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柯学中的路人甲(218)
他的语气一下变得严肃,上野秋实扫了一眼,语调依旧懒洋洋的:“没什么,之前任务失败,上面给的警告。”
见对方一脸不赞同,似乎还打算拉着他去检查伤口,上野秋实连忙按住。
“我的事情没什么,重点是你。”
他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弄下来,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琴酒可能在怀疑你的身份了,你最好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有的话早点补上。”
“我的身份?”降谷零拧眉,上野秋实点点头,迈开脚朝里面走,一边说:“黑手党的身份。”
进客厅之前他偏头瞥了一眼,好心提醒:“你的动作最好快点,那家伙是属狼的,一旦被他发现什么问题,就算不死也会被咬下一块肉。”
“我明白。”降谷零也意识到问题,收敛了嬉笑的表情,严肃点头,“我会尽快确认。”
说完他又有些担忧地看着上野秋实:“你身上的伤真的没事吗?”
“挨了几鞭子,没什么大碍,也上过药了。”
他闻到从厨房里传来一股诱人的香味,顺势转移话题:“你在煮什么,味道好香,我有点饿了。”
降谷零面色顿了顿,知道他不想继续说刚才的事情,顺着话题接过去:“下午炖的鸡汤,你出门没多久就炖上了,应该差不多好了,我去看看。”
“嗯,我去换身衣服。”
他说完便准备回自己的房间,降谷零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转身走进厨房,准备晚饭。
回到房间,上野秋实关上门,短暂地吸了口冷气。伤口疼的厉害,在药物的作用下又升起一股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的痒意和刺痛,和琴酒你来我往试探了一下午,神经也隐隐作痛,连太阳穴都微微有些鼓胀。
他惨白着脸走到床边,躺下的一瞬间就完全不想动了。
不过最后还是忍耐起身,走到桌子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本子。
拧开笔帽,手指握着钢笔,一边在脑海中细细回想,梳理自己有没有什么露出破绽的地方。
上野秋实其实挺讨厌这种无时无刻不得不提起神经的紧绷感,这和他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层面,只不过现在身不由己。
他微微叹了口气,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的书写声响起。
从琴酒的表现来看,对方大概有一点怀疑,但没有任何直接和间接的证据证明自己和那些事情有关系,所以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就是一直不停试探实在有点烦人,得给他找点事情做,让他没办法一直盯着自己才行。
上野秋实想到刚才听到的货,手指顿了顿,笔尖停留在纸张上空。
美国的货,贝尔摩德,还有交易。
上野秋实眯了眯眼,将情况记下来,有点怀疑这其中是否存在关联。
从掌握到的一些情报和琴酒最近的动向上推断,这次的交易很可能是指一批需要运送到阿拉斯加州的军火,但贝尔摩德这半年的行程一直都是在纽约附近。
交易是如何进行的,又是怎么筛选客户和确定流程,具体时间,人手,运输线,海关,码头,接应人员。
上野秋实拧眉沉思,想不出一点头绪,不过,可以找点麻烦。
“叩叩——”房门响了,降谷零在门外叫他:“秋,可以吃饭了。”
上野秋实思绪微顿,扭头应了声马上,拿过一旁的笔帽合上,撕掉刚才写下的那页纸,把东西放回原位,起身离开卧室。
降谷零在门外等他。
“我去洗手。”他说了一声,从对方身边越过,走到洗手间关上门,撕成碎屑的纸被冲进马桶下水道,他从卫生间离开,到外面的洗手台前把手套取下来,洗干净手。
手上的疤同样去掉了,不过他已经习惯随时带着手套,虽然也有不方便的地方,但很多时候能节省不少麻烦,比如留下指纹之类的。
考虑到上野秋实的情况,晚饭做的比较清淡,撇去油沫清香诱人的鸡汤被放在上野秋实面前,降谷零脸上带着关切:“伤口情况怎么样,今天要不要早点休息?”
上野秋实摇头:“没什么事,不用在意。”
“最近没什么任务,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不用一直待在公寓。”
“我也没什么事。”降谷零摇摇头,眉眼有些无奈:“现在接触到的东西太少,没有掌握到什么重要的情报,可能还要老实一段时间。”
卧底从来不是什么短期就能完成的事情,想要真正获取到重要的情报,需要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降谷零也不觉得自己能在短时间里就能拿到关乎组织命脉的重要东西。
在进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长期潜伏的心里准备,所以降谷零的耐心很足,一点也不会因为现在的处境感到焦虑。
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算糟糕,至少在他和秋两人相处的过程中不需要随时保持警惕,以免被人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当然,在外面还是需要保持人设。
上野秋实也知道他的情况,没再说什么。
吃过饭,两人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降谷零处理完一点私事,关上电脑,闭上眼准备睡觉,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有点担心上野秋实的伤,晚上可能会发炎,要是不及时处理说不定会出什么问题。
一想到对方烧红了一张脸躺在床上痛到没办法下床的样子,降谷零瞬间睁开眼,沉着脸从床上起身,带着担忧走出房间,来到上野秋实的卧室门口,敲了敲房门。
“秋,睡了吗?”
他握上门把手,向下旋转,门锁上了,打不开。
降谷零面色微顿,又敲了敲门。
大概等了一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换上一身睡衣的上野秋实揉着头发面色无奈。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么着急。”
降谷零上下打量他,见他脸色泛红,神情瞬间凝重起来。
“你是不是发烧了?”他抬起手放到上野秋实额头上,上野秋实反射性地向后避开,等反应过来,停在原地,看着对方顿住的神情,抿了下唇。
“我没事。”他说:“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见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他握住对方的手腕,将手心放在自己额上。
“应该和平时差不多,我没感觉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可能就是有点累了。”
说完他还安慰了一声:“别担心,我没事。”之前还受过更严重的伤也没什么事。
不过最后这句话被他咽了回去,感觉说出来可能会达到反效果。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降谷零拧了下眉,随后叹气。
“你发热了。”他很肯定的说,“温度比平时高很多,你自己都没感觉吗?”
上野秋实眨眨眼,摇头,没感觉。
“你先回床上坐着,我去拿药过来帮你重新上药。”也没等上野秋实拒绝,降谷零转身去拿药箱。
上野秋实摸了摸额头,又认真感受伤口处传来的痛感。还在忍受范围。
不过现在人已经去拿药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回到床边坐下。
没多久,降谷零拿着药箱回来,上野秋实脱了上衣,他帮忙取下之前缠好的绷带。
经过一段时间,身上的鞭伤显得更加狰狞,看上去皮开肉绽的,错落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有种精美瓷器被暴力打碎的凄凉,叫人看着就不自觉感到心惊肉跳和惋惜。
降谷零抬眸瞟了一眼上野秋实,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一部分伤口已经发炎了,情况虽然不算严重,但要是不管,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上野秋实摸了摸鼻子,什么话也没说,老老实实的坐着。
发炎的伤口需要先用生理盐水清洗一遍,之后再用碘伏消毒。
盐水沾上伤口的时候上野秋实没忍住抽了口冷气,一瞬间的刺痛如同一把利剑扎进脑子里,大脑瞬间就空白了,身体下意识的向后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