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信息素好甜(2)
Omega们则数量稀少,体质较弱,但他们适宜生育、更易孕育出高质量后代的优点也很快被医学界发现,随即成为了被社会福利圈养起来的那部分人。
剩下的则是Beta。
Beta是数量最多,天赋也最为平凡的群体,却也是最不需要用过多文字去描述的一个群体,因为这一场重大的变故仿佛跟他们毫无关系。
Beta们不知道一夜之间多出来那种所谓的“特殊的气味”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叫发情。
很奇怪,明明是人数最多,却仿佛被蒙在鼓里,茫然无措的被隔绝在了飞速前进的历史车轮之后。
不过好在,自猿猴进化而来的属于普通人类的远古特性仍然镌刻在他们的基因里,使得他们拥有不算坏的适应能力。
三百年后的今天,社会日益稳定,每一种性别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定位。
夏时阮属于适应的比较好的那种人。
他脑子聪明,学习成绩非常的好。
从小到大,只要是有他参与的考试,夏时阮都牢牢的占据了成绩单第一的位置,并且往往把第二名甩开一大截。
这份突出使他一路顺利的升学,进入了以治学严苛闻名的科大光子系。
科大是全国最好的理工类大学,虽然地处于非政治经济中心的C城,但录取分数线仍然高的吓人。
光子系又是群山中最高的那座山峰,可望而不可即。
夏时阮并不是第一个念科大光子系的Beta,但他是第一个在这个专业保持了四年的绩点第一、顺利直升为博士,还进到了鲁教授实验室的Beta。
因为这一点,他在学校也算得上是个半风云人物,是走在路上都时不时会有人看他一眼的程度。
光子设备是目前国内的高新领域之一,光是每年拨给高校的研究经费都多达上百亿。
而能掌握这个领域里的核心技术和话语权的,全部都是Alpha。
这并不奇怪,事实上,任何一项有前途或者有油水的行业里,掌权者基本上都是Alpha。
不过光子设备又是特殊中的特殊,由于它的应用前景几乎完全和军事领域挂钩,所以在更早的时候,各大高校的光子系的招生条款上都只限定了性别为Alpha的学生才可以报名。
而这一规定直到十年前才被正式废除。
对于自己颇受瞩目这一点,夏时阮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整个大学阶段,他都没交过什么朋友,过得犹如一个苦行僧,每天图书馆、教室、家里三点一线,偶尔会和同学在手机上聊聊天,但说的也都是学习上的事。
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夏时阮现在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没有什么变故的话,他甚至计划未来十年都这样安稳的过下去,反正他是个Beta,在未来的打算这一点上,早就跟父母达成过共识——一切都以好好科研、做出成果为先,谈恋爱找对象什么的,都往后稍稍。
第2章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时,夏时阮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苦读,正在将数据代入一个公式里进行心算,并跟手机计算模块自动算出来的结果对比。
有一个小数点对不上,夏时阮轻轻皱起了眉毛。
紧接着,敲门声停了,门被径直打开,一个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探进头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开心:“小阮,别一直看书了,对眼睛不好,出来吃点水果吧。”
夏时阮还想弄明白这个小数点是哪里出了问题,便头也不回的说:“等一下,妈妈,我一会儿再去。”
通常当他这么说了之后,高秋芸便会体贴的帮他把门带上,然后再轻手轻脚的下楼,可是今天,她非但没有出去,反而直接走了进来。
她先是在夏时阮的脑袋上摸了摸,看了几眼自己压根看不懂的书上的内容,便略带欣慰的打量起自己儿子的侧脸来。
夏时阮被她看的再也静不下心来,转过了脸,无奈道:“妈妈,你想做什么?”
“看完这一页,就下楼坐一会儿吧,”高秋芸柔声说,“小迹过来了,你们都多久没见了。”
说完,又呼噜了一把夏时阮的脑袋,然后忙着招呼客人,下楼了。
夏时阮愣愣的坐在书桌前,算数时可以高速运转的脑袋晕乎了好一会儿,才很慢的明白过来“小迹”指的是谁。
能让妈妈这么叫的,无非就只有一个人,隔壁杨教授夫妇的外孙,谢迹。
杨教授夫妇都在科大任职,一个教新物理,一个教历史。
夫妇两人虽然都是Beta,却育有一个Omega女儿。女儿嫁进谢家做了军官太太,然后就有了谢迹了。
说起来,夏时阮和谢迹,勉强能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毕竟他们在很小的时候还经常一起玩耍。
谢迹比夏时阮小四岁。每逢夏天时,他就会被工作繁忙的父母送回到杨教授家度假。
杨教授夫妇在暑期很清闲,有足够多的时间陪伴小外孙,虽然小外孙显然并不愿意和他们玩。
谢迹从三四岁起就已显现出混世魔王的雏形,初来乍到,就把方圆百里的同龄小朋友们招惹了个遍,今天刮花了小胖的脸,明天弄破了小新的裤子,不出一星期,许多家长都来跟杨教授告状,牵着自家孩子教育他们以后少跟谢迹在外面疯跑。
一一道歉并安抚过后,杨教授看着沙发上一脸无所谓的小屁孩,也有些头疼。
谢迹最终被送到隔壁夏家,和杨教授嘴里“安静乖巧、值得小迹好好学习”的夏时阮度过了剩余的假期。
夏时阮那会儿还不到十岁,但已经是个初具规模的小书呆子了。
放假时,别的小朋友都缠着爸爸妈妈带自己去飞船乐园、去海底漂流,或者干脆出国旅行。
只有夏时阮不一样,他最爱捧着本书看,从睡醒便一直看到天黑,除了吃饭上厕所以外,眼睛几乎都是黏在书页上的。
一开始时,谢迹就跟招惹别的小朋友一样招惹他,偷偷踹他凳子,在背后揪他头发。
可夏时阮从来不反击,只默默的把凳子搬回来,或者拿开他的手,最过分的时候,也只是拿一双大眼睛毫无气势的瞪谢迹一会儿。
谢迹骚扰他一阵,得不到回应,也觉得没趣,便也渐渐的安静下来,开始自己找事情做——翻夏时阮房间里所有他能看得懂的书。
有一回杨教授过来突击检查,发现自家小外孙居然坐在飘窗上,皱着眉毛像模像样的在看书,顿时高兴的不行,一回去就跟杨夫人猛夸了一阵夏时阮,说这孩子不仅自己安静好学,还有带动别人学习的能力,非常不错!
就这样,谢迹接下来的每一个暑假都被迫跟非常不错的夏时阮呆在一起。
到底还是年纪小,一起呆了几天之后也渐渐的熟了起来。
两人不再局限于在一个小房间内活动——主谋当然是谢迹。
一开始夏时阮还严词拒绝,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被谢迹哄着一起出去了。
在夏时阮的记忆里,小时候的夏天,是充满着许许多多不一样的色彩的。
那么这些色彩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夏时阮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自己十四岁那年。
自那年过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一起过暑假了。
又过了一年之后,谢迹没什么意外的分化成了Alpha。
一旦分化为Alpha,性别意识和领地意识便会变得很强烈。
可能是由于这个原因,任凭杨教授再怎么劝,后来的暑假里,谢迹都坚决不肯再到夏时阮的小房间里去,甚至在跟着大人来夏家做客时,也只肯在楼下客厅里呆那么一小会儿。
对方表露出的嫌弃如此明显,夏时阮幼小的自尊心自然也不允许自己再去主动找他。
再往后,夏时阮学业逐渐变得繁忙,高中和大学的暑假都有各类学习实践活动,经常不在家,谢迹就算回了C城,也不一定能遇到。
这样算一算,两人应该有四五年没见过了。
收回思绪,夏时阮发觉笔尖已点到了他算数用的电子屏上,划拉出一大坨乱七八糟的线条。
他连忙按了好几个撤回键,将线条清除,露出本来的计算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