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今天告白了吗(79)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廉价的塑料袋上:“扮演人类的游戏,好玩吗?”
“还行吧,挺有意思。”祁陵面无表情:“你来取我性命?不过,你也没那个本事吧?”
烛阴没回答,冷笑一声,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祁陵垂了垂眼,转身往书店走。
其实对于烛阴与羲和各自的目的,祁陵一直都有猜测,而这个猜测在今天似乎被印证了。
烛阴没有对他动手的意象,羲和却时刻在吸引着他体内的能量,即便祁陵能够控制,但的确有些能量被羲和抽回了。
羲和要拿回力量除掉烛阴夺回身体,而烛阴则扰乱人间,逼羲和杀了祁陵,当他拿回力量最虚弱的时候,便彻底吞噬对方。
但无疑,在这两个神邸的预测中,无论如何,祁陵都是要牺牲的。
烛阴是古神,能够真正杀死他的只有羲和,所以祁陵这种微不足道的意外,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古神的力量强大,从人类中逐渐觉醒的半妖数量便能看出,但烛阴的觉醒对于人类是相当危险的,可对于其他种族却并不是。
所以在各界看来,这都是羲和与烛阴自己的事,无需插手。
而对这个世界来说,祁陵,也并不被在乎。
只是一团生出神智的力量罢了。
他的使命,就是成为备份,让醒来的羲和有能力杀死占据自己身体的烛阴。在此之后,羲和拯救了受之苦难的人类,天道必会奖赏给他大量的功德。
而烛阴……烛阴从混沌中来,能够感知自己的消亡,必然要做出反抗。
两个古神不死不休,于是这便成了一个死循环。
祁陵忽然觉得可笑,于是他笑了。
他站在路边,看着这个繁忙的人们,看着喧嚣的城市,就这么坐在路边放声大笑,哪怕别人用一样的眼光看他。
对于创造自己的人,祁陵本该是发自内心的敬畏的,可现在他却只觉满心荒唐,像是看了场荒诞的喜剧。
他忽然想明白了许多花木犯事,为什么自己明明修行万年,本该除去妖身飞升,却被搁置在深山上万年,直到五年前才在白泽的引导下来到人间界。
因为所有的神邸都知道,祁陵只是个弃子。
他也明白了,白泽为什么要费心费力的让自己拥有情绪,感悟人事,若不是这五年,只怕羲和轻飘飘的一句话,自己就会乖乖的将力量交出去,让伟大的神去拯救人间。
即便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可这时最初,祁陵被赋予的使命,脑海中一片懵懂的他,不会反抗。
祁陵那时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也不明白活着的意义,他的生命从来只有冰冷的坟墓,对他来说,生与死,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现在……
祁陵抬起眼,看着夕阳慢慢流淌,染红了半边天。
现在他有自己想守护的。
无论是灵管局那些偶尔不懂事的崽崽,还是对他来说,最特别的……
他的许先生。
第76章
夜晚,昏暗的室内,时间嘀嗒嘀嗒的走着,奢华的房间充斥着粘稠的声响,大床上的两个人影交叠。
而在这大床外不远处,一个男人正端坐着,用厌恶又狠戾的眼神盯着那两个人。
那床上的男人很年轻,一张白皙的脸是时下很多女孩子喜欢的类型,而他身下的女人却年龄颇大,四五十岁的样子。
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正在疯狂的交缠,并被人观赏着。
而那个观赏者,正是方城希,桌上的录像开着,正在无声的记录着这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疯狂才终止,床上的男人终于恍惚的抬起头,看着身下已经晕过去的女人,满眼不可思议与崩溃。
这人正是楼占,而那个女人,则是方城希的亲生母亲。
楼占跌坐在床上,他之前被下了药,现在全身使不上力气,只能傻傻的看着那台相机,又看向方城希。
“方城希……你这个畜生……”
“畜生。”方城希听到这话像是很开心,竟是笑了笑:“你骂的好,方城希的确是个畜生。”
方城希的神色骤变,他关掉了相机,快速的走到楼占面前,羞辱般的捏着楼占的下巴:“你和她也一样,都是该死的东西,爽吗?”
楼占颤抖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城希侧侧头:“那我该怎么对你?你被包养,我想怎么玩,你就得怎么做,懂吗?”
“包养?”楼占满脸的泪:“方城希,是你说你爱我的!你说你爱了我十年!”
“你竟然这样对我,这样对待……你的母亲……”
方城希大笑几声,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究竟是谁,母亲?我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端庄温柔的人,她也配?”
楼占被他这一巴掌打的狠了,半天也没能反应过来。
他平日过的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那曾被这样对待过,方城希向来温柔,从没和他红过脸。
因为结婚生子的事,方城希向来都是对他愧疚疼宠,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不,不是突然。
楼占的理智慢慢回归,三个月前开始,方城希便没再碰过他了。
“……你不是他,你不是阿希,你是谁!”楼占惊恐的看向面前的人,大声的喊道。
空气中粘稠的气味还未消散,‘方城希’似乎是觉得恶心,往后退了几步,冷笑着开口:“不认识了?几个月前你还给我发过邮件,你忘啦?”
他的语气带着种难以言喻的天真娇媚,带着软软的口音,难以想象这种语气是个男人会说出的话,与之前的方城希全然不同。
楼占瞪大眼,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想,却怎么也不敢承认。
“你是……元苑……”
“答对了,真聪明。”
楼占心中涌出一种绝望:“你怎么会变成阿希的样子!他人呢!”
“为什么呢?”元苑仍是方城希的样子,轻轻的掩住口鼻,轻描淡写的道:“因为我是妖怪啊。”
楼占的身体止不住的发颤,只觉面前的人像是恶鬼,可他往后便是全身滑腻赤.裸的方母,一想到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又忍不住的开始恶心。
这个妖怪……竟然敢!
“恨吗?”
元苑冷笑:“楼占,当我父亲被方城希换药,又被你活活气死的时候,在我的孩子被这个所谓的婆婆带走,不让我们母子见面的时候,我比你现在恨一万倍。”
元苑眼中的恨意几乎化作实质,她猛地将手砸向桌子,那桌子立刻被砸出个洞。
“你们情投意合,你们一家和乐,我却家破人亡,成了你们得到荣华富贵的垫脚石,最后连儿子都要被抢走!我真是……”
她咬牙切齿的接着道:“我真是恨不得拔了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
她每说一个字,楼占的身体就抖一抖,等她全说完,楼占全身都是汗,可看着那被元苑一拳砸出个洞的桌子,却一动也不敢动。
元苑却忽然笑了,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接着又是一巴掌,打醒了方母。
方母的双眼睁开,看到的就是自己儿子的脸,先前重重的记忆奔涌而来,她想哭喊,却被元苑闪着红光的眼睛吓住了。
这不是她的儿子……不是。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元苑吃吃的低笑,跳着舞步到那放着相机的桌边,打开了音乐,优雅的小提琴在此刻无比刺耳,像是黑暗中逼近的生命倒计时。
接着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两把刀,回头笑着道:“我们来玩游戏吧。”
“只要你们杀了对方,将心脏送给我,那么剩下的人,就能活下去哦。”
楼占颤抖着看着凌空飞到自己面前的刀子,方母也怔怔的看着,似乎受了刺激般的不敢去拿。
“你真是元苑吗?”
楼占怔怔的问,恐惧让他此刻苍白的像鬼一样,全身脏污,哪还有半分歌坛小天使的样子。
“元苑……”方母惊叫,她羞于赤裸着身子,又满身都是污秽的痕迹,可元苑连个床单也没留,叫两人只能这样对着她。
这样才对,待宰的食物穿不穿衣服有什么区别,反正那张皮下的心,都是黑的。
元苑笑着应下:“是我。”
方母似乎找到了发泄口,哇的一声哭出来:“元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的你婆婆啊……”
元苑坐回那张椅子上,见她想要下床挥手设下一道屏障,将两人困在床上。
“拿刀吧,我饿了。”
方母惊恐的摸着四周看不见屏障,哭的凄惨无比:“元苑,是我们方家对不起你,可你凭良心讲,我以前对你也很好的啊,你放了我们,放了我,行吗,我都成了这个样子,你还不满意吗……”
元苑像是听到了笑话:“对我好?”
“帮你的宝贝儿子藏着情人是对我好,我娘家败落后对我破口大骂是对我好,父亲死后把我的孩子抱走给这个小三养是对我好!”
“你对我好,你对我可真是好,哈哈哈哈哈哈,你对我真好……哈哈哈!”
她疯狂的大笑着,又突然制住,阴桀的盯着两人,手指的肌肤褪去,化作森寒的白骨,锋利又骇人。
“按我说的做,否则,你们一个也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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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瀚之半夜回到家时,祁陵正在床上看手机。
他刚刚洗过澡,身上的热气还没消退,已经干了的头发蓬松,带着种让人神情愉悦的清新。
许瀚之扑到他身上,正想凑上去亲亲啃啃,却敏锐的嗅到了陌生的灵力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