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科学的天与暴君(53)
禅院直毘人的攻击停滞在北野宫守眼前,即使他用尽全力也接近不了分毫。
“无下限!?”
一击不成的禅院直毘人快速后退。
他眼睁睁看着四周的围墙四起,金属的光泽代替了草皮和植被。
短短几秒钟时间,宽阔又空旷的道路变成了一个金属的战场。
“那是什么!?”
“家主大人!小心!!”
“咔哒咔哒——”
无数蜘蛛像银色的潮水从地底冲了出来,锋利的节肢犹如收割性命的利刃,轻轻划过就能带走大片血肉。
金属围墙的空隙中伸出许多黑洞洞的枪口,用于瞄准的红点密密麻麻照射着禅院族人们的身体。
“投射咒法!!”
禅院直毘人在机械的洪流中辗转腾挪,然而不管他再怎么精准预设,人类的计算能力终究比不上彻底掌握网络的诺亚方舟。
禅院直毘人的一举一动都被轻松看破,不仅没有救下一个族人,身上还带上了许多细小的伤口。
“呵哈哈...”伏黑甚尔站在小钱包身边,幸灾乐祸地笑了。
他觉得禅院直毘人应该感到荣幸,上一个有这种待遇的还是当世唯一的六眼和千年难得一遇的咒灵操使。
[目标确认完毕,开始射击]
“不!!!”
“轰轰轰——!!!”
几乎淹没了视线的强光伴随着枪口喷出的烈火。
被炮轰的禅院族人们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作火力覆盖。
缠绕在身体表面的咒力被彻底击溃,特殊的弹药穿透防御的装备击打在身体上,像是一个个重锤,咔擦咔擦敲碎了身上的每一根骨头。
“啊啊啊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半晌,强光褪去。
现场唯有禅院直毘人颤颤巍巍地站立在原地,其余禅院族人都像软泥一样瘫在地上。
他们已经彻底废了。
北野宫守拿出一把枪,对准地上的人型射击,泡泡一样的介质困住了所有人,防御度堪比无下限,打不破也挣不开。
看着北野宫守云淡风轻地拿出一把前所未见的新武器,禅院直毘人顿时如遭雷击。
他!是他!!那个贩卖咒具的神秘网站。
“禅院甚尔!原来是你!你疯了吗!?你会毁了咒术界的!!你会成为整个咒术界的罪人!!”
“啊?”伏黑甚尔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禅院直毘人。
浓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漫不经心。
“哦,那关我屁事?”
“你!!”
禅院直毘人气得眼睛发红,他明明也是咒术界的一员,怎么就能如此短视呢!?
再让他身边那个人做出更多加载术式的武器和咒玉,那咒术界将会遭受多大打击他不知道吗!?
“咔哒咔哒——”
机械蜘蛛虎视眈眈地围了上来,一同前来的族人们几乎都被围困。
“走——!!”
禅院直毘人带着仅剩几个族人败走了。
【2】
狼狈不堪的禅院家主回到了族地。
所有人都在他的恐怖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去召集所有在外的族人!'炳'的人呢!?还没带回那个孩子吗!?”
禅院直毘人在一开始就选择了兵分两路,他亲自带队去堵住伏黑甚尔,另一边则由家族内的精英术士集团'炳',去往伏黑惠所在的学校劫人。
在禅院直毘人大发雷霆的时候,去幼稚园的那批人也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家主!那个幼稚园的园长是个极道!他、他一个电话能叫来五条悟啊!”
禅院直毘人:“???”
【3】
别墅区门口。
不到半个小时,被炮轰过的坑坑洼洼的地面已经焕然一新。
机械蜘蛛们从地下的流水线中拖出最新生产的镂空装饰,点缀着别墅大门。
“感谢您及时提供这些不法分子的信息,北野先生。”
被一个电话call来的公安头子笑容灿烂。
他无视了身后正在攀爬走动的机械蜘蛛和一旁怒目冷视的伏黑甚尔,凑到了北野宫守身边。
“有您这样的良好市民在,我相信整个东京都的治安都会有大大的提升。”
北野宫守一把拉住了伏黑甚尔的choker,把他扯了回来。
“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几人的上方正漂浮着十数个被泡泡困在半空的禅院族人,他们显然已经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们面色呆滞,即使身上没有任何一个出血性伤口,但是被活活碾碎身上的大部分骨骼的痛苦也足以让他们精神遭受重创。
刚刚还叫嚣着咒力贫弱的北野宫守是如何低贱的几人遭受了诺亚方舟重点关照。
下巴打得粉碎,口水混合着血水,尿液积蓄在泡泡底部,浸泡着自己的面皮。
“请放心,像这样恶劣的行为,我们一定会追究到底。”
“嗯。”北野宫守点点头,送了一袋试用装的反转术式给安室透。
这些人暂时是出不来了,按照禅院家目前的财务状况,根本缴纳不了这么一大笔的保释金。
禅院家虽然世世代代积累了许多财富,但是那些贵重的金属和古董如果不能兑换成流动资金,也只能放在祖宅发烂而已。
而安室透要用这些人来进行怎么样的趁火打劫,与他北野宫守没有半点关系。
天上漂浮的泡泡被一个个打捞下来,装进皮卡车,打包带走。
伏黑甚尔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被一个个捆走的禅院族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他们是禅院家的人。”
伏黑甚尔站在北野宫守身边,眼神却依旧在那些满眼怨毒的族人身上。
他也是禅院家的人,他也是这个烂透了的泥沼里走出来的人。
也许他身上也满是恶臭的淤泥,只是他自己已经习惯了,闻不出来而已。
“我知道,甚尔先生。”
小钱包说,他知道了。
伏黑甚尔刚想勾起冷笑说他知道些什么,却听到北野宫守说道:
“只要遵守法律法规,其他的事情交给警察就好,东京这边的警察除了不会探案,其他方面还是比较优秀的。”
伏黑甚尔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己会很厌恶小钱包的这番规则论,对于规则的执着总会让他想起曾经那个迂腐到令人作呕的“家”。
然而事实上好像并非如此。
他所厌恶的也许并不是规则本身,而是利用规则谋取自身利益的不公。
他的那些好族人,总是在面对拥有力量的人时谈血脉嫡庶,在没有力量的人面前耀武扬威,他们永远利用规则把自己处于既得利益得一方,欺压得别人喘不过气来。
也许这才是他所厌恶的规则吧?
“被那些普通警察知道了也没关系吗?”
“没有关系,甚尔先生,咒术的时代马上就要结束了。”
北野宫守推了推眼镜,夕阳下的余晖仿佛就是咒术界最后的一点光亮。
“他们曾经那么有恃无恐不过是因为其本身具有的独特传承性和不可替代性,现在政府有了更廉价,更方便的替代品,对他们的忍耐也到头了。”
天与暴君哑口无言。
他从小生活在禅院家的阴影中,总是潜意识认为那就是个牢不可破的牢笼。
即使在成长为可以肆虐禅院家的天与暴君后,他也摆脱不了那比山脉还要宽广的阴影。
但是,那个在他印象里仿佛高不可攀的禅院家,在小钱包口中好像根本不值一提,甚至连咒术界都是他尽在掌握的实验场地。
“禅院家的术式由血脉传承,而他们的规则就是非禅院者非术士,非术士者非人,呵,他们甚至也不把女人当人。”
“谁定义的?为什么?你们在生物基因上并没有任何区别,都属于哺乳纲灵长目。”
“???”
正准备敞开心扉和北野宫守讲一讲禅院家恶臭历史的伏黑甚尔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