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日捡垃圾(48)
亚伦藏着笑,轻轻咳了咳开口:“怎么,1029有哪里不舒服吗?”
1029回过神,双眼聚焦看着亚伦博士。
“还是你对我不放心?”亚伦别有深意的微微一笑,“呵呵,我只是临时接手袁柠博士的工作,替她完成一个医疗人员的职责,至于其他的事我没有过问的立场,也没有过问的权利。”
1029扫视亚伦博士,他看不出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他说得话确实有效的打消了自己的一些顾虑。
1029擦干了自己的身子,随后躺在医疗台上,亚伦带好口罩和手套,拿起医疗器具仔细的检查着1029的伤口。
他腰上伤口的处理方式虽然很粗糙,但手法很细腻,每一圈线都尽可能的靠近伤口边缘将伤口范围尽可能的缩小,缝合的每一针之间的距离都十分均匀,很整齐堪比机器缝合。这种程度的缝合绝对不是伤者本人可以做到的,何况是个处处需要人“看护”的哨兵。
渍渍渍,是那个调皮不肯回家的向导吗?
亚伦在心里恶趣味的笑了笑,故意用捏子拉扯线头让1029伤口出现轻微的裂痕,然后自悄悄取走他的一点血液样本,接着像没事人一样按照正常的医疗程序处理1029的伤口,最后卷上纱布。
“好了,没事了。”
亚伦将血液样本藏好,然后取下口罩和手套装作整理器具,假笑着说道:“你的伤口没有大碍,只要每天换药很快就能好了,不过留疤是肯定的了。”
1029从医疗台上起身穿好浴衣,看着亚伦博士点了点头。
亚伦博士关了仪器,随后微微一笑:“行了,你先回房换身衣服,千万别让将军久等哦。”
夜晚,高墙要塞以东十公里。
霍克驱车一路疾驰在黑暗的荒野中,他没有打开车灯,完全凭借月光的亮度前行,最后将车停在了一片破旧的废墟前。
这里原本是人类居住的地方,有房屋、有农田、有层次不齐的水沟河道,还有无忧无虑的欢声笑语。可如今,这里早已没有人类生活的痕迹,房屋在不断的风吹日晒中化成了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晚风吹过发出阵阵阴森恐怖的响声,仿佛丧尸就潜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中等待着猎物上门。
霍克下了车,他淡然的站在这片阴森的废墟前,双手交叉凑到嘴边轻轻吹气,接着一声空灵的鹰唳在荒野中回荡,渐渐向四周散开。
当声音彻底消失的时候,一处残垣断壁后忽然亮起了刺眼的汽车大灯,霍克微微偏过头,用绅士帽的帽檐挡掉了部分光线,一个身形魁梧姿态却有些狼狈的人朝他走来。
霍克能闻到那人身上带着血腥和丧尸恶臭的气味,隐隐还有部分残留在他身上的□□味。
奥里森走上前紧紧地跟霍克拥抱在一起,凑近时,霍克能看到他的脸上满是发黑的血渍和污渍,眼角还残留着不少泪水。
“霍克,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霍克拍了拍奥里森的背,看了眼他的车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兄弟们呢?”
“他们,他们都……”
奥里森说到这忍不住痛哭:“我们,我们一接到你的消息就在准备撤离,可是半路却遭到了军方的伏击,他们有哨兵还有火力压制,我们,我们根本没办法……”
奥里森蹲在地上掩面痛哭着,好一会儿才收敛了一些哭声说到:“里欧,里欧为了让我们能够脱身自己带着两个弟兄断后,我,我是不同意的,我和菲恩本来想冲回去就他,可途中却因为之前的交火引来了一群丧尸,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兄弟们都死了……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霍克,是我没用,都是我没用才还得兄弟们都……”
奥里森痛哭着,一边狠狠的扇着自己的嘴巴。
霍克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蹲下身伸手用力在奥里森的肩上捏了一下:“好了,镇定点,让兄弟们安心的去吧。”
“嗯,嗯……”
奥里森擦掉了眼泪,接着狠狠吸了下鼻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硬盘交到霍克手中:“这,这是你吩咐我们拷贝的资料,是,是兄弟们用性命换回来的。”
“好,我一定不会辜负兄弟们的性命。”
霍克接过硬盘,转手就是一刀扎进了奥里森的颈部。
奥里森蒙了,他捂着伤口惊恐的瞪着霍克,身子在地上扭曲挣扎着后退:“你,你这是……!”
霍克叹了口气,他收好硬盘,悠哉的起身点上一支雪茄:“那么多兄弟们都去了,你怎么有脸一个人在这世上活着呢?”
“你,你……”
奥里森指着霍克,恐惧又愤怒的大吼,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和颈部不断溢出,溅得满地都是:“你,你就是这么对兄弟们的吗!我冒死逃出来就是为了把这东西送到你手上,你,你竟然还……!”
“噗,呵呵,哈哈……”
霍克听着奥里森的质问,细碎的笑声不断从他的牙缝里露出来:“哎,奥里森你记不记得我就警告过你,做人可以贪可以狂但一点要有底线,你很聪明,胆子也很大,说不定有一天你能接我的班。”
霍克抽着雪茄,脚下一步一步靠近瑟瑟发抖奥里森:“我特地交代过里欧让他好好的栽培你,同时,也一定要防备你。可惜呀,他只听到了我前半句却忘了后半句。”
奥里森明白霍克一定知道了什么,但垂死的求生欲却让他积极可能的为自己狡辩:“我,我没有!我绝对没有辜负里欧!没有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呵呵,事到如今你还打算演戏吗?”
霍克叼着雪茄,他蹲在奥里森的身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狗牌在他眼前晃着:“你看看,这是什么?”
奥里森看着被车灯照到发亮的狗牌,惊恐的眼神顿时染上了一层深深的绝望:“这,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这东西会在你手里!”
“是啊,我也想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在我手里。”
霍克眯缝着眼睛,凌人的杀气顿时喷涌而出,他单手捏住奥里森的前额,一把将他狠狠按在地上:“知道么?如果这东西是你亲自交到我手上的,那么你说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我都会照单全收!可是,这东西却直接出现在了我手里,所以,我已经猜到了你小子的所做所为!”
最后的几个字霍克是贴着奥里森的耳根说的,他的声音很轻,可每一个字当中都蕴含着要置他于死地的仇恨。
奥里森眼球开始乱转,他的浑身都在颤抖,鲜血止不住的喷涌,转眼已是一滩血泊。
“原来……原来……那两个人是你派过来的吗?”
“那两个人?”
霍克微微皱着眉头,疑惑的重复着奥里森的话。
这个狗牌是他在余歌的背包里发现的,所以他知道余歌一定在实验室出现过,可还有一个人……
是那个哨兵?
奥利森的大脑已经彻底乱了,他没有听出霍克是在问他,而是觉得他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果,果然是你!原来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所以,所以才派了那个狡猾的小子和那个该死的哨兵!菲恩,菲恩说的没错……应该,应该从一开始就把那个小子宰了!这样,这样所有的事都不会败露!绝对不会!”
霍克盯着垂死的奥里森,他咬牙用力直接拧碎了他的头骨,随后拔出匕首,在他身上倒上汽油,轻轻划了根火柴点燃了熊熊大火。
霍克望着攒动的火焰,面无表情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随后将手帕也扔进了大火中,静静地看着那枚满是划痕的狗牌。
“里欧,对不住了,欠你的来世我一定都还给你,现在……你好好安息吧。”
霍克紧紧捏着里欧的狗牌,他仰头望着漆黑的天空长长叹了口气,随后从口袋拿出了另一枚狗牌。
刻着‘1029’的狗牌。
这个狗牌上有余歌的味道,有菲恩的味道、奥里森的味道,还有那个哨兵的味道。
这应该是那个哨兵的东西,不过,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编号。
如果是军营对哨兵编号做出了改动那倒是另说,可霍克不是一个真眼瞎,军营里有他的眼线,所以有什么变化他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当霍克冷静下来之后,他发现了一丝反常。
虽说哨兵与向导的结合一般是在军方的把控下完成,当然也存在其他情况。可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结合,一旦结合成功,向导能够成功脱逃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一是因为刻在他们基因里的本能会抑制这种脱逃的想法和冲动,二是哨兵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向导脱逃,即便一时疏忽,也绝对有能力将他抓回来。但这个哨兵既没有追过来,也不像有抓走余歌的意思,看起来就好像是他故意要放余歌走。
根据奥里森的说法,余歌这两天一直跟那个哨兵待在一起,而且还是主动待在一起,也就是说余歌对这个哨兵没有戒备,至少没有对待其他哨兵的那种戒备。
难不成,他们俩之间冒出了火花?
对,有可能,除了好感萌芽,霍克想不出余歌回放松警惕的理由。
嘶,可还是说不通。
既然有好感,那他为什么要强行跟余歌结合?这么做对两人都是一种伤害和折磨,又或者,他有什么别的目的?
放长线钓大鱼吗?
霍克想得头疼。
他能猜到不同的可能性,可每个可能性又多少有些违和,他不敢断言这个哨兵的意图,但却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或许,他将成为一个变数。
而能掌握这个变数的人,只有余歌。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军营,单身宿舍。
袁柠待在房间里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她被软禁了,虽然没有给她下达反叛的罪状,但她房间里所有的电子设备和资料文件通通进行了封存处理,并且有专门的人负责检查保管。
将军是她的父亲,这些检查工作大多只是敷衍了事,即便是认真检查袁柠也不担心,因为她的资料没有能让人看懂的‘违禁’内容,最让她头疼的是自己的行动上真真切切的被束缚了。
在软禁的命令解除之前,她的无法离开这个房间,换洗的衣物和食物均有专人按时送来,她也只能靠几本没有被收走的书打发时间。
时间已过了十二点,袁柠却丝毫没有睡意,她躺在床上,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发酸的双眼,随后轻轻叹气。
这次是她疏忽了。
不仅被亚伦博士钻了空子,还差点害死1029,险些酿成大错。
好在老天还算眷顾,1029还活着,军队派出的作战车已经成功接到了1029,他们正在返回的路上,可以说是这几天中不幸的万幸了,只是后续的事她得好好思索一番才行。
软禁没有这么快解除, 1029的结合期也迫在眉睫,还有亚伦这只老狐狸在虎视眈眈。袁柠感觉现在的自己是寸步难行,巨大的压力如山一般压在她的肩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亚伦这只老狐狸的尾巴已经露出来了,虽然不清楚他的意图,但他没法再像往常一样游刃有余的待在高墙要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