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游记(291)

　　梅林此刻特别想将伊泽杉卖了。
　　可是考虑到伊泽杉本人正在提亚马特梦境里，一旦出事，这个世界就完蛋了，梅林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刻被阿尔托莉雅堵在城门口，梅林发现即便自己说不出真相，可对上阿尔托莉雅那双金绿色的眼眸，他又明白自己这次绝对跑不了了。
　　因受到圣枪影响，阿尔托莉雅那双翠绿色的眼眸深处有金色的光在闪烁，看上去和当初伊泽杉代打乌瑟时的眸色几乎一模一样。
　　……也和真正的乌瑟王相同，这让梅林心情复杂的同时，也有些欣慰。
　　比起将自己的目标和愿望放在复国这种事上，追逐自己的父亲这样更加私人的理由，不正说明阿尔托莉雅更有人性光辉了吗？
　　就是自己好像倒霉了点。
　　梅林艰涩地说：“亚瑟啊，你来的好快，我、我要出门办事……”
　　阿尔托莉雅淡淡地说：“不妨碍你先和我说点关于父王的事，至于浪费的时间……”
　　她莞尔一笑，如冰雪消融，美丽高贵，却让梅林嘴角更苦，她说：“我可以骑马带着你一起赶路，甚至我还可以帮你去办事。”
　　藤丸立香在玛修的搀扶下默默地溜达到旁边。
　　天啊，骑马跑了一天一夜，真是累死她了，要不是礼装自带治疗魔术，她根本撑不住。
　　但是这是值得的！！没看罗马尼医生和达芬奇也在闭嘴看戏吗？
　　看到梅林欲言又止略显僵硬的神情，阿尔托莉雅的的手放在了圣枪的枪柄上，似乎有出枪的意思。
　　她加重语气，带着丝丝威胁：“还是说……卿之前说的那句乌鲁克再说，是骗我的吗？”
　　“欺骗王可是大罪，梅林，你可要想好了。”
　　藤丸立香：哇哦。
　　罗马尼：哇哦。
　　达芬奇：哇哦。
　　玛修：狮子王好厉害！
　　梅林：“…………”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于是梅林放弃一样说：“好吧好吧，我怎么会欺骗你呢？你们先随我去见吉尔伽美什王吧，藤丸君她们的事还是要先禀告王上的。”
　　阿尔托莉雅这才翻身下马，基本上梅林这么说就意味着他不会再放鸽子了。
　　一行人在梅林的带领下进入乌鲁克，吉尔伽美什王正在处理工作。
　　藤丸立香跟着梅林走进神塔的议事大厅，她看着坐在王座上的金发王者有条不紊地下各种命令，一时有些怔住了。
　　“前辈！！”玛修的注意力却在另一件物品上，她抓着藤丸立香的手指着吉尔伽美什王座旁的架子上：“圣杯！圣杯啊！！”
　　藤丸立香这才注意到在吉尔伽美什王身侧摆放着一个类似茶几一样的架子，上面放着一个金灿灿的杯子，杯沿有一圈漂亮的花瓣形花纹点缀，看上去古朴高雅。
　　根据前面六个特异点的经验，藤丸立香立刻判断出那的确是圣杯。
　　藤丸立香下意识地去看梅林：“你上次骗了我！你说金固有圣杯！”
　　梅林压低声音解释说：“我没骗你哦，你仔细看，那个圣杯不是魔术王送过来的圣杯，是吉尔伽美什王的库藏，乌鲁克大杯。”
　　阿尔托莉雅的目光落在那个圣杯上，她微微蹙眉，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圣杯并不只是魔术王制造的杯子，在我那个时代，加拉哈德也找到了圣杯，吉尔伽美什王有一个本时代的圣杯是很正常的事。”
　　藤丸立香怔了怔，她下意识地重复：“本时代就有的圣杯？”
　　梅林笑着点头：“是啊，否则吉尔伽美什王怎么召唤出我的？他封印了自己大部分力量，化为最纯粹的魔力，以魔术师的身份召唤了我等英灵。”
　　藤丸立香得出结论：“所以即便我们从吉尔伽美什王这里拿走了圣杯，也是没用的。”
　　梅林神情古怪地说：“……好胆气，居然想从吉尔伽美什王那里拿走圣杯吗？”
　　阿尔托莉雅打断了梅林和藤丸立香的聊天，她看向梅林：“如果我没感知错误，圣杯里放了圣树吗？”
　　梅林想了想，伊泽杉老家的神树吞噬了星球力量，而吞噬了神树果实的辉夜姬是伊泽杉的血脉源头，那么换算一下，神树也可以称为圣树。
　　于是梅林点点头：“差不多吧。”
　　藤丸立香好奇地问：“圣树是什么？”
　　玛修小声帮忙解释：“据资料记载，不列颠早期的信仰是德鲁伊教，在德鲁伊教派中有圣树，圣树就是橡树。”
　　梅林继续说：“与其说是橡树，不如说是以橡树形式出现在人类面前的星球原初生命能量，其他种族也有的吧？比如精灵的生命之树，龙族的龙之心什么的。”
　　阿尔托莉雅的脸色好了许多，她轻声说：“你带父王来这里，是希望用圣树和圣杯来温养父王的灵魂吗？”
　　在阿尔托莉雅的认知中，乌瑟王的灵魂被分割为了两份，一份在亚瑟王诞生时作为献祭消失了，另一份在与白龙伏提庚战斗后自然溃散。
　　乌瑟王之所以会衰竭死亡，是因为乌瑟王将代表着力量本源的龙之心交给了亚瑟王。
　　虽然作为献祭的那一半灵魂无法找回，但如果梅林用特殊手法将消散的一半灵魂之光收集起来，以圣树为载体放在圣杯里温养，也许能重新孕育出代表生命本源的核心。
　　若是那样，父王也许会再一次复生。
　　梅林听后没有任何解释，他只是微笑着说：“将圣树放进圣杯里的人是吉尔伽美什王，还要感谢吉尔伽美什王的慷慨。”
　　顿了顿，考虑到万一伊泽杉和阿尔托莉雅见面了……梅林又补了一句：“乌瑟王已经是过去，亚瑟，希望你不要认错了，那是全新的生命。”
　　阿尔托莉雅释然点头：“我明白的。”
　　即便如此，也足够了。
　　只是很快，她又微微蹙眉，想到自己短暂拥有未来视时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画面，阿尔托莉雅缓缓用肯定的语气说：“父王的灵魂不在这里。”
　　梅林这时候特别想知道阿尔托莉雅到底看到了什么，但现在不方便问，于是他打个哈哈说：“这件事说来话长……啊，王的工作好像暂时告一段落了，藤丸君，你不是要向王询问圣杯的事吗？快去吧，可不能在这里退缩啊！”
　　藤丸立香深吸一口气：“我明白。”
　　她上前一步，大声说：“吉尔伽美什王，我是来自迦勒底的人类御主藤丸立香，我有事想要与您沟通。”
　　吉尔伽美什王施舍一样给了藤丸立香一个眼神，他懒散地说：“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迦勒底想做什么，既然你们送上门了，那我派遣给你一个任务吧。”
　　藤丸立香：“……哎？”
　　“梅林上一个任务失败了，他带着人手伏击金固，有圣杯加持的金固的实力超出了预料。”
　　吉尔伽美什王想到还没恢复过来的天草四郎和巴御前，有些烦躁地捶了一下王座扶手：“我们需要一个能一击必杀的强大从者，好在这里是神代，从者不好找，神灵还是有不少的。”
　　“乌鲁克的都市神伊什塔尔，那个白痴的离家出走的傻女神就在艾比夫山脉，你们想办法将她拉入伙，让她出手干掉金固。”
　　吉尔伽美什指着王座下方的西杜丽说：“这是本王的祭祀长西杜丽，她可以告诉你们关于白痴女神的事，就这样吧。”
　　藤丸立香一脸茫然地看着吉尔伽美什王，她的作战目标的确是拥有圣杯的金固，之所以跟着阿尔托莉雅来到乌鲁克，也的确是为了寻求帮助，但是……
　　直到藤丸立香和玛修跟着西杜丽离开议事大厅，她还有些不可思议：“王这么好说话吗？”
　　玛修喃喃地说：“是啊，和史诗里记载的完全不一样！”
　　祭祀长西杜丽抿嘴笑：“王的性格和他年轻时有些不一样，当然对我等来说，无论变成什么样，那都是我们乌鲁克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