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时代为厨(18)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我挺好奇顾泽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
李会长脸色变了变，接口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很复杂，慢慢的你就会知道了。”
“很复杂？”
“是啊，”老头子点点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你不是有一本书？难道你没看？”
“书？你说的是那本帝国厨师协会……”
“对对对！就是那本，我记得你有一本吧？看完之后你就能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得先走了。”李会长说完，也顾不得陈子恺有没有答话，就急匆匆的转身走了。
别看这老头圆滚滚的一团，跑路还真不是一般的块……之前不还说有事找我吗？怎么扯了两句就跑了？
不过现在他的好奇心和注意力都被那本小破书吸引走了，先回去看看书，其他事可以等会再说。
陈子恺拿到那本书的时候，正赶上变异人渗透进ｓ２，上到塞维斯家，下到ｓ２居民，统统都是乱糟糟的一片。这本价值俩土豆的书，也就因为忙乱被他丢到了一遍，一直没抽时间去看。不过可能心里还是惦记的缘故，这次来ｓ５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陈子恺顺手就把它夹在衣服里了。
他从一件黑外套里摸出这本书，看了看皱巴巴的封皮上快被蹭掉色的大字，很怀疑这本书到底靠不靠谱。但是陈子恺终究也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伸手翻开了第一页……
嗯？怎么黏上了？！还粘的这么死，连揭都揭不开？
好，那就直接看第二页吧。
陈子恺再翻……嗯？怎么又是黏上的？！而且又是黏的这么死的？！
第三页……嗯？！这到底是咋回事！！！还让不让人看了啊！！！
他干脆抓着书脊，上下抖搂了一遍，再翻了翻，发现这本价钱能买俩土豆的《帝国厨师协会发展简史》一共只有四五页是可以看的……
这也能算是书？坑！人！呢！啊！
下一次见到那死老鼠，他绝对不会再维持什么尊老爱幼的良好道德观念，一定要怂恿卡诺和奥利维亚开着机甲对那老鼠一通狂轰滥炸！不不不，他还是亲自动手比较好，用铁锅抽死丫的！
陈厨师深呼吸十几次才平息了心中的暴怒，开始投入到静心读书……读纸的状态中——
这本书一点都不符合这里超现代的环境，破破烂烂的，唯一能看的那几页上有的字还被油渍遮着，也不知道是那只老老鼠太不会护理东西，还是时间留下的痕迹，总之本来书就不大，又是粘页又是油渍，信息量就更小了。
前两页的字小到跟苍蝇脑袋似的，看的他头昏脑胀，但是磕磕绊绊的，也能大致看明白。说得是人类迁徙的一些经过，还有厨艺没落的部分原因——一开始是因为新环境下无法种植蔬菜，等到好不容易找到ｓ５这个气候条件事宜的地方后，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没有几个人会做饭了……然后呢？！然后就被黏住了！！
陈子恺脸色狰狞了一下，翻过被黏住的书页，跳跃式的进入下一内容。
这又是啥玩意儿？还有繁体字？！
陈子恺把脑袋从书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读完这本书之后，估计命都要去了半条……
后边这单独的一页介绍的是帝国的几个大家族，和奥利维亚说过的差不多，塞维斯、赵和布尔三个大家族，以及六个规模略小一些的家族。他曾经听奥利维亚讲过，也就没太注意看，正准备翻页的时候，却瞄到了一个‘陳’字。
然后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定睛再去看，发现下面只有一行介绍，写着‘善于烹饪，极高的化学和生物天赋，多任厨师协会会长出处。’
……陈家？难道那些人莫名其妙的态度，就是因为这个？因为自己姓陈？陈子恺歪歪脑袋，觉得一些问题似乎可以找到答案了。不过……化学和生物天赋？作厨师还要这天赋干啥？
他接着往后翻，发现书页又被黏住了。
算了……看看最后面写的是什么吧。
他翻到最后两页能看的书页，在看到第一句话的时候，空闲的那只手就下意识的攥紧了。
两页纸，介绍的都是变异人的来由，而其中出现的最多的两个词，一个是变异人，而另一个，就是今天上午他刚在维奥拉嘴里听到的名字——陈启明。陈启明是陈家某一代的某一个儿子，之前的名字似乎也不是这三个字，不过这些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作为一个生物化学极有天分的厨师，变异人这个被六星联盟视为人类目前最大敌人的物种，就是陈启明的实验产物。
这本书上说，这些变异的前身就是一些流落到环境异常恶劣的返古星上的人类。陈启明利用生物基因改造了他们的身体，被他们视为开启了光明道路的救世主，在变异人嘴里连名字都换成了陈启明。
至于陈启明当时制造变异人的缘由这页纸上并没有详细介绍，陈启明最后的结果也没有写；这张能看的书页最后五行被厚厚的暗黑色颜料画了一个巨大的叉，但是还有几个字漏出来。写的是陈家被帝**队剿灭，变异人开始攻击返古星等等……
陈子恺从来不留指甲，即使是这样，他在张开手之后还是在掌心看到了四道红艳艳的痕迹。
不过他这个时候根本没心思去关心他的手。
刚刚穿越到这个星球去做身份认证时，技术员听到他姓名后异样的神色；卡诺干脆的同意把他从看管所带走，却又时常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抵达ｓ２面见塞维斯夫人时对方反复确认他名字的摸样……他记忆力一直不差，这些场景像是放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展示。
但是他还是努力平复下内心的惊骇，试图让自己从这个巨大的阴霾下走出来。他不断的去分析书里的信息，想找到一些逻辑上的问题来开导自己。
尽管他发挥了大脑全部的潜力去安慰自己，但是每想出来一条，就又被自己给飞快的否认了——
他是从地球穿越过来的‘老古董’，根本不可能和这里的陈家有任何关系，更别说什么生物化学的天赋了——但是谁信？看维奥拉和李会长的态度，再看卡诺时不时的深思，就算他们没有完全认定他的身份，也一定没有一个人是绝对相信他的。
卖给他这本书的是变异人，既然是在人类对立面的，也不一定就可信，说不定还是一种离间的手段——他一个小厨师，几乎除了做饭别无他长。就算是会做几道新奇菜式，得了塞维斯家冰山的青睐，还有越走越近的趋势，又有个屁可离间的？！
说不定卡诺当时只是看自己的样子太惨不忍睹，才动了恻隐之心，干脆利落的把自己带回了家——算了吧，这条真是一丁点说服力都没有，这位冰山少将要是能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有恻隐之心，猪都能上树了。
……在运输舰上的时候奥利维亚说卡诺对自己的态度和别人不一样，他之前还在忐忑‘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现在就只剩下惊恐了……
今天绝对是他人生中心绪最跌宕起伏的一天，不，也许要排到刚刚穿越那一天的后面。
……
他满脑子都是陈启明的实验、六星联盟对陈家的剿灭、变异人的壮大以及李会长的暧昧态度，总觉得这些串联起来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模模糊糊的，就是摸不到最后的答案。陈子恺烦躁得‘哗啦哗啦’直甩手里的书，连自己门口有动静都没听见。
奥利维亚‘铛铛铛’的敲了三声门，然后也不等房间主人开口，自己就推门冲进来了：“嘿，陈子恺，吃晚饭了。”
陈子恺猛地从他的思考里惊醒过来，努力让自己的音调看起来正常一些：“什么晚饭？今天不送到房间里吗？”
“拜托，今天不是有个小晚宴吗？”奥利维亚一翻白眼，伸手去扶墙，整个人瞬间歪歪扭扭起来，“怎么没人告诉你？李会长挨个通知我们的啊。”
“是吗？”陈子恺点点头，想起今天下午李会长专程跑到菜地里找自己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但是被顾泽的话一搅和，估计他自己都把本来的目的给忘了，“可能他没找到我人吧，我下午一直在到处乱逛。”
“那你现在知道了，走吧走吧，我肚子都饿了。”
陈子恺拇指和食指一起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半眯着眼睛抬头去看奥利维亚：“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去了。”
奥利维亚狐疑的看了陈子恺一眼，觉得对方确实神色不太正常，但又不是病态的感觉：“不舒服？怎么了？用不用找个医生来？”
“不用，你先去吧。”
“那行，我先去了，你好好休息吧。”奥利维亚眼神瞟到陈子恺手里的那本小书，顺口接着叮嘱，“你既然不舒服就别看书了，等下看的脑袋疼。”
陈子恺这才发现奥利维亚直接推门冲进来，自己连手上的这本《帝国厨师协会发展简史》都没来得及收起来，惊得后背出了一层薄汗，赶紧敷衍的用书背冲着奥利维亚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奥利维亚‘嗯’了一声，转身往门外走。陈子恺在门口已经看不到她了，觉得她应该是离开了，就又
奥利维亚的声音又猛的出现在房间里：“叫你别看书了！简直太不听话了！”
陈子恺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差点掉地上，差点想抄起杯子砸过去：“你想吓死我啊！”
“啧啧，这要是也能吓死，那你胆子可就真是太小啦。”奥利维亚扒着门框，只露了个脑袋，扮个鬼脸就跑掉了，“我真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小心点？小心什么？
陈子恺被这一本小破书弄得正处在满腹惊忧，疑神疑鬼的状态中，奥利维亚像是无心说出来的话他也要揣摩揣摩——正常情况下，应该说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吧？这个‘小心点’是怎么意思？是随口一说还是有什么意思？
陈厨师一手拿着书，一手支着额头，满面愁苦。
脑细胞‘哗啦啦’的，又惨死了一大片……
40章
陈子恺在房间里一动不动的坐了半个小时,才算是把所有他知道的事情勉强理顺了。自己穿越的时间不太对——正好赶上人类和变异人相互胶着的时间段,一点都不能算是和平年代；穿越的地点也不大对——掉在六星联盟的政治中心天蓝星上不说,还正好是星球上戒备最严密的地方；穿越后自己实话实说的行为更是非常不对——对于六星联盟的政府来说,一个厨师突然冒出来就够奇怪的了，这个厨师居然还姓陈！把那只有四五页纸能看的书翻了一遍之后，他只觉得宋一鸣和莱茵没把他当场用机甲踩死就算很不错的了。
既然陈启明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些家族里的精英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陈’这个姓以为着什么？是在集体装傻，还是有什么其他计划？
但是卡诺在他快要被关进看管所之前干脆利落的把自己带回家,就算是想要暗地里监视他,也说不通啊？如果是怀疑自己和变异人都什么关系，把自己直接交给联盟政府不是更好？卡诺的做法，简直有点像变相救了他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陈子恺对卡诺一直抱着一种很矛盾的心态——就算是知道了他带走自己,甚至对自己和其他人不同很有可能只是因为自己姓陈缘故，但又总是会找各种理由否认这种想法。
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应该去找李会长问个明白，既然他们都觉得自己是这个时代的陈家人，和那个什么陈启明沾亲带故，就说明他们觉得自己应该和他们是一边的，对自己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期满……但是问明白之后呢？
陈子恺的动作显然要比他的思维快上很多，等他回过神，自己已经走在去往协会大楼的路上了。
一路上厨师协会的工作人员和几个胸口别着小金锅的协会高层都和善的冲他打招呼，陈子恺之前还觉得是这里的人都很不错，没有当初见到顾泽时候的那种高贵冷艳劲儿。但是现在再看到厨师协会的人对自己的笑脸相迎，心里就觉得相当别扭，只想假装看不到。
陈子恺不知道宴会举报的具体位置，就直接进了协会大楼，又随便拉了个从他身边走过去的女孩子问路。所有人看到陈子恺的时候都会笑容可掬的打招呼，这个外表可爱的女孩子一脸崇拜的使劲盯着他看，被陈子恺拉住问路后，激动得话都不会说了：“陈……陈先生！不在这里！”
陈子恺：“？”
“您……我，您，是要去参加宴会的吗？宴会不在这里！在宴会厅，就是，就是后面。”
陈子恺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语无伦次，但还是好脾气的接着问：“宴会厅？他们在哪层？”
“在大楼的后面！我，我带您去？”
“后面是吗？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过去，谢谢。”
他从协会大楼的后门出去，沿着铺满棕色砖块的小路一路进了宴会厅外的院子。这个院子里有个两层楼高的大型宴会厅，前后各一个花园，周围是方方正正的长廊，装饰得很像四合院，但是又有些不伦不类。
陈子恺靠在长廊的廊柱边上，抱着手臂，找到宴会厅之后反而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负责这次宴会的工作人员从他身边三三两两的走过，都侧头好奇的打量他，陈子恺低着头，也没什么反应。过了几分钟，一个圆球从宴会厅里咕噜出来，凑近他：“子恺，我听人说你一直在院子里站着，怎么不进来？”
陈子恺赶紧站直身子，笑了笑：“哦，我觉得宴会一半的时候进去打扰不好。”
“这有什么打扰的！”李会长眯在一脸肥肉后面的一双小眼闪过一丝精光，“子恺找我，是有什么事吧？里面人多，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陈子恺看看他，继而双手插兜，直奔主题：“我是想问问那本书的事情。”
“问吧，就知道你会来问的。”
“那本书上写的，都是真的？”
李会长脸上的肥肉跟着他点头的动作颤动了一下，语气和蔼：“当然了，如果你有机会去联盟的保密库查看的话，也会看到一样的东西。”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有这么一本书的？”陈子恺当时在Ｓ２闲逛的时候被框了俩土豆的钱买了这本破书，在场的只有他和那个事后才知道是个变异人的老头子，李会长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是和变异人有什么勾结？
李会长倒是大大方方的不加掩饰：“嗨，这本书就是我托维萨给你送过去的啊。”
陈子恺往后退了一步：“你是变异人？”
“当然不是，我是人类。”李会长的圆脸依旧笑眯眯的，看到了陈子恺的动作之后笑得越发亲和，“子恺，你不用害怕，如果仔细算的话，我还是你爷爷的半个学生。”
陈子恺先前沉浸在厨师协会的阴谋论里，突然听到这句话，愕然的瞪大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我爷爷？”
……管我爷爷什么事？！
我爷爷在我穿越之前就已经去世了好吗，哪又来的半个学生？！
“是的，我曾经受过你爷爷的教导。”
“不是，我根本不认识……”
“你的爷爷就是那本书里说过的陈启明，这一点我们已经多方求证过了，你知道的名字应该和变异人嘴里的名字是不一样，因为启明这两个字是他们起的。”
陈子恺本来还准备从李会长这里得到更多信息好详尽的分析一把，现在对方给他的信息都快让他风中凌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都能当你们祖宗了陈启明是个屁的我爷爷啊！还多方求证？你们这求证的也太不靠谱了吧！
李会长还以为陈子恺依然对自己的身世不能相信，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我们找了你很久，要不是你主动在卡诺身边出现，我们还需要找更久。”
陈子恺之前一直觉得厨师协会和卡诺都觉得自己是和陈启明姓了同一个姓，所以有些关系而已，根本没想到在他们眼里自己身份竟然是这样的：“……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陈启明。”
“你现在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和变异人达成了协议，没有人能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
“我真的不是……”陈子恺闭眼深呼吸，准备再次重申自己和那个陈启明毫无关系，突然思路一转，“等等，你刚才说的什么玩意？！”
协议？变异人？
Ｓ５已经和变异人达成了协议？！
陈子恺皱着眉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也不再接着说自己和陈启明没关系了：“所以，你们准备和联盟政府站在对立面上了？和变异人联合？”
和变异人达成协议不就以为着成为人类的敌人的朋友？一群只会做饭的厨子，拿什么去和帝国那齐刷刷的机甲军队对抗？投掷锅铲炸弹还是用食物诱惑对方投降？要是赶上卡诺开着阿尔缇妮斯，估计一人都能把Ｓ５炸平了吧……
不，这位帝国吃货很可能会特别开心——终于能有理由把所有厨师都抓起来，绑到塞维斯的城堡里天天给他做饭了。
李会长自信的笑容在脸上扩大，似乎对陈子恺所担心的事情胸有成竹：“子恺不用担心，他们有军队，我们就没有？等我们把塞维斯和另外几家的小朋友处理好，我们再慢慢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有些事也只有身为陈老师后人的你能办到。”
——军队？Ｓ５也有军队？
——处理塞维斯家的小朋友？他准备怎么处理？塞维斯和其他家族可不是只来了几个人一艘运输舰，空港外面还停了一大堆的战舰和机甲部队。
陈子恺的脑袋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只想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再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他勉强拉扯一下自己的嘴角，答应道：“没问题，李会长需要我的话就尽管我，我先回去了。”
“好，子恺先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回去招待我们的客人。”李会长点了点自己胖胖的圆脸，满意的拐回宴会厅里了。
他步履匆匆的转出院子，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从宴会厅的侧门里转出去，走向宴会厅后的小花园。但是他一门心思都在今天一下午加上刚才自己得到的消息上，脑子根本不够转的，所以也没空去关心其他事情，埋头就往自己暂住的小洋房处走。
就在陈子恺走出这个院落的同一时间，两男一女的影子被宴会厅里透出的昏暗光线映打在围墙上，身材纤细一些的男人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而比他高大的影子则是身体前倾，手势激动，两个人似乎是在吵架；而边上的女人一边飞快的从身上摸出一个长方形的物体，一边单手扯住身材高大的男人的西装袖子，想把他拉得退后一些。
☆、41章
陈子恺被李会长直白的言论震得有点不知所措,本来他在穿越之前虽然是个很有水平的厨子，表面上也是个成功人士。但是实际上他的成功完全是靠对厨艺的刻苦钻研得到的,见识面并也不能算得上很宽广，呆在厨房的时间要比交际时间多得多,遇上现在这种和晴空霹雳差不多的事情，也只能做到收敛住自己的情绪,再转头想办法。他急匆匆的往回走，一点参加晚宴的心思都没有,也就错过了一次发生在后院的塞维斯家‘内斗’。
奥利维亚一边扯着尼克的袖子,一边利落的按下手上小方盒子的按钮，收音器迅速的吸收掉尼克和卡诺的大部分音量,好像在三个人周围架起了一个小空间,除非有人凑到他们身边，否则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尼克噼里啪啦一大段话说完，情绪激动得胸膛起伏程度很大，手也紧紧的握成拳头，好像要是奥利维亚不拉住他，他就会一拳挥到卡诺脸上的样子。
结果他说了那么多，只换来对方一句冷冰冰的：“尼克，你闭嘴。”
尼克的火气更大，狠狠的把奥利维亚抓在自己袖子上的手甩开，继而上前一步：“卡诺，我说错什么了吗？那个陈子恺到底有什么好？给你吃的饭里下了什么药吗？你就这么护着他？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我叫你闭嘴。”
“不就是个会做饭的厨子？至于吗？你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大事小事分不清？这么重要的时候竟然还要带着他？厨师协会对他的态度你不是没看到，还需要我花时间帮你分析分析？”
卡诺略抬了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哥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尼克，你要不是我同父同母的大哥，我现在就揍你一顿。”
奥利维亚扯尼克袖子尼克把她手甩开，用眼神暗示卡诺结果卡诺也看都不看她，只能在边上抓狂：“真是够了！现在ｓ５上的情况正好是最不好把握的时刻，你们俩在这里吵什么！大哥，没证据也别乱栽赃好不好？陈子恺在咱们家的时候除了被卡诺指挥着做饭，还做过什么？！”
“做过什么不重要，我连他的基因都取证过了！上次他在小花园里的时候……”
“哥！你是什么时候看他基因的？！他几乎不是独处就是和我们在一起，是谁帮你做这种事情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结果已经摆在那里了！”
“尼克，”尼克的话音刚落，卡诺就突然冷笑了一声，“我叫你闭嘴，你听不懂吗。”
看自己的弟弟妹妹都站在那个外来的厨子一边，尼克也跟着冷笑：“你不就是是缺个人做饭吗，ｓ５上遍地都是，等处理完变异人的事情，我立马就去给你抓个厨师来。”
“我不需要。”
“卡诺，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护着他！他很有可能是陈家的余孽！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能脑子清醒一点吗？！”
“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奥利维亚在一边都快丢了收音器去伸手挠墙了：“都说是关键时刻了，你俩还真没完了是吧！啊！？到底有什么可吵的啊啊啊啊啊！”
或者是惊讶于向来像一座机器一样运作的卡诺难得的‘盲目固执’，又或者是被自己这个冰块弟弟气的说不出话，尼克的胸膛反而起伏的不那么厉害了，也沉默了下来。三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院墙下，远处灯火灿烂的宴会大厅也不能给三人之间的气氛带来任何的和缓。
过了几分钟，卡诺才再次开口：“我不会改变主意。”
尼克本来平复下的怒火再次被这句话激起来，又知道现在不是光吵架的时候，只能咬牙忍住。
以卡诺和尼克为首，所有登上的ｓ５的各个家族精英分成两个部分，一拨人借着各种由头满处跑，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四处乱逛；而另一些人则依仗着特殊的身份背景频繁主动接触厨师协会以及一些在大楼内工作的人员，以求能找到厨师协会大换血的原因。
而等到塞维斯家这３＋１的四位少爷小姐组合汇合且交流了情报之后，终于发现实际情况和他们所猜测的相距甚远。厨师协会没有任何征兆和消息外传的大换血，加上对周围居民的观察，他们诧异的发现，现在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已经不是查证ｓ５上是否有变异人，或者是如果保护ｓ５不受变异人侵害了。
如果他们分析的没有错误，ｓ５应该已经被变异人占据了——之所以用占据，而不是占领或者其他词汇，原因来自李会长和厨师协会高层的态度。
向来高傲的厨师协会在对待这些家族继承人的时候，也会恰到好处的体现出尊重，和他们的高傲混杂在一起，并不会让人不舒服。但是变异人不一样，他们对人类，尤其是以卡诺和赵戟为代表的，这种上过战场且用变异人的生命构筑起赫赫战功的军人有着无法掩饰的仇恨心理。这样刻骨铭心的仇恨，是无法用笑容和谦和来掩饰的。
他们在厨师协会的高层里，看到了不少这种因为努力掩饰而略显扭曲的目光。再顺着这个细节仔细观察，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会变现出一些变异人的特征。
而再往下的推断理由，则来自于李会长对陈子恺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