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像是对待智力不全的小孩子，维克托脸色不变，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头顶的耀眼灯光闭上眼睛。
　　被洗脑后，一般人的确是会言听计从，而且问什么就如实回答的。
　　秃头也就不再多问，然后帮维克托把手臂上的绷带缠紧，又按了几下机器的按钮，把之前的任务资料都翻出来，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先回去吧。”
　　维克托睁开眼。
　　那个秃头的白大褂上还沾着他伤口上的血和药汁，绷带绑的也很不严谨，看起来不常帮人治疗，但居然没有叫专门的医疗人员来。
　　见他只睁着眼不懂，秃头顿了会儿才道:“这次不会头疼，只会有些晕，睡一会儿就好了。”
　　相比于其他九头蛇人员，秃头是直接负责维克托平时的工作的，从维克托刚刚被捞出来、还没有解冻的时候，就被调过来了。
　　仔细算来，已有二三十年了。
　　维克托站起来，扣上袖扣，然后进入开来的冰冻舱内。
　　秃头把舱门关上，然后看着冰冻舱的玻璃窗上迅速凝聚出霜花，维克托也反复缓慢闭了一下眼，有要被冻入休眠的迹象。
　　他郑重低声道:“Hail Hydra！”
　　透过模糊不清的冰霜，他看到维克托张了张嘴型，【Hail Hydra！】，然后彻底陷入休眠。
　　维克托这次的任务没有完成。
　　美国队长终究还是对他起了一些影响。
　　秃头转身，走到另一个冰冻舱前，维克托已经沉睡，那么另一个也可以出来做任务了。
　　希望美国队长不会对他产生影响。
　　不过，多在缓解维克托手腕冻感的药剂里加一些其他药剂，也可以达到和洗脑差不多的效果。
　　这种温和的洗脑几次后，维克托应该就不会再被影响，做一把合格的狙击木仓了。
　　＊
　　维克托睁开眼。
　　冰冻舱的舱门被人打开，冰冷的雾气喷薄而出时，他还有一种恍惚之感。
　　像是在现实和游戏之间的接连点等了太久，连思维都有点凝固。
　　眼前的人有些陌生，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秃头。
　　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
　　维克托看了他一眼，就低头打量自己所处之地。
　　被无视的秃头也不在意，转身把装备包放在桌上，边去操控大屏幕调整实验数据。
　　“准备出任务吧……这次一定不能失败。”
　　大屏幕上的各种数据划过，维克托看了几眼，发现是关于人体实验的研究。
　　这个npc像是背景模板，只在焦急地操控屏幕，应该不可以交流。
　　维克托打开背包，把各种初始装备都装上，然后顺着墙壁上自动打开的通道走出去。
　　之前全身被冰冻的感觉有所缓解。
　　维克托将匕首贴在手腕处，挑了挑那鼓起来的一大块，把绷带都挑出来，然后将匕首把贴在手腕处隐藏，方便随时滑出刺伤敌人。
　　然后他边调试手表边走出小巷。
　　第一个任务是狙击【美国队长:史蒂夫】。
　　点进详情之后，有占据了整个手表显示屏幕的照片显示出来。
　　是一个穿着红白蓝三色星条服，手持盾牌的男人，因为戴着头罩，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维克托震了一下，这种服饰，好像有那么一点……
　　这个游戏里的人穿衣风格都是这么羞耻的吗？
　　他抬头，看向四周，大街上匆匆来去的人穿着打扮都和目前他身上的衣服差不多，没有穿鲜亮紧身衣的。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不用为了和周围的人融为一体而打扮成类似的风格，真是太好了。
　　手表上的信息除了美国队长的照片之外，还有分析信息，以及接下来可能去的地方。
　　是一家医院。
　　维克托挑了挑眉，继续往下看。
　　前情是美国队长被冰封七十多年，和他几乎同龄的一位朋友已经很老了，目前在医院，就在今天下午，那位朋友刚从抢救室出来。
　　岁月是最无情的，美国队长依旧年轻，他的朋友却已暮年，不知何时是归期。
　　在心里默念了这句话后，维克托点进那位朋友的资料。
　　佩姬·卡特，神盾局的创始人之一，有名的军中绿花之一，能力甚至比她的容貌还要耀眼。
　　她的资料里，第一张是在二战时期的照片，第二张是她目前在医院的照片。
　　维克托顿住，点开第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应该是合影，在照片的边缘，还有一个肩膀，那个被截取影像的人还被其他人揽住肩膀。
　　总之，整张照片，应该是有三个或三个以上的人的。
　　下一张照片里，满头白发的佩姬疲倦地睡着，但依旧可以从她的脸上依稀看出往日的风华绝代。
　　佩姬·卡特。
　　维克托在心里念了一遍她的名字，觉得有些熟悉。
　　前方路口的红绿灯转换，维克托暂时把手表页面转到地图上，然后按着地图上去医院的路线走。
　　这家医院很出名，出名意味着医院很大，系统相较于普通的医院更完善，但更矛盾的是，它也比较好混入。
　　九头蛇的特工同事出乎意料的很多，而且在各个领域都有涉及。
　　起码在这家医院里，就有不少，而且很有几分权力。
　　不然维克托拿到的装备包里就不会有这家医院的医生制服和一张有陌生姓名的身份卡和证件了。
　　他先去了卫生间换衣服，把证件挂在脖子上，然后按照资料拿了一些佩姬平时需要的药放在小推车上。
　　任务目标就在这几天就会来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永远也见不到的老朋友见一下。
　　为了防止任务失败，还是先来踩一下点比较好。
　　佩姬·卡特的病房到了。
　　她是特殊病房，需要有特殊权限的医生刷卡才可以打开房门。
　　维克托刷卡进去，尽量放轻动作。
　　这个时间点有点巧妙，属于病人私人休养的时间，没有陪同的护士等在房内。
　　而且只要没有按下床边的警铃，就没有人进来查看。
　　这是佩姬自己要求的。
　　病房里的帘子是放下来的，这间病房的主人躺在病床上熟睡。
　　她轻轻地呼吸，却连柔软的枕头都不为她的呼吸而颤抖。
　　维克托把推车停在门内，然后站住，他看了病床上的人几秒，就转头打量周围。
　　病房内没有太多的装饰品，也没有什么可以阻碍视线的物体。
　　出乎意料的适合狙击。
　　维克托有些惊讶，这间病房，没有一点应该有的防御设施，完全就像是等着狙击手来狙击。
　　这不太正常。
　　身为神盾局的创始人之一，佩姬的病房不应该是这样的。
　　维克托放轻脚步，走到窗帘边，掀开窗帘一点点，观察从这个房间看到的外面的场景。
　　在进入医院的时候，维克托就发现，这家医院有的地方设计有些不合常理，不太符合这家医院的风格，像是后期才修改的。
　　在佩姬的病房看，这种感觉更为明显。
　　其他的设施都很齐全，防卫力量也不错，可就是在狙击这方面，几乎没有设防，还隐隐有引导狙击的样子。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维克？”
　　维克托顿住，把掀开一丝缝的窗帘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
　　哇的一声哭出来，评论区太可怕了，不要看嘤嘤嘤


第三十章
　　佩姬躺在病床上，眼睛已经睁开，她和维克托对视了半响，才带着恍惚道:“真的是你，维克。”
　　警铃就在她的手边，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维克托顿了顿，试探性地朝她走过去，尽量不惊动她，“……是我。”
　　他坐在佩姬床边的椅子上，握住她的手，远离了警铃边。
　　佩姬反握紧他的手，仔细打量了他许久，没有在意相熟之人很容易就可以发现的那些小动作。
　　她的手不是上次他们见面时的状态，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变成了正常的老年状态。
　　维克托垂眸看她。
　　这个病床上的人和他不是故交，也并不相识，可此时此刻，如果代入一下佩姬幻想的朋友的定位，也就可能是美国队长的那个角色——不，佩姬叫的是‘维克’，不是‘史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