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园真吉同人]愚人(53)

　　少女拍这张照片时候的心情一定不错，十分娇俏而有生机的模样，一如既往地漂亮。
　　真是难以置信的事情，泷川吉野的女友就是不破爱花，不破爱花的男友就是泷川吉野。不，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甚至这样想来，很多事情都能得到解答——为什么每次他给吉野介绍女友的时候，爱花总是会将吉野批判的一文不值；为什么吉野会知道爱花有男朋友的事情，为什么吉野会时常看着手机，却从来没有见到他有联系过谁……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因为他的女朋友，不破爱花早就已经死去了。
　　“对不起。”
　　“是吗……”
　　“嗯。”吉野点点头，有略带忐忑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看似没什么反应的真广，“你，没事吧？”
　　真广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为什么要对我道歉。”
　　“……那个，因为一直瞒着你，和爱花酱在交往。”
　　真广眯着眼睛，没有答话。
　　“……你，要揍我一顿吗？”吉野讪笑着问道。
　　“你那么想挨揍？”
　　“…倒不是，但是，我不是瞒着你偷偷和爱花酱交往。”
　　“你并没有义务向我报告这件事情，也不用因为这个对我道歉吧。”真广与吉野对视，他看着那双在他面前表现的依旧平静而坦然的灰绿色眼眸，“反而，抱歉的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吧。”
　　“哈啊？”吉野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该不会是这个事实对真广的刺激太大，让真广有点语无伦次吧……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真广瞬间看透了吉野那不切不实际的妄想，低声呵道。
　　然后又是短暂的沉默，真广深深地叹着气，“是为了那天的事情向你道歉。”
　　为了那天，不破爱花死去的那天，他毫不留情发泄，用言语刺伤了吉野的那件事道歉。
　　就是这样浅短的话语，却让吉野呼吸猛然一滞，“那也不是真广的错，毕竟真广并不知道我和爱花之间的关系。”
　　“就算是这样，迁怒旁人的事情，我也还真是差劲啊。”真广凝视着吉野，低声自嘲着。
　　被真广迁怒的事情，他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也不想再谈论起这个事情，然而就这样被真广措手不及的牵扯了出来。
　　这下轮到吉野开始回避起真广的视线了，他现在反而觉得自己如果被真广揍一顿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这幅境况反而更让他觉得恐惧，他甚至觉得在真广的目光之下，自己正在止不住的颤栗起来。
　　“所以至少，你不用在用这幅表情面对我了吧。”
　　吉野在真广的话语下，忍不住向后小退了半步。“你在说什么啊……我这幅表情……”
　　“僵硬得很难看呢。”真广勾起嘴角反讽着，“就像是有什么怨气要向我发泄一样。”
　　“我并没有……”
　　“愤怒也好，怨恨也好，悲伤也好，终于像个普通人一样的表现出来了啊。”真广却像是松了口气，缓步走向吉野，他单手覆上吉野因为大睁而显得有些狰狞的双眼，清晰的感知到了在手掌的覆盖下，人体因为被负面情绪充斥之后而颤栗的抖动着，“抱歉啊，吉野。”
　　短暂而漫长的黄昏已经过去，失去了那日暮时期昏黄光线笼罩的房间内灰暗一片。
　　吉野的手指拽住了覆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只手，紧咬的下唇已经开始渗出血丝。
　　“太过分了啊，真广……”
　　“嗯。”
　　“这幅样子，明明不想对你表现出来的。”
　　“嗯。”
　　“不只是你会因为爱花的死而痛苦，我也一样……”
　　“嗯。”
　　“……”
　　“……”
　　然后，真广感觉到了，自己掌心下开始慢慢侵湿了。
　　“真过分啊……明明连你都没有在我面前哭泣过……”
　　真广扭头，轻轻咂舌。
　　“我蒙着你眼睛呢，我什么也看不到。”


第五十六章
　　说起来, 这所由早河巧提供出来作为临时据点的公寓，在夏看来, 空间还是太大了。白天的时候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毕竟四五个人一起在这房子里的固定区域里交谈备战，还是足够热闹的。
　　但晚上就不行了。
　　夏倚靠着墙壁，她此时正好是面向着这所公寓的宽大客厅。大致是为了让这个房子的大面积看起来都足够明亮的缘故, 设计者为此精心的装上了漂亮的落地窗。
　　似乎是因为傍晚的谈会被所怀疑的人听到而觉得尴尬，住在公寓的另外两位大人都各自回了房间, 再也没见出来过。
　　大概是想一个人静静？不过谁是静静啊……
　　夏就这样胡乱的想着有的没的。
　　于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无人去将这漂亮的落地窗用素净的帘布遮掩起来，借着夜空月亮的冷光, 窗外的景象被她一览无遗。
　　也是足够奇怪的，白日的时候, 透过落地窗向外处张望时，被不知应该称作树干还是藤蔓的初始之树的分支，所缠绕吞没的城市，看起来, 最多也是感慨一下初始之树的破坏力和这座城市的残破之像罢了。
　　而一到夜幕降临, 这样安静、死寂，甚至除了月光外，灯火也少得可怜的时候，那静立着的初始之树与被齐缓慢吞噬掉的大楼才让人感到莫可名状的恐惧。
　　那是一只会安安静静蛰伏的怪物，它会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将你一点一点的吞噬殆尽。这便是文明将会被摧毁的可怕之处？远处还在闪耀着的零星灯火, 说不定什么时候也将会不复存在……
　　既然觉得害怕的话，不如早早的洗个热水澡，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用被子盖过头顶，催眠自己早点睡着比较好。
　　夏不是什么胆小的家伙，但也不是个自虐的人，至于为什么大半夜的不休息，靠着墙装深沉？嗯，那是因为，她在听墙角呀！
　　她此刻倚靠着的墙壁，这扇门在真广和吉野两人进去后就再没见到他们出来过。对于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会说些什么，她感到十分的好奇。唔，谁让她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说什么她也不愿意错过这样一出绝佳的戏话。
　　早河巧是个很注重隐私和隐秘性的人，这点夏在此时领会到了，她努力的支起耳朵，听到的也不过是细碎般呢喃的话语，时隐时弱，总之她无法在脑海中拼凑出只言片语。很在意啊，里面到底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她是连这些只言片语都听不到了。
　　“已经睡了吗？”
　　夏自言自语的嘟囔着，眯起眼睛狐疑的打量了片刻被紧闭着的门。这个房间是真广的，而现在看来，今晚吉野是不会出来了，他们两这是打算睡在一起了啊。
　　“算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打了个冷颤，她决定放弃了。
　　门被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极为刺耳，这让夏有些颇为讶异的回头，然而打开门走出来的人，不是她以为的吉野，反而是不破真广。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不破真广，这人完全没有睡意的模样，反而因为黑暗，那双暗色的眼睛显得更加的阴沉。
　　“喂，大半夜的，你呆在这里想做什么！”
　　真广显然也是被门外的人给吓了一跳。
　　“……并没有想做什么，吉野他？”
　　听到夏询问吉野的状况，这并不让真广感到奇怪，这个女人，从最初见面的时候就对吉野有着极其强烈的关注。吉野这家伙，不知道是因为哪些不自觉的举动，总是会引起这样麻烦的人的注意，夏是这样，那位高傲的始之宫姬是这样，就连……爱花也……
　　“吉野他早就睡着了。”真广咬牙般的咋了咋舌，含糊不清的道，似乎是坦白后，无声的哭过后，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的关系吧，吉野入睡的很快。
　　用手擦拭过沉睡的吉野的脸颊，眼角还残留的红色和泪痕，这让真广忽然没了睡意。
　　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真广想要叹气，但又不想吵到吉野，最后的结果就是让自己更加的苦闷和清醒。倒不是对于吉野有什么埋怨或者憎恨之类的情绪，或许也正是因为今天知道了太多的事情，冲击性有些大吧。
　　吉野有可能是绝园的魔法使，吉野的女朋友是爱花，光是思考这些事情就完全睡不着。
　　“睡得真熟啊。”或许是心烦意乱，真广抚摸过吉野脸颊的手指划过吉野的耳垂，无意识的揉捏着，“对于自己被怀疑的这件事情，你还真是不放在心上啊。”
　　发现自己无意识的举动和呢喃出的语句，真广深吸口气，无奈地低声嗤笑了一下。
　　原本只是想要找点饮料，或者说不定能翻到酒这种东西的真广（完全不将自己还不到法定饮酒年龄这件事放在心上），发现在门外的夏，这似乎也算是意料之喜？！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说起来，比起吉野，我觉得你才更像是绝园的魔法使吧。”
　　夏愣了一下，随即冷淡的摇着头，“我不是。”
　　“但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吧。”
　　夏依旧是那副往常不变的表情，她用冷淡而奇异的眼神注视着真广，片刻后，犹豫似得说道，“这还真是让人惊讶的发言。”
　　“不过，说起来也是呢，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却总是在一些关键的地点出现，你们对我有所怀疑也是无可厚非的。正如你所说的，我的确知道一些你们现在还不知道的事情，但我以为，会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应该是吉野才对。”说完，她似是叹了口气。
　　这让真广无名地感到厌烦，他冷哼了一声，平静的说道，“那么，只要吉野问你，你就会回答？”
　　然后是沉默，她似乎是低着头在考虑些什么，其实并非是不想将自己知道的一些说出来，她只是纯粹的觉得，哪怕不用去明说，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他们也能知晓一切的，只是在于时间的长短罢了。当然，吉野想要的知道的，她不会不回答，因为吉野，是特别的。
　　至于真广……
　　“如果你有想要的知道的，而我恰好知道，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那么，据你所知，吉野，他是绝园的魔法使吗！”
　　刚刚同意回答真广的询问就被如此掷地有声的话语给吓了一跳。
　　夏没有开口，只是摇头否认了吉野是绝园魔法使的这个命题。
　　“……你知道绝园魔法使的真实身份。”
　　夏咋舌，才第二个问题就如此尖锐？！她看了看一脸慎重的真广，点头承认，片刻后，又说道，“但那只限于以前的，现在是谁，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