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衙内 下(2)
从殷天赐的角度,正好看到他低头露出的好看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
自此之后,他总是下意识的看他。
有一天,这人也发现了,但不禁没生气,还朝他眨眼一笑,眼睛里很有内容。
这是有戏啊。
等休息了,殷天赐就和他上去搭话,通过交谈,殷天赐知道这人叫江颜,东京本地人。
聊得热络,江颜低声朝他笑道:“我看得出来,咱们是同道中人,咱们去僻静的地方吧,这里人多。”
殷天赐乐不得的点头,随着江颜逃学出了国子监,到了一条僻静的胡同。
殷天赐乐不可支,“我目前住的地方,就离这里不远,咱们去我那儿吧。”
谁知道江颜一笑,“行啊,你打赢了我,我就跟你去。”
殷天赐一愣,“啊?”
话音刚落,就见江颜朝他扑来,直接一手揪住他的衣领,一手揪住他的腰带,一用力,竟然把他给从地面上抓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猛地扔了出去。
殷天赐狠狠的落在地上,差点以为骨头被摔断了,好半天才爬起来,怒火中烧,“你有毛病吗?!”
谁知江颜笑嘻嘻的走过来,“生什么气,再陪我玩两招吧。”
殷天赐朝他摇手,“不玩了,不玩了。”
江颜的脚步没停下。
殷天赐感到自己被遮蔽在了江颜的影子中,看到对方脸上的阴暗的笑容,他惊叫:“你别过来啊——”
——
江颜神清气爽的快步走进后院。
正巧碰到管家出来,“诶呦,你可回来了,老爷从刚才起就找你,赶紧过去吧。”
江颜脸上不动声色的应了声,但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反感,刚才的喜悦都不见了。
他刚一在正房里露面,就听里间一个上岁数的声音道:“是不是我的颜儿回来了?”
江颜走上去,“老爷。”
朱冲一脸担心的道:“真是,接你的马车不见你的人,你逃学去哪里了?”
“就是随便逛逛。”
朱冲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江颜只好坐下。
朱冲敏锐的发现他拳头上有伤,心疼的捧起来吹了吹,“你是在哪儿磕的?”
“不小心罢了。”
现在他的身份,一言以蔽之,东南王朱勔的父亲朱冲的男宠。
朱老子年轻的时候靠伺候老道士得到一副药方,自此发家,后来贿赂蔡京,让自己儿子朱勔获得了江南应奉局的好差事。
但有些东西是一辈子的事,朱冲娶妻生完孩子,就全心全意的经营自己的爱好了。
朱冲府里男宠无数,但目前最得他喜欢就是江颜。
要什么给什么,还帮他造了个假身份,送进国子监读书。
在大宋朝不读书不行,读书是升官发财的必要阶梯。
朱冲心疼的道:“你小心着点啊,等你从国子监出来,我在我儿那里给你找个营生做,你这辈子就什么都不愁了。”
江颜只是嗯了声。
他今天狠揍的那人叫殷天赐,是高俅弟弟的小舅子,算是高家一系的。
高衙内不是很厉害,很不好惹么,还不赶紧来找朱家麻烦。
——
这一日休沐,花荣买了目前茶楼中最受的戏剧的票请高铭看。
高铭去之前就有不好的预感,最火的?
难道……
等到坐下,戏目一开始,高铭内心就忍不住喊了一声:果然是自己提供提纲叫萧让执笔写的这个。
因为杨戬覆灭,这剧竟然乘着这股东风大火了一把。
高铭如坐针毡,没看完就借口饿了跟花荣离开了。
一出门就买了小吃,两人一边吃一边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闲逛,看到有意思的铺子就进去转转。
突然,花荣诶了一声,指着前方道:“那个人是不是殷天赐?”
高铭顺着他的指引一瞧,就见前面一个医馆前,一个酷似殷天赐的人由小厮搀扶着,踉跄着正要钻进一辆马车。
为什么说酷似呢?因为这人鼻青脸肿,跟原来的模样有点差距了。
“是他吗?”
花荣下了结论,“是他,没错。”
高铭盯着殷天赐,突然一拍手,“有了!”
“什么有了?!”
“新扇面的主题!”高铭道:“熊猫。”
花荣不知道什么是熊猫,但高铭总是有奇奇怪怪的称呼,他也没多想,“他被人打了?”
高铭耸肩,“看来是了。”
不知道哪个热心的东京市民,叫殷天赐学做人。
这时殷天赐也注意到了高铭,愣了愣,良久突然委屈的干嚎道:“衙内,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高铭直言道:“你请客,我们就听你诉苦。”
一刻钟后,酒楼雅间内。
高铭看着被人打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殷天赐,“不是告诉你别为非作歹么?!”
“冤枉啊——这根本不赖我——”殷天赐嘴唇一道口子,说话幅度大了,疼得直吸冷气。
他慢慢的将发生的事情说了。
高铭一脸淡定的听完,“哦。”
殷天赐绝望了,他觉得衙内就是来蹭吃喝的,根本没想帮忙,不由得从肿得跟核桃一样的眼中流出了泪光。
他吸了吸鼻水,“我可怎么办啊?江颜连续几天都以玩闹的语气打我。”
衙内不帮他,他在东京又没势力,连个肯为他出头的朋友都没有,擎等着挨打。
花荣道:“他几个人?”
“一个就要我命了,还几个?!”
“就一个的话,你打回去便是了。打疼他,他下次就不敢了。”
高铭不是很关心殷天赐的死活,随口道:“你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你当初怎么戏我的?我就是没武功,否则也打得你满地找牙。”
当然,他也没吃亏,后来都找回来了。
花荣一愣,惊讶的看高铭,然后凶狠的看殷天赐。
他明白当初为什么高铭要大闹高唐州了。
他凝眉看殷天赐,“你是断袖?”
殷天赐不是很喜欢花荣的语气,“是又如何,跟你没关系吧。”然后对高铭苦着脸解释,“那都是误会,真的。况且我现在改了,这次,我真没有强迫他,本来以为你情我愿,谁知道他突然就来打我!”
见高铭根本不想搭理他,正绝望,却听花荣道:“不如我来教你,你学几招,打回去。”
殷天赐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对花荣态度又变了,“真的?你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师父。”
“真的。”花荣承诺道:“我会一直教你,直到你打赢为止。”
殷天赐高兴的忙道:“太好了,我记得你是武进士,我一定跟你好好学,江颜的个头体重跟我差不多,我就不信打不过他。你可别教到一半嫌麻烦不教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教会你!”花荣打包票,“我肯定比你有毅力,一旦教起来,就得看着你出徒,你想半途而废都不行。”
高铭拽了下花荣的衣袖,“得了,你别公报私仇。”
借着搏击教学,让殷天赐吃苦头。
花荣装糊涂,低声笑问道,“什么私仇?”
高铭眯眼瞥他,心道,明知故问!
第99章
在梁山的时候, 花荣就因为差不多的理由把周通揍了一顿,下手一点不留情。
殷天赐瞅着可没周通皮糙肉厚抗打,高铭的意思是叫花荣手下留情, 现在殷天赐已经是熊猫了,别再给打成爬行动物,下半辈子不能直立行走。
“总之吧,你有点分寸。”高铭压低声音道。
花荣一笑, “我心里有数。”
殷天赐见他俩嘀嘀咕咕的, 虽然好奇,但他惧怕高衙内, 也不敢多嘴问。
等高衙内和花荣说完了话, 他才出声道:“花荣, 那咱们就选个时间抓紧时间吧。”
“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正好有时间,就今天吧。”花荣看了眼窗外, “时辰还早, 足够训练一次的了。”
殷天赐报仇心切,就像任何初学者一样,满腔热情,病觉得自己很有天赋, 只要一出手马上就能领会精髓, 用不了几天就能学有所成。
“那就今天!”殷天赐抬起胳膊轮了一下, “而且刚才在一贯看完大夫, 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花荣将酒盅里的酒喝净,看着殷天赐点了下头。
高铭托着腮帮, 向殷天赐投去一个怜惜的目光,你还是在医馆提前挂明天的号吧。
高铭今天也休息, 随着花荣一起去殷天赐那里看现场教学。
果不其然,花荣向殷天赐传授的第一个理念就是:要打人,要先学会挨打,这样别人再打你,你就不会害怕得躲避了,这样才能找到空隙进行反击。
高铭挑眉,好了,剩下的就是殷天赐鬼哭狼嚎时间了。
等到天黑,花荣和高铭离开的时候。
殷天赐很好的完成了今天的教学内容:挨打。
之后的几天,花荣严格遵守了老师应有的师德,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唯一的徒弟教学指导。
殷天赐受不了了,因为他很快发现花荣比江颜可怕多了。
而且花荣也确实惯行他当初的承诺,要么不教要么就教到底。
不想学了?门都没有,老师请来容易,送走难。
殷天赐算是明白了,一天不打赢江颜,一边就不能把花荣送走。
这一天,殷天赐在下学的时候,已经尽最快的速度的逃跑,但还是被江颜给逮住了,“诶?你又要去哪里?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猛地一看江颜好像是笑眯眯的,但眼神却空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