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五行缺德(53)
山神庙里面的空间很大,但似乎遭受过破坏,其中一边的屋顶整个儿都破掉了,那天上的豪雨就从那一处冲刷下来,水流汇成一道,从门口地势低处往外流。
不过所幸庙里有一座很大的神像,这神像的高度径直顶到屋顶,还在屋顶上延伸了很远,所以这边屋顶破漏的地方,便被这神像给恰巧遮住了。
所以众人就在这干燥的一边,也就是这神像的底下,安顿了下来。
接下来,从雨布包裹的物资里拿出木柴,锅子,还有采买的食物,开始生火做饭。
被这豪雨一淋,小巫山的大多都同落汤鸡一般,不过都是男人,也不忌讳,拿出干燥的衣服,就地换衣,再找地方将湿衣服晾起来。
大家都在忙着晾衣服整理物资或者喂牲口的时候,闵清闲独自坐在一旁,拨弄着火堆。他看了看外面已经完全黑透的天空,有些奇怪,这大中午的,按正理是日头最好的时候,但此时的天却黑的跟夜晚一样,难不成这雨要下很久?正自发愁,却听见身后脚步声响,微微侧目间,就见谢虞轻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师叔,”谢虞坐下后,转头,面容很平静的看着他,“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哦?”闵清闲不发愁了,挺感兴趣的道:“问什么,你说。”
“我记得师叔跟我说过,你们当初初次抓捕无名的经过。”
廖白灼拿着树枝举着自己半湿的衣服,磨蹭到齐明樵身边,“喂,我刚刚听了一耳朵对话,谢师兄竟然跟师叔问妖人的样貌嗳。”
“什么?”齐明樵猛地抬起头来。
“就是那个啊,咱们第一次见到妖人,妖人还没变回老头的时候,不是很年轻的样子吗?谢师兄问师叔妖人的额头有没有痣。”
“什么痣?”齐明樵瞪眼。
“红色的痣啊什么的。”齐明樵笑道:“我记得清楚呢,妖人额头哪有什么痣啊,倒是他那时下半张脸上满是血污,模样看不大全。”
???? ?????? ????? ???
“你记得有痣吗?”廖白灼问齐明樵。
齐明樵摇了摇头,眼睛睁着有些出神,廖白灼瞅瞅他,发现他的脸竟慢慢的红了。
廖白灼后悔的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哎哟,瞧我这记性,怎么提这个!竟忘了齐明樵对妖人的旖念这个事了。
“我记得……好像没有什么痣。”闵清闲仔细的考虑过之后,十分郑重的回答。
“我知道了。”谢虞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谢谢师叔。”
“师侄啊,”闵清闲八卦的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啊?是不是你知道妖人的身份啊?他是谁啊?”
谢虞表情平静的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他与一个故人有些相像,问一声罢了。”
“哦~”闵清闲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那~你那故人……是失踪啦?还是很久没见,想念他啦?”
谢虞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是道:“师叔,你忙,我便不打扰了。”他如此说着,便转身立刻走了。
“哎?”闵清闲意犹未尽的挠挠下巴,谢师侄好像很在乎那个故人啊,因为他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礼貌的对自己笑,那么,谢师侄的这个故人,会是谁呢?!
谢虞回到付麟这边的时候,付麟挺好奇的问:“你跟闵师叔说什么了?看他满脸好奇的样子。”
“没什么。”谢虞将刚刚从车内拿出的水囊递给他。
唐鱼水坐在躺着的符青鸾身边,仰着头看着庙内那从佛龛一路往上延伸并在屋顶蔓延的巨大不明黑色物体,伸手拽了拽谢虞的衣服:“这雕像好丑啊,大鱼,这是什么东西?”
谢虞不赞同的抬起指头:“嘘,小鱼不要乱说。”他认真的跟唐鱼水到:“这些山神庙里供奉的都是有灵之物,与外形无关,不要随便做评判。”
“我明白了,是不是随便说话会亵渎神明?”
“也可以这么说。”
“那我不多说了。”唐鱼水赶紧捂住嘴巴。
第64章
外面黑暗滚滚, 大雨瓢泼,里面火光融融, 温暖舒适。
如此强烈的对比下,便显得这一方遮雨的天地格外的珍贵与安逸, 众人用水囊里带着的清水, 合着那新买的糍粑, 加进了一些青菜, 一起做了一锅热粥,接下来众人捧着碗,热乎乎的喝了。
听着那激烈的雨声,坐在篝火旁, 身上的湿意早已消去,一碗热粥下肚, 似乎连心里面都热乎了起来,众人在这安逸的环境底下,无事可做, 各自歇息着,就都昏昏欲睡起来。
很快, 破庙里便响起了一片均匀的呼吸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神庙里一片静谧,只有火堆里不时发出的噼啪声偶尔作响。
两堆篝火, 最大的一堆旁边,小巫山的人七七八八的互相倚靠着,角落里, 唐鱼水躺在符青鸾的肩膀上,付麟就躺在旁边,谢虞则倚靠在一根柱子上,合着眼睛。
突然,一个若隐若现的婴儿啼哭声从外面飘了进来,忽远忽近的,如戚似悲,声声钻入耳中。
谢虞一个激灵,猛地一下惊醒,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呢,他脑子浮起这个念头,本能的拿眼往周围一扫,发现寺庙里的所有人,竟然全是睡着的状态。
一个抬眼间,那边的闵清闲亦是突然一抖,猛地坐了起来,谢虞望着他,他亦抬眼扫了众人一眼,对上谢虞的眼睛,他道了一句:“你也听见了?”
谢虞点了点头。
“婴儿的哭声?”外面刚才还瓢泼大雨,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闵清闲如此想着,往外一看,才发现外面的雨声竟已经停了,一丝微弱的天光从门口透了进来。
“雨停了?”闵清闲有些意外。
就像约好一般,小巫山众人依次醒了过来,早一步醒过来的廖白灼揉着眼睛爬起来,“咦,我怎么睡着了?!”他转头看着闵清闲:“师叔,要不要出去看看?好像外面有小婴儿嗳。”
闵清闲颔首:“出去看一下吧。”
廖白灼点点头,爬起来拉了齐明樵一把:“齐师兄,你跟我一块出去吧。”
齐明樵看他一眼,“小孩子多可怜啊,刚下完大雨就被抛弃了,你听哭得多委屈啊,好像就在门口,咱们出去看看,可别出事。”
齐明樵点了点头,拿上自己的剑,跟廖白灼一起出去了。
廖白灼一出去,后醒的一些人也都陆续爬了起来。
“咱们这是睡了多久啊?”
“不知道。”
谢虞看了看身边的篝火,那火堆燃烧的依旧旺盛,他们睡得时间,并不长。最起码这柴还没有烧完。
只是,他心头总觉得有丝不对劲的感觉,身旁的付麟和唐鱼水依次醒了过来,他闭目提气一周,却并没有在身体里发现任何异常。
他又检查过了付麟与唐鱼水,发现他们也基本无恙,他顿了一顿,这才摸了摸符青鸾的手腕,符青鸾的脉象与前一晚比起来并没有任何变化。
谢虞眉头微颦,不做声的坐了回去。
闵清闲发现时间竟只是刚过午,外面的雨又停了,就吩咐众人打点行装,等廖白灼和齐明樵回来,就准备出发。
但廖白灼和齐明樵出去的时间,却有些久,而自他们出去后不久,那婴儿哭声就没有了,众人以为他们已找到了婴儿,可等了好一会儿,他们也没回来。
按理说只是出去门口附近看一下,他们应该走不远,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难不成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眼见众人都在各自忙活着,闵清闲终于坐不住的站了起来,可刚要走到门口,迎面廖白灼与齐明樵竟拖着脚步慢吞吞的回来了。
“怎么去那么久?”闵清闲看看他们空空的手:“没找到孩子吗?”
廖白灼和齐明樵都有些不精神,神情蔫蔫的,廖白灼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他如此说着,就越过闵清闲,走到一边坐着去了。
“都找过了?”
廖白灼点了点头。
闵清闲看着两个人坐在那里全都垂着脑袋不动,眼神直勾勾的,神情萎靡不振的样子,招手叫了一个弟子,让该弟子看着顺便照顾一下他们,若发现两人有异常,就告诉他。
弟子答应。
既然时间只是过午,他们已吃过午饭,又休憩过了,便不好在这里耽搁过夜,于是众人重新驾上马车,再次出发。
虽然雨停,可外面的天仍只是蒙蒙亮,视线不是很佳。
因为下雨的缘故,没行多久,地面上又飘起了一层薄雾,且因为之前豪雨倾盆,道路上有些泥泞,为防有积水的深坑陷了马蹄,或在视线不佳的情况下将马车赶到沟里,他们调整了队伍顺序,闵清闲领头,小巫山一半的人跟着闵清闲在前面打着火把负责探路,马车和驴车改行在队伍中间,剩下的人跟在车马后面。
绕过那巨大的山壁,他们一路前行,走不多时,又进入了一片树林。
这片树林的树木并不是很浓密,但是枝丫交错纵横,长得颇有个性,经常有横枝骤然挡路,让好好的一条路走得颇为别扭,你若不好好看路的话,走着走着,就有可能被它们给别一下。
所以探路的人在前面走的更仔细,还顺道给马车开道。
谢虞驾着马车在小巫山开辟出来的路上走着,因为下雨泥泞,人的脚程倒比马车要快了许多,前面的人走的快,后面的人被马车一耽搁,队伍就拉的比原来长了一些。但所有人前后不时呼应着,倒也不至于掉队。
可能因为下雨的缘故,树上的叶子很稀疏。因为雾气的关系,几乎只看出树干的轮廓,远远望去,这树木似乎张牙舞爪,谢虞多了个心,便在每一处经过的地方,用剑气划上记号。
闵清闲不放心廖白灼跟齐明樵,便让那个弟子带着他们走在探路的队伍里。
他们走着走着,廖白灼和齐明樵突然一起停了下来,看护他们的弟子觉得奇怪,看他们一眼,发现他们两个都在抬头,看着高处的一个方向。
该弟子面带疑惑的抬头往那处看了一眼,他们进入这片林子后,可能因为是树林的关系,雾较外面更浓了些,如今只能看到几米之内了。该弟子透过朦胧不清的视线,仔细的看了看那处,叫了闵清闲一声:“师叔?”
队伍最前方的闵清闲顿了一顿,让周围稍停,举着火把转头走了回来:“什么?”他说:“可是小齐他们有什么异常?”他看一眼仍旧不言不语精神萎靡的两人一眼。
弟子摇摇头,抬手指着一个方向:“那里,”弟子说:“那树顶上,是不是挂着什么东西?”
闵清闲循着他的指向看了一眼,他的修为要比弟子高一些,仔细一看:“好像是挂了什么东西,走,过去看看。”
谢虞驾着马车往前走的时候,发现前面的队伍似乎停了下来,而且听众人的声音议论纷纷,似乎有些骚动,还有人发出小小的惊呼,谢虞想了一想,没有舍弃马车,而是驾着马车赶上前去,问最近的一名弟子:“发生了什么?”说完循着弟子的视线往前上方的高处看了一眼。
那弟子将仰着的脑袋转回来:“我们发现那树上吊着一具尸体,想将他放下来,但师叔不让我们动。”
谢虞看着那吊在树枝上的人形黑影,“不动是对的。”
“为什么?”该弟子不解。
谢虞略沉吟:“这应该是少民风俗,冤死的人往往在上吊的同时,会在身上下上诅咒,防止别人打扰他们的安宁,谁碰便会诅咒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