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 ABO】Nirvana(54)
“我们还没正式结婚,”阿不思的声音又轻又慢,“另外——”
“所以你这是拒绝我吗?”盖勒特说,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那个突起,他们额头贴着额头,嘴唇轻轻地触碰,阿不思一向喜欢这样温柔的接触,“你不愿意?”
阿不思的脸泛着热度,“我不知道,”他咕哝着说,“但在英国,不,在我们家,只订了婚的话,理论上——”
就算在那个时候,他们在谷仓里激烈地亲吻,盖勒特已经撕开了他的衬衫和马甲,他也态度强硬地拒绝了下一步,而是要求盖勒特和他签订血盟。在他的引领下,十六岁的普鲁士少年用魔杖划开了掌心。这个场景,既甜蜜又悲伤,在二十世纪初的几十年里,时常折磨着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灵魂。后来他渐渐想不起那个浸泡在银色月光中的梦魇,他感到自己痊愈了,但在内心深处,他非常明白,他的伤痕实际从未有过好转的迹象。
“你弟弟几次三番地警告我说,订了婚就不许见面。”
“倒也没这么严格。”
“坦率地讲,我不太清楚你到底怎么了,我只是在猜测。”盖勒特翻身坐起,与他亲爱的红发恋人稍稍拉开一段距离,“但有一件事我得说清楚——就算你后悔了,我也不会同意取消婚约。你是觉得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吗?我们可以不结婚,等上十年、二十年,哪怕一辈子都不结婚。我不在乎那些形式上的东西。你要是不希望我碰触你,也可以。我们保持距离——”
“我没有这个意思,”阿不思跌坐在月光中,头发垂过肩头,“我就是……”他看起来沮丧极了,“你就不能认真地提出什么要求吗?脱衣服这种……好吧,”他抓挠着发梢,看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这其实也算不上‘无理’的要求,对不对?况且我们也不是……”
“那你可以用嘴——”
“盖勒特·格林德沃!”
“你看,你一点儿也没有对我言听计从。”盖勒特说,假装苦恼地叹气。阿不思拉起他的手腕,仔仔细细地嗅闻,好一会儿才从陶醉中分出心神来反驳,“那是因为我没有发热,如果陷入了那种境地,恐怕你说什么我都无法拒绝。”
“可发热又不是单向的,”盖勒特的手腕很痒,“那会儿我的脑子里也不过一团浆糊,即便你让我提出什么毁天灭地的想法,恐怕我也只想扒光你的袍子,把你按到床上——”
“盖勒特!”阿不思打断道,过了片刻,才沮丧地承认,“你说的没错。”
“所以你这算时间不见我,躲躲闪闪,是担心你发热的时候我提出奇怪的要求?”对于阿不思的苦恼,盖勒特已经了然于心。他听闻过标记后的omega会极度依赖alpha,虽然尚未亲身实践过。阿不思的踟蹰和犹豫是有理由的,鉴于他那堆一本书都写不下的累累前科……“我就让你这么不放心吗?”他揽过他的爱人,把脖子露出来,“别咬手腕了,你大可以咬这里。”
“我对我自己不是很有信心。”阿不思叹息着说,“我是不是太黏人了?”
“你都没在我的脖子上留下过记号,我认为这太过冷淡了。”盖勒特缓慢地抚摸那头红发,“对了,过几天我得去见弗里德里希。前阵子他听说我订婚的事,特意写了封信来。”
“盖勒特·冯·格林德沃——”
“是啊,是啊,我是冯·格林德沃,以后你也是。阿不思·冯·格林德沃,到时候别哭。”
“听起来像小说里疯疯癫癫的人物。”
“很高兴你对自己有正确的认知。”盖勒特咬了下阿不思的鼻尖,“我可以跟你姓,邓布利多先生。欧洲大陆的王室和巫师界联系更紧密,你知道的。他在信里对我和一个英国人结婚感到忧虑,因为他个人的经历……英国来的妻子可能给他留下了阴影。他还问你是不是贵族出身,我回信告诉他,我打算结了婚之后就去英国,种些土豆和麦子。”
“当个农夫吗?盖勒特·邓布利多老爷?”阿不思笑出声来,“不,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还不如‘巴伐利亚的齐格菲’……阿不思·冯·格林德沃侯爵和盖勒特·邓布利多老爷,这简直是一出滑稽剧。”
“我可是在认真考虑自己的职业规划。”盖勒特拽着一缕红发把玩,“无论如何,这个世界依旧坐在火药桶上。”
阿不思沉默了,他当然发现了这点。
“三十厘米的偏差微不足道。”盖勒特轻声说,“我劝过弗里德里希,给他看了预言。这并没能改变他的想法。他认为占卜不能完全显示未来。”
阿不思喃喃,“但我们至少应该——”
“我会尽力说服他。”盖勒特低头亲吻阿不思的眉心,他得表现出来,再多表现一点儿,好让他曾经错失了百年的爱人更加安心地接受他的爱意,“他让我陪他去视察,刚好是你开会的那几天。等你宣读完论文,说不定还有时间来行宫,我带你到处转转。德国皇帝请了许多优秀的麻瓜工匠……”
“说起来,我有样小礼物要送给你。”阿不思突然说,他伸出手,一个打火机安静地躺在掌心。
第六十六章
盖勒特按下熄灯器,离他最近的烛光倏然消失,再按一次,烛光重新亮起。
这个打火机似的小玩意儿是阿不思的发明,不是最新的,很多年前,格林德沃的密探就提到过,那位躲在霍格沃茨闭门不出的教授手里有个古怪的道具,能吸收灯光。当时欧洲大陆隐秘的主人对此只评价了两个字:“无用。”
现在他握着熄灯器,像个傻瓜似的不停按动。阿不思说,他改进了他的小发明,可以放一小段声音进去。盖勒特连按两下,阿不思温柔的声音从银色的熄灯器里传了出来。
“盖勒特。”
被呼唤的男人挑起嘴角,又快速按动,“盖勒特”,那个声音说,似乎带着点无奈。前天那个湿漉漉的清晨,阿不思就是这样的口吻,“——别吵架。”
盖勒特坐在木桌前逗弄福克斯,闻言懒洋洋地哦了声,聊做回答。阿不福思的红头发乱得像个鸟窝,坐在木桌的另一边生闷气。阿丽安娜早已见怪不怪,把哈欠连天的女儿安放进她的小椅子里,然后走进厨房帮忙。艾伯特坐立不安,又露出了那副典型的小公务员的神情。
“只有贼才爬窗户。”阿不福思阴沉地咆哮,“体面人都知道走正门。”
“抱歉,我以为巫师都会幻影移形呢。”盖勒特假装惊讶,然后用怜悯的目光上下打量阿不福思,“没想到还有人学不会……也许魔力真的需要天赋……”
“幻影移形也不能直接钻进别人家里!”阿不福思嘭地放下他的粗陶瓷杯,几滴牛奶洒了出来,“还有,我会那什么该死的幻影移形!”
“我以为我算不上‘别人’了,”盖勒特慢悠悠地回击,“也许你忘记了,我早就和阿不思——”
“看在梅林的份上,早晨安静点儿吧。”阿丽安娜挥动魔杖,几个盘子晃晃悠悠地飘到桌布上。“哦,弄错了,阿不思那份是你的,”她揉着眼睛打哈欠,“盖勒特,你那份,有、有香肠……”
哈欠会传染,很快,除了盖勒特,就连阿不思也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他系着围裙,眼睛微微发红。“我的就是阿不思的,”盖勒特说,“一般来说,夫妇的财产应当共有。”
“得了吧,你们还没宣誓呢。”阿丽安娜抢在阿不福思之前开口,“而且你们连房子在哪都没决定……当然,我欢迎你们搬到老宅子里。只是这样一来,得想办法加盖一层。毕竟你们将来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