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李大烨在游戏里看起来这么苍白，原来他已经是巫妖了。
　　“这一次在不死族内有消息流传，说黑森将在一个月后开启书记官选拔，被选中的人将有机会进入黑森白骨殿，协助黑森领主处理公务。”
　　“到时候我会把你们伪装成不死族，和我一起参与选拔。”
　　“这是我们了解黑森的大好机会，要知道六百年来，玩家们探索得最少的区域就是无主之地和黑森了，这或许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研究黑森领主！”
　　韦迪缩在座位上摸着自己的刘海：“怎么说得好像黑森领主是什么危险的野生动物？”
　　艾因斯坦撑着头轻笑：“野生动物有他危险？”
　　萧止：“……”
　　可爱的小伙伴惊变凶猛野生动物，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社会的变革……
　　李大烨继续：“黑森那边的要求是需要同时会不死文字和大陆通用语的人，所以这一个月你们的目标就是学会不死文字。”
　　艾因斯坦笑不出来了：“老师，我笔试成绩只有五十分。”
　　萧止附议：“我零分。”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据说笔试满分的韦·学霸·迪，就像在看师门的希望。
　　韦迪双手抱胸：“……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李大烨看着学生们：“根据我的分析，书记官可能不仅仅只需要语言能力，因为他们还特别提到了最好是要身强力壮的。”
　　韦迪一头雾水：“身强力壮是要干什么？”
　　李大烨猜测：“或许是为了避免死的太快？毕竟你们也看到过黑森领主动手。”
　　艾因斯坦：“面对黑森领主的战力，要能打成什么样才能活下来？”
　　萧止补刀：“也可能是怕不小心被同事们打死，到时候重新找人不容易。”
　　韦迪再一次肉眼可见的颓了。不行的不行的，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绝对不行的……
　　另外三人眼看着师门的希望就这样从椅子上滑落下去，一蹶不振。
　　李大烨赶紧把目光投向另外两个学生：“我研究过了，不死文字的语法和传统的华夏文字比较接近，现代的通用语里面本来华夏语就占据很大一部分，你们又是华夏血统，学起来很容易的。”
　　三人于是开始了看起来像是在上课的时候打游戏，但实际上是在打游戏的时候上课的悲惨生活。
　　·
　　一个月过去。
　　萧止和两位师兄在李大烨的教导下学会了不死文字，这期间他们也更加熟悉.
　　萧止知道了艾因斯坦的ID是哎哎哎，职业刺客，等级220。虽然艾师兄是个接受过星际基础教育依然只能考50分的学渣，但是他的游戏水平一流，平时两人切磋一下都感觉非常过瘾。
　　韦迪的ID叫做喂，职业是个枪械专家，等级150，战斗力的话……萧止不知道该把他归入己方还是敌方比较合适。
　　萧止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选这个折磨自己的专业，韦迪说他是因为想要研究ZERO的创造者——诺亚·裴。作为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天才，ZERO是他生前的最后一件作品，经过六百年的岁月，却依旧惊艳。
　　至于李大烨，今年233岁的他在ZERO里肝了200多年，已经是个满级大佬了，同时还有着深厚的背景和广阔的人脉，几乎大陆各个地方都有他的朋友。
　　这天，李大烨再次召集了自己的学生们。并递给他们一人一个里面有着灰色沉淀物的水晶：“这是亡灵魂晶，可以让你们暂时变成亡灵，攻击也会变成亡灵系。”
　　萧止尝试激活了亡灵魂晶，瞬间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盈，并且呈现了些许透明的质感，整个人也变得苍白就像褪色了一样。他轻轻一跃就已经飘在了空中，发出的火球变成了绿色的亡灵之火，倒是不影响他烧烧烧的快乐。
　　艾因斯坦也同样，变成亡灵后他攻击的速度更快了，并且踪迹更加难以捉摸，只是伤害有些许降低，但在速度的弥补下影响不大。
　　至于韦迪……算了，不重要。
　　李大烨又递给他们一人一个他珍藏的匿名徽章，可以让三人在佩戴的时候更换自己的游戏ID，取下后又回复正常。
　　凡是修改名字的道具都非常难获得，更不要说是这种随自己的需要选择是否换名字的了，李大烨不愧是肝了200年的资深玩家，手里的好东西一点都不少。
　　萧止拿着匿名徽章，作为一个起名废，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合适的名字，于是随手填了个——十七。
　　旁边的艾因斯坦直接抄了他的答案，填了十五。
　　韦迪则在两人的注视之下，委屈巴巴地写了十六。
　　师兄弟就是要整整齐齐。
　　·
　　萧止三人跟着李大烨向黑森而去。
　　黑森内部并没有公共交通，就连传送阵都只能到达最外围的区域。这里就像是一处和大陆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孤寂世界，似乎是有人刻意想让它保持原本的模样，所有的新技术、新流行风尚都无法吹进这里。
　　没有公共交通，四人只能走着去书记官选拔的地点。
　　李大烨选择的路萧止很陌生，并不在他去过的范围内。黑漆漆的森林内，一个脸色苍白的白发巫妖，带着三个飘忽不定的亡灵，那画面可真是鬼气森森。
　　碍于四人一路同行，敢于蹦出来挑衅的野兽和不死生物并不多。
　　但，总归是有的。
　　一只腐烂了一半的巨蛇猛然从他们头顶的树冠上垂下，张开了充满腐臭气息的大嘴向着他们袭击过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李大烨，只见穿着华丽法袍的巫妖丝毫没有慌乱，手中出现了一根枯木状的法杖就开始了施法。
　　毕竟是肝了两百年的大佬，李大烨施法的动作十分熟练，瞬间一个霜冻术就从法杖上飞出去，在空中画出一道森寒的弧线，猛然砸在了——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萧止脚边。
　　萧止稍稍往旁边站了几步：“……”
　　果然还是那个他熟悉的李大烨，夕阳红级别的操作并没有因为进入了ZERO而改变一丝丝。甚至巫妖这种牛逼的隐藏种族，也没能拯救他。
　　也不知道李大烨这个操作水平为什么非要研究游戏，难道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种游戏水平都能熬成教授，也不失为是一种励志的人生。
　　巨蛇的攻击并没有停下，它依旧凶狠地朝着李大烨扑来。
　　危急时刻，艾因斯坦一个纵身飞扑将李大烨带离原地，顺便还捎上了旁边的韦迪。
　　巨蛇的大嘴闭合，却只咬到了空气。
　　见攻击落空，它抬起头准备再度发起攻击。
　　这时，萧止的亡灵之火已经到来。接连不断的绿色火球砸在它腐败的头颅上，亡灵之火没有普通火焰的高温，却悄无声息地消融着它失去了生机的皮肉，很快，火焰经过的地方就被烧成了白骨。
　　巨蛇还保持着试图攻击的姿势，却再也不能动弹了。或许在黑森的环境影响下，这具白骨在不久后又会行动起来，但短时间内是不能再对几人造成威胁了。
　　萧止收起法杖，转头却见到了艾因斯坦欣慰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看到家里终于有个孩子懂事了，可以帮着打酱油而老怀大慰的老母亲。
　　萧止：“……？”
　　看了看艾因斯坦，又看了看被他护在后面的韦迪和李大烨，忽然萧止就明白了，之前他们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谁来处理的。
　　他突然感觉，艾师兄的脸上写着“全家人的生计都压在我的肩头”。
　　·
　　一路走着，前方的不死族越来越多，他们穿着各异，死法各不相同，全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但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交流，显得气氛很压抑。
　　不久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选拔的地点。
　　这是一处空旷的地面，脚下是灰色的碎石，周围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不死族，他们几乎都手持武器，用看上去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彼此，仿佛要奔赴战场一样。