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奸宦贾琏(上)(34)
而大房父子两,一个虽然痴傻若孩童,可也磕磕碰碰跟着浪子回头,读书考试。而贾琏更是难能可贵,边读书还边打理着荣府内外事务。先前因跋扈公主废了右臂,他还能在短短的时间练会左手书法,由此可见其心性之坚毅,令人畏叹。
胡涂迎上前,抱拳行礼的同时打量了眼前来的四人。唐家两兄弟他之前随着傅昱拜访唐家四房之时,已经见过。
剩下两位……
胡涂一眼掠过之后,倒也是心中惊叹一句-好相貌!他喜欢!
“这小孩,好看的!这个也好看,还帅气!”贾赦仗着自己“年轻”,看过傅昱一眼后,目光幽幽的望向胡涂,忍住伸手拍拍人脑袋的冲动,拿出银票:“我要和你做朋友!小胡涂。”
胡涂闻言一怔,抬手豪爽掏银票回礼,“谢谢!此乃我的荣幸。”
围观的众人:“…………”
贾琏看着唐家兄弟左右拉拉他的袖子,回过了神,抬手揉揉额头,看着在阳光下,两一见如故给银票的“败家子”,双眸对视,皆是亮晶晶的,漂亮的恍若琥珀,忽然间感觉自己倒是明白贾珠为何一见胡涂要打压胡涂的缘由了。
胡涂的眉眼乍一看有几分他爹的身影,只不过胡涂这光溜溜的脑袋太吸引注目,倒是不细心观察,便忽略了过去。
“小糊涂啊,你出门在外要多带银子的,不能这样大方的。要不然金山银山都会败光光的。”贾赦不知为什么,一见人这般爽利,若是从前他没准就笑哈哈过去了,但是经过自己因为养而不教,害得琏儿自己瞎琢磨,练错功夫后,便懂为父责任一分。
他从前那种宠宠宠是不行的,摔跤了怪地不稳,不是爱他,而是害他。像糊糊……他们给糊糊攒了再多的金银,可是糊糊小小年纪却是为了国家大义,自己撞着刀尖而亡,杜绝被前朝景帝这个疯狗威胁的可能。
他听得这个缘由的时候,恨死了皇帝叔叔。他的糊糊明明姓贾,却被他暗搓搓的时不时接进宫教养,还有他爹,也把糊糊当作继承人,培养在他身边。他们都觉得养“废”了儿子,所以已经很有经验把孙子养好。
他们把糊糊教的很好,很好……
忍住,不能哭。
贾赦倒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劝道:“父母赚钱不容易的,我们要怀着感恩的心情,要……”
“要……”贾赦抬眸望眼胡涂近在咫尺的脸,瞧着人眼眸倒映着自己的身形,忽然间感觉心一痛,他……他再也忍不住了,好想哭。
“儿子!”贾赦唤了一声,转身伸着手臂抱着贾琏:“琏儿,琏儿,我忽然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父亲,嗯,慢慢说,不急不急。”贾琏对众人歉意的颔首,而后拍拍贾赦后背,视线飞快的掠过胡涂一眼,带着试探问:“是不是想起什么,又头疼了?”
“没有。我只是伤心,忽然觉得我也好败家哦。”贾赦紧紧抱着贾琏一分。这个孩子是他抢来的,要不要还回去?
“你会不会养不起我?”
贾琏满头黑线,一手熟稔无比的拍拍埋在他胸前的赦大娃,肯定道:“放心,一定会养得起的。”
“可是我爱好金石古玩,很烧钱的,一件就要价值上千甚至上万呢。”贾赦泪眼汪汪:“我要吃最好的玩最好的,连名妓也要头牌的,开过苞的就不要。我爹都说养我养不起。”
“没事,这是你闲的慌,多做几套卷子冷静冷静就好了。”贾琏见贾赦情绪稳定下来,还有蹬鼻子上脸的之态,瞬间冷下心肠,一点都不惯着。冷声说完,贾琏单手揪开贾赦,把人交给唐瑞,自己整整衣服,弯腰对胡涂与傅昱道歉:“见谅了。”
胡涂与傅昱:“…………”
这一切变故都发生的那么猝不及防,跌宕起伏,让人晕头转向。
但是很快,胡涂和傅昱便将这“诡异的见面之景”忽略了,随着贾琏的述说完贾珍已经周旋,留出时间,寻找翻案之机,面色漆黑成锅底。
“琏二爷,你此时前来是打算施恩吗?”胡涂捏碎了手中的茶盏,面色冷冽,开口,声音不高不低,让人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像是在陈诉最为客观的事实:“贵府两房之争,我胡家不幸成为被殃及的池鱼。你明知一切却是最后施救,想让胡某我感恩戴德?”
此话一出,屋内氛围瞬间恍若寒冬腊月,北风来袭,让人冷得瑟瑟发抖。
贾琏沉默一瞬,带着审视打量眼胡涂,开口道:“胡公子,你我也算有缘。令武师也算我师叔,故而与你坦诚相告一句:人生难得糊涂,事件既然发生了,我自要寻找最有利的解决之道。既与你我皆有利,便不应过多执着对与错。”
他的确是带着施恩收服人才之心来的,否则就不会说动贾珍南下,恰好救了胡家夫妇。
只不过,这凤凰公子的通透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秦三宝?”胡涂闻言,眸子又一沉,视线掠过贾琏,带着锐利之色扫眼眼圈还微红的贾赦,忽然挑眉一笑:“他先前屡次问我是否有亲友。这是在寻你父亲?”
贾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如今倒是明白我胡家为何会遭受莫名之灾了。”胡涂将捏碎的茶盏往茶几一扔,抬手随意的拍拍碎屑,又掏出手绢细细擦拭,垂眸哀叹一声:“长得太美也是罪过。”
“咳咳咳咳……”作为“罪魁祸首”,贾赦被吓得,差点想喊一句-这胡涂压根一点不胡涂。
“原来是李鬼被当做了李逵。”贾珠对他有所敌意,恐怕是把他当做了“贾赦”的替代品来收拾。毕竟贾赦身份贵重,而他只不过是区区商贾之子。
胡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贾家落败,你们压不住二房。二房有个手握重权的京城节度使王子腾,他毕竟是实权,所以你们的人脉压不过他的。他一句话就定了我胡家的生死。可这般说,你们会让堂堂的宁府家主,贾氏族长亲自前往金陵,想借此给众人施压,好压过王家,逻辑也不顺啊。你们玩手腕玩不过实权王家,那么还敢跟他对上,想必是秦……”
原本毫不客气揭露对方虚伪道歉之心,只是利益权衡的话语戛然而止,胡涂想着自己与秦三宝相处的那短短一月时光,霎时间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他的师父还真是超级地主家的傻儿子啊!
“胡公子啊胡公子,你这样会让我想要下黑手除掉你的。”贾琏听到胡涂短短时间竟然能将所有事情联系一起,三言两语便将问题关键道出,一时间倒是不知自己该惜才还是趁着这敌人未强大起来除掉!
但眼底的杀意当看到胡涂那提及秦字之后的柔软面庞,贾琏眸子闪闪,开口一字一顿,惜才道:“日后你得注意点,做人还是人如其名,糊涂一些。”
这胡涂恐怕连秦王的身份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人才啊!
“所以……”胡涂看眼“坦诚”相告的贾琏,抬手摸摸脑袋,倏忽间一笑,眼底带着的煞气毫不掩饰:“贫僧是出家人。法号悟空。”
他就算再嘲贾家,又有何用。
他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找到乐意得罪王子腾的大员,就算他能豁出去敲响登闻鼓告御状,但胡家被陷害的却是杀人之罪。等从京城到扬州,一来一回,调查取证抗拒官官相护期间,他父母得遭受多少罪。
为今之计,他且做个被人拿捏的蚂蚁,且看两方狗咬狗。
至于秦……秦三宝,最好他真只是个被宠坏的地主家傻儿子。否则,他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昱儿的梦想。
“你说说,你要如何?”胡涂冷声道。
知晓对方接受了他的好意,贾琏开口:“珍大哥胡搅蛮缠倒是可以,可其实顶不了多少用。我已经在联系经验且有名的仵作,这个案子……”
屋内的众人看着贾琏和胡涂,你一言我一语,忽然间感觉自己好像个傻子,怎么一下子就……就合谋坑王子腾了?
而且这种事情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他们这些外人的面说好吗?
唐家两兄弟感觉自己今日来得时机有些不对。
“假以时日,没准你我会成敌手。”离开之前,贾琏忍不住再一次感叹出声,“但我依旧得说一句,胡兄,你若想要保护人,那就要登高位,否则再聪明也不过是任人拿捏的蚂蚁。”
真得是人才啊,相见恨晚!
“琏兄,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若是投你门下,认你为主公,你给我国士待遇。”胡涂老神在在开口,眉眼间带着抹笑意,倒是少了一分剑拔弩张的锐利之气。
“胡兄,”贾琏跟着一笑:“你能不能做人跟你的名字一样,胡涂一些?”
胡涂认真想了想,然后扯了扯嘴角,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贾琏,一字一句道:“不能。就像做买卖一样,眼下聪明是我唯一的资本,让你们这些能玩权利任性游戏的公子哥高看一眼。”
“而且,你起码是带着丝善意来的。”胡涂给自己重新倒杯茶,回眸扫眼已经呆愣的四人,道:“要不,再坐会。给他们一点回神的时间?”
贾琏闻言,视线跟着逡巡了自打一进门就楞懵了的傅昱(胡涂能自行解决),贾赦和唐家兄弟(他这方的三小白兔),眉头挑了挑,道:“也好。说起来胡兄所出的那些趣味题倒也不错……”
他今日唐家兄弟来也是慎重考虑过的。一来,相处时日也多,他是想给这两兄弟敲个警钟,上一课。这世上不是纯黑白的,唐玥那点所谓世家子弟的心思在他眼里也傻得可爱。二来,也是想借此在唐阁老面前刷个存在感。没办法,他家熊爹太多。现在他与司徒乐合作,这养老(贾赦,忠义亲王,秦王)这世间堪称最奇葩最烫手的三个,都得归他。对,还有个司徒乐。虽然司徒乐也聪慧,从人一场戏便发动了伏阙上书可窥视一二。但就这样越发让他这九千岁逼自己上进一分。
不然,司徒乐比他聪明,还文武全才,还比他高……
这完全不对等,还怎么谈合作了?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贾赦左右看看,瞥眼相谈甚欢的两人,委屈的拉着唐瑞,问:“有没有觉得他们在嫌弃我?”
“应该说在嫌弃我们全部太过天真,不懂官场倾轧,权利争夺。”傅昱一脸青黑的回了一句。
“怎么就不懂了,我也给我爹当过小书童,还写过奏章呢。”唐玥万分不满。他爹现在虽然专心律法,在大理寺窝着判案。可之前他老人家政绩漂漂亮亮的,要不是他祖父拦住了,早就是封疆大吏了。
唐瑞满脸通红,弱弱道:“感觉他们好厉害的样子,我……我好像……真不懂。”他虽然跟着体验过生活,但他三叔也宝贝着他,连他三哥也是疼他的。他们两个当小书童,也就是见见百姓间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这仗势欺人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直面。
“没事,打马吊会吗?”贾赦道:“我们打牌吧,正好四个凑一桌。”
唐家兄弟和傅昱互相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好!”
正不自禁竖耳听闻的贾琏话语一滞,捂额:“还真我亲爹。”瞧瞧人傅昱,都点开这话题了,唐家兄弟接着也挺好,结果他家赦大娃居然一句来打牌,瞬间将话题拐到十万八千里外。
胡涂一听这话,感觉自己浑身舒爽,原本高度警戒的状态彻底放松了下来,笑道:“琏兄,你能者多劳啊。”
“分你一个。”贾琏见人一脸奸笑,道:“老秦可宝贝你这个徒弟了。”
“他说自己是从东北那旮旯来的地主家傻儿子?”胡涂听人又提及秦三宝,忍不住开口确认道。
贾琏一听秦王对自己的自我介绍,尤其最后一词“地主家傻儿子”,认认真真点点头:“这自我认识挺深刻的。”
此话一出,猜想彻彻底底得到了印证。胡涂忍不住捂额:“可悲我这张美人脸啊!”他怎么就被大名鼎鼎的秦王收为徒了。
难怪能嘲讽他不好好练功,每次对打都把他往死里揍,还道自己只用了三分力。一度让他对自己的武学能耐产生了怀疑,都想换个寺庙,去少林寺出家练武了。
原来是天生神力的秦王。
那么只能感谢秦王殿下没用全力,不杀之恩!
“跟你说,他说他自己考试第一,还是仗着眼力抄别人家的。他那位大哥能收拾不?”胡涂看眼贾琏,笃定道:“麻烦帮我转告他一句,别谢我。”
贾琏:“…………你真是好徒弟。”这胡涂坑自家师父也毫不留情。
正感叹的贾琏转身看眼贾赦,此时贾赦双手叉腰,正发出杠铃一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自己考的,我自己考的,我自己考的!”
“啦啦啦啦,我要考状元,考状元。”贾赦乐得腰扭来扭去,张牙舞爪:“儿子,我要参加今科会试!感觉自己超级有信心,超级棒!状元是我的。你们这两个解元,我要一边抱一个蹭才气!”
见状,胡涂怜悯的看眼贾琏:“琏兄,我也精通易学,要不给你算一挂,改个名字,换换运?”
“我也想啊,不过我这名改不得,得跟我兄长连一起,取自瑚琏之器。” 贾琏说着轻笑一声,带着丝感叹:“瑚,乃盛黍稷的祭器,用以喻人有立朝执政的才能……”
第42章 瑚琏坑王上
眼看天色不早,贾琏跟胡涂告别,领着三懵逼回了清北书院。刚一进山门,唐玥一把抓过自家还呆逼的弟弟撒腿就跑了。贾赦跟着跑了几步,恍惚回过神来,他跑什么啊?真是装三岁装傻了!他现在应该去好好嘲笑秦三宝,哈哈哈,作弊还考倒数第一,要脸不?
贾琏看着乐颠颠跑回来的贾赦,嘴角抽了抽也没多说什么,径直往医寮而去。看着一见他们人影,就瞬间窜过来的光头,贾琏瞅眼秦王光秃秃的脑袋,再想想胡涂,总觉得有些可惜。
胡涂那个叫聪明绝顶,秦王这顶多算秃头。
“怎么样?我徒弟是不是伤心欲绝,等着我去营救?”秦王一把揪着贾琏,万分忧虑道:“他一个没经过事的毛孩子,一瞬间在知晓有个手握重权的大官要拿捏他,肯定要怕哭了!”
贾琏:“…………”
贾赦瞬间抄过院子里的一把椅子,踩在上面弥补了身高的不足后,有样学样,揪着秦王的衣领,拍拍人光溜溜的脑袋,万分忧虑道:“傻蛋啊!我今儿才信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你出身,就没给你脑子!”
秦王磨牙。
贾赦叉腰狂笑。
懒得理又怼上的两人,贾琏拍开秦王禁锢的手,单手整整衣襟,自己先行进屋,跟忠义亲王聊了聊初见胡涂的感受:“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忠义亲王闻言倒是有些吃惊,“真这么厉害?原以为只是有些才华,没想到这诡道之计也如此淡然接受?”
对于一般家世无忧,又被父母宠得有些天真烂漫,况且自身还有才学的,自有些恃才傲物,这猛地听闻家中遭受巨变,哪怕心性再坚毅,恐怕初闻之后,也会暴怒。
可听贾琏这语气,没准原先他的小心思都被胡涂识破了,只能改变计划,以诚相待,来换取信任,然后没准还一同达成合作。
“嗯。胡涂真是一点也不糊涂。”贾琏娓娓道来见面的详细情况。
忠义亲王一时间倒不是该说些什么才好,最后凝眸看看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乖乖坐好的两人,想了想,艰难的开口问道:“你们知道了尘吗?”秦王会收胡涂为弟子,在很大原因上还是因为胡涂长得有几分像贾赦。那么他自己亲眼看到贾赦后,就没想起点什么?
秦王闻言,面色毫无变化,两眼望向忠义亲王,带着分怜悯,道:“哥,我就说你这假名不好听吧?感觉跟出家一样,要不换个?”哟,感谢那些年睁着眼说瞎话逃课的经历。
“不要,宸哥哥名字好听。”贾赦与有荣焉骄傲着:“温了尘,温了尘,瘟疫见到他都害怕了呢?”敢把他当做三岁小孩子瞎忽悠,哼!扮猪吃老虎听过没?
他可是六十年一遇的金猪宝宝!办起老虎来,也必须是一百八十岁的老虎大王!
贾琏瞅着忠义亲王一脸了无生机的模样,忍笑。该,谁叫当初胡诌骗赦大娃的,现在可好,人家记得清清楚楚的。
万万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忠义亲王揉额头:“你们各找各爹去,别再烦着我。还有你——”
手指指贾琏,忠义亲王道:“你既然要自己挖坑,我也不拦着你更不瞎指挥,但是要注意,千千万万安全第一。”
“放心,师父,我会的。”贾琏笑得一脸得意:“谅他王子腾也想不到这一次得罪的是悟空大师!”王子腾就算才智无双,恐怕也鞭长莫及。因为,金陵扬州和京城两个战场一同燃起战火,他砍人一臂,胡涂再断人一脚,二打一,就这么爽!
悟空大师整好行囊,又叮嘱了几句莲花书院的举子们注意安全为上,借读期间低调行事后,便带着忧心忡忡的傅昱一同南下回扬州。
就在胡涂和傅昱低调返程之际,王子腾接到了管家来报贾珍现身扬州的消息。
近来被追缴欠款之事搞得头昏脑涨的王子腾一听这话,眉头都蹙成了一个疙瘩:“贾珍什么时候去扬州了?!”
“老爷,贾珍已经离开大半月了。”王管家说起来也是那个恨!贾珍自打到能上朝的岁数,一般都是请病假的,他人不是在外花天酒地就是关起门来在家花天酒地!离贾珍下扬州之前,他刚闹过赌坊还了欠款还上了朝,又买了一批新来的扬州瘦马,接下来自然是关起门来乐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