧。
宴卿一愣,抬眼看着洛璃。
“怎么了?”
“为什么不会怎样呢?你想我放任不管吗?想让我袖手旁观?”
洛璃眼睛有点红,气息不稳,他深知宴卿现在身体不好,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但今晚对他的刺激太多了,再怎么稳重冷静,洛璃也有点端不住了。
“不是,我是不想连累你和我一样。”
带上鼻氧之后,他呼吸顺畅了一些,但心率依旧时快时慢,让他有些恶心,浑身有点发冷。
说完这句话,洛璃还没来得及反驳,宴卿又扑到床边去了,把刚刚喝下去的水全吐了出来。
他没吃什么东西,水吐光了就只剩下胃液。
洛璃给他拍了拍背,宴卿漱了口,摁着心口说不出话来。
“要不要叫医生来?特别难受吗?”
洛璃给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宴卿摇了摇头,冲洛璃抬了抬胳膊,“不用,这个床睡着身上难受……”
洛璃把他抱到了怀里,宴卿这下抱住洛璃的腰背,感觉熟悉的手感又回来了,抱着非常趁手,暖和又舒服,顿时犯起困来,打了个哈欠就睡了过去。
心里不禁有些奇怪,之前难道是他身体太难受,所以怎么抱都不舒服吗?
宴卿想不通,咳嗽了两声,往洛璃脖子上蹭了蹭,嘟囔了一句:“之前身上难受,靠在你身上都感觉跟平时不太一样。”
洛璃心里一梗……原来宴卿是把洛瑜当成他了。
他也不知道心里是高兴还是难受,五味杂陈,只好默默地摸着宴卿的后背,两个人挤在一起,抱着他睡了过去。
闭眼之前,宴卿又钻到了洛璃的衣服里,叼着那块可怜的肉,咂吧着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洛瑜:主打一个事业批
梨子(恼火):谁都没办法拒绝撸猫是吧?
沉睡的猫咪:谁能把我的眼镜拿回来……?
第60章 封印神铬
洛璃有些语塞,宴卿这个坏毛病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
他都要以为宴卿之前是一时兴起呢……
现在胸口传来熟悉又陌生的酥麻酸痒,洛璃既是难受,又是庆幸。
起码现在宴卿在他怀里安睡,平安无事。
想到这个,洛璃又和自己的不适和解了,只要宴卿高兴就好吧。
洛璃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今晚确实折腾得人头疼,天都快要亮了,他最多再睡两个小时就要爬起来,不然被人看见,洛瑜可能会知道。
洛璃摸了摸宴卿的后脑勺,揉他的头发,心里无比安定。
这样想想,被宴卿嘬两口,捏两下,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嘶!别咬!你轻点。”
洛璃下意识想要拍宴卿的脑袋,想起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生生忍住了,改为捏了捏他的后颈子。
“唔……”
宴卿抿了抿,又狠狠嘬了几口,才吐了出来,乖乖贴在他的胸口,安静地睡了。
闭眼之前,洛璃心想:这个鸡飞狗跳的夜晚,终于要过去了。
两个小时后,洛璃准时在查房之前醒来,将宴卿挪到枕头上,自己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装作打瞌睡。
然而,这个时候,最先来的,居然不是医护人员,而是叶封华推开了病房门。
洛璃昨天已经听见了他大哥和裴醉玉的对话,看着这个和单重华非常相像的人,警惕地站了起来。
叶封华信步走了进来,好像看不见洛璃眼底的防备。
“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和宴卿很亲密。”
叶封华语调很冷,言辞却是带着戏谑,听得洛璃心里一片乱麻。
叶封华知道他和宴卿的关系暧昧……却又把宴卿作为顺水人情,给了洛瑜……
他到底在这场局里扮演什么角色?
就在洛璃犹豫的当儿,单重华和裴醉玉一起来了,单重华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叶封华,最后对洛璃说:“洛总,你和裴哥先出去一下吧,我们有点别的事情。”
裴醉玉为难地看着洛璃,今晚他的CPU已经彻底烧废了,只能拉着洛璃的胳膊,凑到他耳边说:“没事的,你信不过叶封华,怎么也得信重华。”
这才让洛璃心里安定了点,最后和裴醉玉一起出了病房。
离开前,洛璃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宴卿。
门关紧之后,叶封华眼尾的蓝色印记噙出阴蓝色的冷光,略施法术,将整个病房隔绝在另一个空间里。
单重华看着他如此轻松的动作,眼里依旧难掩惊诧。
“现在,我们说的话,做的事,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了嘛?”
单重华站到床边,将宴卿抱了起来,叶封华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们算人的话,就只有我们知道。”
单重华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嘟囔了一句:“你的玩笑好冷。”
“是你自己体虚。”
叶封华轻轻一巴掌扇在单重华的后脑勺上,转而伸手解开了宴卿的衣服,看到他腹部的伤势之后顿了顿。
嘀咕道:“恢复能力也这么差。”
叶封华心里一沉,单重华留意到他的眼神,有点不安,“很严重吗?”
“情况不好,把他面对着你抱起来。”
单重华听话地坐在床头,让宴卿趴在他肩上,露出了光洁的后背。
这个时候,宴卿的神铬处于隐匿状态。
叶封华拧着眉,眼尾的阴蓝色冷光淡了,指尖在宴卿的后背上画了几下。
片刻后,宴卿身上的神铬逐渐显露出来,看得叶封华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