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薄荷陷阱(18)
说得非常严谨且具有诱惑力。
“而且,”他看着沈脉微低了头,像是在思考利弊,于是继续撺掇道:“学生时代不翻一次墙那是不完整的哥,你真的不体验一下吗?”
*
沈脉最后还是接受了,站在那堵矮墙前有点沉默。
冬栖看他像是有些局促的样子,以为是他放不开,于是准备打个样:“沈哥,你看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沈脉非常利落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几下就翻了过去,整套动作的熟练程度就像是曾经翻过了几百次一样。
冬栖:“……”
他开始怀疑他们学委是不是其实也是隐藏的惯犯。
“沈哥?”在听到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后,冬栖隔着墙谨慎地问了一句:“主任在吗?”
问完他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挺傻的,要是在,沈脉难道还能回答他吗。
对面的人似乎是沉默了几秒,才说了句不在,声音隔着墙传过来显得有些闷闷的。
冬栖顿时就放心了,也后退一步然后一个助跑,非常熟练地翻过了墙。
一落地就看见沈脉跟教导主任站在一起。
冬栖:“……???”
第14章 革命友谊
冬栖站在教室外吹着风,只觉得一切都很操蛋。
“学校的墙是给你用来翻的吗?迟到了就给我好好走大门,冬栖你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要是再有下次就要处分了!“王主任站在两人面前,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班级里的同学见到沈脉也一起站在外面,只觉得新鲜又惊悚,一个个看样子是在认真早读,眼神却总是不住向窗外瞟去。
“……我错了,当时太急了,一时间没想这么多,光想着不能影响班级分数了。”
顿了顿,他再次开口,语气诚恳:“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主任。”
认错的姿态又快又熟练,一看就是惯犯。
沈脉闻言微挑了挑眉,没说话。
他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
少年说话的时候微低着头,一副虚心认错的模样,语气里也带着一股子仿佛跟真的一样的自责。
他本来就长得乖,这会儿收敛了气焰之后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但王主任已经不再会被这幅假象欺骗了。
他深知面前这人的德行,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哼了一声,然后转脸看向沈脉,一脸痛心疾首。
“你怎么也跟着翻墙啊,啊?”
冬栖深谙装乖的精髓,在王主任转移目标后从善如流地低下头开始观察鞋尖。
现在轮到沈脉沉默了。
他低着头思索片刻,似乎是在考虑该怎么解释,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自暴自弃地闭上等候发落。
王主任看着他,叹了口气,然后宣布:“你们两个今天的早自习和第一节课都给我在外面罚站,放学之前每个人给我交一份一千字的检讨!”
冬栖听到检讨下意识抬头,王主任一眼瞪过来又把他瞪了回去。
“知道了主任。”他闷闷地应了一句。
检讨检讨怎么天天都是检讨。
王主任又重重哼了一声,带着打分表扬长而去。
*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两个人站在那里都没说话。
冬栖继续看着鞋尖,看着看着就又开始生气。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压低了声音带着些气愤问:“你怎么骗我?”
“他当时就在边上。”沈脉略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总不能说没有吧?
冬栖想了想,觉得这事确实也不能怪他。
……但怎么就不怪了?
如果不是这人把自己莫名其妙拐去收养了,自己会这么生气吗?会因为赌气骑快车吗?轮胎会被小石子扎破吗?会迟到吗?
不会。
于是冬栖想了想,眉头皱的更紧,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不太爽的气息。
“小栖。”
陈筱的位置正好在靠着走廊的窗户边上,这会儿探头出来聊天方便的很。
“你们怎么回事啊……”
问到一半,他见冬栖的表情不太好,于是又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冬栖这会儿脑子里还是那张挥之不去的猫证,正烦着,听到这句话下意识怼了一句:“你被罚站了心情好?”
他一定要找个时间潜到沈脉家里,把它销毁掉!
陈筱闻言委屈开口,刚准备说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忍了又忍:“你不然干脆出去跟他们一起站?”
陈筱迅速把头扭了回去。
“别以为罚站就不用早读了,你们两个去拿语文书,站在外面跟大家一起读。”班主任又下了通牒。
冬栖有些懒得动,下意识转头准备让沈脉顺便帮他带过来。
刚张口,他又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单方面冷战,于是偏开头望向自己座位的方向喊了一声:“霖哥!”
沈脉听到这声喊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到俞霖看过来,冬栖指指自己位置,示意让他帮忙拿一下书。
俞霖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不嫌麻烦地走到冬栖的座位上开始翻找。
冬栖的课本整理得不算乱,语文书的位置很明显,是不怎么需要翻找就能拿到的那种。
他刚把书拿出来,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沈脉冲他示意了一下,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给我吧,我给他带过去。”
*
今天的阳光很热烈,照得整个走廊都暖融融的,和前几天的阴雨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也很热。
冬栖之前别别扭扭接过来的书从一开始的规规矩矩置于胸前到现在,已经移到了他的头顶,他一边仰着头读课文一边上下摆着书给自己扇风。
看起来有些傻。
扇着扇着,他又状似不经意地看向身边站着的人。
沈脉似乎完全受不到阳光的影响,他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了内衬的最后一颗扣子下方,镜片后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冷淡,垂着头不太认真地读着课文。
冬栖觉得这人大概是没有热敏小体。
沈脉没表情的时候唬人的很,整个人冷淡得像是六月的骄阳都捂不热。
也莫名让人想看看他不这么冷静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不对。
冬栖想。
他见过的。
……在变成猫的时候。
“在看什么?”沈脉的声音响起,把冬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盯着沈脉看了好久。
“……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冬栖几乎是有些慌乱地收回了视线。
几秒的寂静后,沈脉再次开了口,这次的语气里带了点儿很淡的挪揄:“又想要我的眼镜?
“……”冬栖默了片刻。
“劝你别说话了,账还没算清呢。”他说。
“再这样下去,我们之间那点来之不易的革命友谊就要消失了,学委。”
……年纪不大,气性不小。
“行。”沈脉有些无奈:“那做什么能挽回我们的……革命友谊?”
“帮我写检讨,我就原谅你。”他随口扯了一句。
“可以。”令冬栖没想到的是,沈脉答应的很痛快。
*
室外的温度让人昏昏欲睡,几天前的雨水在天地间变成水汽缓缓升腾,像是把整个早读的时间都拉长了。
尤其对于一些上一晚没睡好的人来说。
冬栖在困倦中把手伸进窗台抽了一张陈筱的纸巾,抹了把鼻尖似有若无的汗珠,只觉得又热又躁。
一股浅淡的草药香忽地钻进了他的鼻尖。
是很熟悉,也很吸引他的那个味道。
其实沈脉的信息素向来收得很好,只是因为冬栖对这个味道太敏感了,所以才能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